第九十九章 利弊的权衡
从追踪至山洞掩藏处开始，一直以来我们走的都是山洞内的通道。．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会儿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居然变成了在某个悬崖的高处。
“大少爷，是前方的深谷位置特别低么？”
我定了定神，下意识的转过头询问少年。
见此情状，很容易就想到海拔高度的问题。
“没错。”
少年唇角露出笑容看了我一眼道：“的确是的。”
这家伙似乎没表现出担忧的意思，莫不是他已经料到了？
不对，先前他跟我一样，也是被眼前的场景震到了的，那就表示他的情绪转变得很快，是有新的现？
只是这样一来，难题便再次抛给了我们。
假设若是要往前继续走，继续追踪，唯一的路径就是得从目前的位置，也就是悬崖上设法下去，一直走到谷底才行。
问题是......这样一来距离官道的位置是不是越来越远了呢？
如果放弃追踪，最快能回到官道的方法，岂不是还得从山洞通道原路返回么？！
心内有些纠结，我想了片刻，暂时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做。
想想边上站着的家伙那般镇定，还是将难题抛给他。
我转过头蹙眉望着傲娇少年问：“大少爷，你觉得该怎么办？”
从悬崖上下去，进入深谷内，那边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对我跟他来说，这是件很冒险的事情。
能不冒险么？
想想那会儿在迷雾林，我差点都掉到陷阱里去了。
要不是少年反应快，动作敏捷带着我的话，没准这会儿我还被困在陷阱坑洞里呢！
但是如果要折返回山洞的通道，重新走一遍的话，又显得之前的举动很可笑，简直是做了无用功嘛！
走了半夜。走那么辛苦，结果走回头路，这画面想想也是醉了！
两种选择都是有利有弊的，我心里很清楚。但是不晓得傲娇少年会如何决定。
面前站着的家伙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同样一点都不知道。
......派出追踪的护卫尾随着前方那个人进入了南华镇北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内。
这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看着巷子里十分的冷清，只偶然有一两个人经过。
天放他们到了镇上，装束基本没有变动过。
混在人群中显得不是那么起眼。然而当护卫走在安静的小巷子里的时候就觉得突兀了一些。
尤其海国的护卫还是练家子，寻常人看着他，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护卫很是谨慎，脑子一转立刻想到了这些问题。
因此他跟随那个人进入巷子后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就从里头折返了出来。
他怕被人怀疑，露出破绽来。
从巷子口重新走到市集上，人来人往。
护卫刚才的举动给人的感觉倒像是一个走错了路的行人。
这样的情况，对外来商人跟异族都有的南华镇来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在镇上人生地不熟，误入一条巷子。很自然啊！
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口，先前进去的人才站定了脚步，打量了一刻后进入那所隐蔽的宅院内。
护卫预料得没错，刚才那一瞬间的确引起了旁人怀疑。
天放带着另一名护卫，这会儿已经到了集市上的另一处茶楼，那里也是临街的铺面。
他跟底下的护卫坐在临窗的桌子，等待派去的那个人回来。
茶楼内供应的是当地山中出产的茶叶，天放端起喝了一口，不觉皱眉。
味道好像逊色了点，但是他走在路上听见街头闲话的时候。还听到路人夸赞南华镇的茶楼呢。
也许是有指定的地方，说的不是同一家吧，天放心中暗想。
......茶水一般，点心普通。天放打量周遭，除了位置优越，想不出要拿什么跟别家竞争。
不多时，瞧见那名护卫脚步匆忙的进了茶楼，一下子找到了天放他们坐的位置。
护卫坐下来，将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尤其他言语间提到了跟踪进去的那条巷子内十分冷清，不太方便行动的事实。
天放听言，沉吟后道：“跟得太紧，的确不是很妥当，看来......得另外想法子探听情况。”
他皱眉沉思后，做出了决定。
天放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热闹的市集，看那些准备收摊的人6续开始整理离开。
少顷，天放将视线转回来，对着两名护卫道：“明早离开南华镇，眼下还有时间。”
他语气坦然地道：“晚上想办法去那边巷子里探一探，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形？！”
两名护卫听言交换了一下视线看向天放问：“主上，您对那所宅子有怀疑？”
想不出天放会刻意关注那边的理由，护卫想趁着现在问询一下，兴许能听到天放陈述内情。
“说不清，只是这么觉得。”天放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道，“难得随性一次，看个究竟。”
以往主上做事严谨，从来都不曾像这次一样，听言，护卫顿觉诧异。
天放低头抿了口茶水，视线再次投向窗外，以前跟小丫头在一起的时候，不止一次听闻她这么做了。
那丫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通常会做些让人想不到的事情，但是一次次经历也让他体会到，往往心内的怀疑不会是空穴来风的。
就算等揭开了事情的真相，会略有偏差，但是一番追踪下来，很少有颗粒无收的时候。
倒是歪打正着的情形最多见。
往往查的是一件事，牵连进来的事情会有新的现！
刚才在街上看见的异族，天放凭着敏锐的直觉感到那几个人身上似乎藏了秘密。
