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整人计划
一想到开刀，我就害怕了。
不是怕疼，而是阿琴说过，取出手机她就gameover了。
她奥哇，所有想开外挂的想法立即灰飞烟灭。
心里那个急，趁医生不注意顺溜到地上拉起我爸就跑。
跑到急诊大楼外的台阶再也站立不住，脑袋一晕就栽倒在地，幸好我爸手够快，一把接住才没顺着台阶滚下去。
“你到底怎么回事？跑什么跑。”我爸黑着脸吼。
“能不能不照cT，听说，听说照了长癌……”
我爸脸色缓和了些：“是不是怕花钱？”
我勉强点头，我爸低着头，过了会才抱起我往回走：“行，听你的，不拍片，就打针挂水。”
到了急诊室，我爸说钱没带多少，再挂几瓶水吧。
医生只得开了药让我们在厅里等护士配药。
打了针之后，我感觉好多了，就靠着椅子昏沉睡去，朦胧中有人给我披上衣服。
一直快到九点才挂完，出了医院在街边找了个小吃店，点了两份拉面。
这是我们父子俩第一次面对面吃饭，我饿坏了，吃完面把汤也喝了个干净。他把碗推到我面前，我看了他一眼。
老爸微微一笑：“吃吧。”
我还是第一这么正眼打量他，说实话，老爸其实挺帅的，有点犀利哥的范儿。短头发短胡茬，瘦削的脸上棱角分明。
他抽烟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左半个手掌缠着白布条，一看到那只断掌我的心就冷下来。
草草吃完站起身往外走。
我俩一前一后沿马路往回走，医院到我家不通公交，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概有四五站路。
爷爷说我爸造孽，让我别去管他。天地良心，如果我家不是这样，我管他个毛！
走到塘口拐上小石子路再走半里路就能到我家，正这时就听身后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疾速而至，轮胎在水泥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量裹胁着摔飞下去。
在路边的草地上连接滚了十几个滚才停下，刚才是我爸把我扑倒滚下来的。抬起头只见那辆车已经跑远。
我爸一撑身站起来跑向公路，我也跟过去。
只见两道清晰的车辙从半里外就开始加速，速度越快，痕迹越重。一直到我们刚才站的地方，车辙在水泥路边草地上扎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印痕。然后迅速拐上公路疾驰而去。
这条公路新建不久，路上也没什么人，要说撞死两个人，恐怕也只能算是交通事故。
我爸脸色阴郁的怕人，我也没敢说话。
回来的路上，他才说：“以后要小心，打不过人家就跑，别逞强。”
逞强？我就笑，也太没创意了。我什么时候逞强过？什么时候雄起过？从小到大，好像都是跑的多吧。
好不容易有了点奇遇，打算牛逼一把，谁知那个娘炮把我撩了她倒跑了，害的我被高虎海扁。
本来人家也只欺负欺负我，现在你回来了，人家直接就要我命！我都想骂人。
回家时爷爷居然没出去，我爬到床上休息，也知道他俩嘀咕什么东西。
一连串事已经够烦的了，还差一点给撞死，头一挨枕头就迷糊过去。
渴醒了下床倒水喝，爷爷在院子里收拾，没见我爸。
爷爷一努嘴：“坐着晒晒太阳。”看看我，“你爸去葛里村砖场搬砖去了，好歹挣点辛苦钱。”
我爸去搬砖？呵呵，倒挺符合他的身份。本来我还想问问到底咋回事，可一想爷爷那态度根本就不会回答，问也白问。
眯着眼睛晒太阳，爷爷举起手机：“你同学找你的。”
接过手机一听，竟然是方菲，“听说你病了，好了吗？”
“咳咳，也没啥大毛病，就是发烧，去挂了几瓶水，现在好多了。”
“嗯——听我妈说你病了，然后……就是那天那道大题，我怎么就拐不过弯了呢……实在不好意思。”
我翻开试卷找到那道大道，“其实你们都想的太复杂，反而给绕进去了。本来就是一元一次方程式……嗯，对啊。”
方菲咯咯轻笑：“其实……我妈说你很聪明，真的。”
聪明？我只能呵呵了，不过话从方菲的嘴里说出来，我还是挺高兴，“还是头一次有人说我聪明。”
“这两天我老妈拼命给我们压试题，还说要拿高考试卷给我们做……”就听到有人喊她，忙说：“挂了哈，有人找。”
挂了电话，心里好生舒坦，把手机给爷爷。
爷爷瞄我一眼：“什么好事，看你乐的。”
“就不告诉你！”赌气往屋子里走。
爷爷摇头笑。
昨天回来根本没做作业，这会把试卷全拿出来一一订正。
不知道是不是那瓶药膏起的作用，觉得做作业并非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可是看到试卷那些叉叉就觉得自己基础太差了，把以前的书本全翻出来看。
真把脑子放在书本上，就觉得时间过的太快。
我爸叫我吃饭时，天已经黑了。
吃了晚饭，我爸见我这么认真看书，便说：“没想到你小子会这么认真，好好读书，我就是看书太少，才吃了人家的亏。”
我竖起耳朵想听下去，他却急刹车不说了，真没劲。
换衣服时，见他一身肌肉，挺羡慕，整个就一犀利哥嘛。
爸见我盯着他身上看，笑笑：“放暑假跟我去搬砖吧，你太瘦了。”
我点头。
第二天正在骑车走人，我爸叫住我塞了几十块钱给我：“你都这么大了，身上也该有点零花钱。”
在学校门口买了包辣条吃了两根，久违的味道，把剩下的塞口袋里准备馋时再吃。
果然像方菲说的那样，走叉拿出高考试卷让我们考。昨晚把基础知识恶补了一下，仍然有很多道题不会做。
心里那个纠结，方菲还夸我聪明，聪明个毛啊，不知道能考多少分。
下课走叉不走，让我们方便回来订正试题。
果然是拼了。
上厕所放水就听蹲坑里两个隔壁班的聊天，一个说：“走叉这是要我们的命，不带这么玩的吧。”
另一个接着说：“玩个毛线啊，我直接就交白卷了。”
看来四班也好受，收起小丁丁准备离开，门口进来个大个子，瞅见我就笑了：“哎哟，这不是禽兽嘛，听说你牛逼了哈，虎哥你也