说起来，在南华镇碰见的异族不是一两个，但是在热闹的市集上能让天放特别注意到，的确连他自己都体察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既然有怀疑，底下人手也现成的，今晚又是停留南华镇未曾离开的......不如将计就计。走一趟弄弄清楚了！
天放跟护卫低声交谈了几句，依照他的计划，接下来就会在客栈跟他们会合了。
因为天放自己想在南华镇上走动，再四处看看。
吩咐他们一致行动。好让这俩有个照应，一起去巷子里的宅院探听。
天色渐暗，天放起身先走一步。
他从茶楼内出去，到了大街上，剩下护卫留守在此。
他们得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再寻找机会去小巷子。
......注视着天放的背影离开，两名护卫对上了视线。
“哎，我说，最近咱们主上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护卫看着天放走远，压低声音对着同伴道。
“你还说呢，其实我早就现了，“同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护卫接话道，”这一年主上变化很大，不像咱们以前熟悉的主上。”
“难道......都是因为小师妹的关系？”护卫吞吞吐吐地道。“该......不会吧。”
“不好说啊，对了你见过主上的师妹？”护卫对上同伴的视线好奇地追问，“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没见过，没机会见到，估计得等些日子，肯定能见着的。“
同伴朝窗外不远处的巷子口看了看，低声嘀咕道：“天黑得还挺快，咱们再等等，等市集上的人散了，再去不迟。”
“那是自然。你跟我还得想想怎么探听安全些。”
护卫思索后对着同伴道：“南华镇内，毕竟走动的人多。”
“咱们最好小心些办事，要是惊动了什么人，可能主上会被咱们连累到。”
“哎。你想多了，主上没准会直接扔下咱们，自个儿去找小师妹的。”
同伴端起茶杯笑嘻嘻地道。
“应该......不会吧，难道让咱们探听是把咱们支开，方便行动。”
护卫有些傻眼了。
“哎，我就是一说。你还当真了！兄弟，傻不傻啊！”
同伴顿时笑了起来。
虽然接下来要做的任务还有几分危险，这会儿茶楼内的气氛很轻松，伴和着身边那些茶客的谈话声跟市集上的叫卖声，他们这桌的动静压根不会引起旁人的特别关注。
天放从市集一带出来，继续在南华镇的街头走着，他想了想，去了附近的一家药铺。
这是南华镇最热闹的街附近的药铺。
因为光顾的人多，所以哪怕是在这个点还开着呢，比国都城的那些同行打烊要晚多了。
天放在铺子里转了一圈，随后又走了出来。
接着，他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这次去的是一家点心铺子。
他在街上走动的时候，瞧见不少人去镇北的那家据说是老字号的地方买当地出产的点心。
排队的人多，天放只是看了看，没有停留。
这会儿想起刚才热闹的街头那些排队的人，他心中忽然间一动。
少顷，天放转过身，这一次他去的方向是顺着路回去先前安顿的客栈了！
......走至客栈附近，天放瞧见前头的街上经过了一小队人，微微一愣，视线凝注。
看样子......似乎是南华镇当地官府里头出来办差的。
他们赶着入夜的时候，一路去往镇子东的方向。
那批人行色匆忙，骑马沿街而过。
看样子，他们是要急着出镇子，往东北方向赶。
因为那一带出去，即是官道，一路通往北地的官道。
天放站在街头停顿了一下，正巧看见临街的铺子即将要打烊，售卖的是些当地出产的山货。
不外乎是那些晒成干的菌子跟山民腌制的肉干之类的。
像这样的铺子，南华镇上太多家了，每日里生意也是一般。
因为占了年关将近的便宜，所以这段时间的生意还略微好一些。
天放站定街头仔细想了想，走到小铺子边上询问起来。
为了谈话的时候自然些，他先买了点铺子里的东西拿在手里。
天放斟酌后转头问看着铺子的老大娘道：“您瞧见了么？南华镇这里的官差夜里还去办案？”
大娘惊讶地看了天放一眼，听他说话的语气极为柔和，虽然带着帷帽看不清真容，看身形也是个公子哥儿的模样。
大娘上前一步道：“那些人不是咱们这里的官差。”
天放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随后露出笑容，专注地看着她问：“不是么？”
“嗯，”大娘接话道，“听说是王师那边的。”
“这几日，咱们这里的人说王师绕开南华镇往北地去了，这些人不晓得为什么留在镇上。”
“今儿大概是办完事了，急着追赶王师去了。”
天放眼神一动，望向大娘问：“大娘，王师的消息镇上传开了？”
“没有，都是私下里悄悄在议论的，我也是听路过的人说起的。”
大娘顿了顿，接着抿了抿唇道：“刚才那队人啊，在镇上来去好多次了，见得多还是生面孔，所以大家伙儿才议论的。”
天放没有继续追问，跟大娘道了声谢，拿着在铺子里买的山货走了。
......接近镇南一带，天放拐过巷子口，前头的长街尚且及不上镇北那些狭窄的街道热闹。
他走进客栈门口，瞧见客栈内的小伙计又开始在井台边打水了。
天放停在门口看了看，唇角微微一动。
小伙计眼神挺尖的，视线一转，看门口进来的天放，知道是新进住店的客人，招呼了一声道：“您回来了，镇上好玩儿么？”
一般出去的客人，多半都是在镇北一带闲逛。
小伙计看着天放的样子，大约也跟他们一样，刚刚从镇北回来的。
“还行，挺热闹。”天放语气和缓地应答道。
“您买了不少东西呀，”小伙计放下水桶，笑眯眯走近天放。
他看清楚天放手上拿着的山货，马上笑道：“过年前，来镇上买东西的客人多。”
天放扬起手给他看，小伙计低头看过之后道：”您很会挑，这些都是好的。“
隔窗望去，客栈底楼的大堂内，此刻还坐着两座客人，但是面前的桌上只有茶水。
小伙计顺着天放的视线望过去，歪着头想了想会意的道：”咱们这里的厨子出去了，还得让客人等一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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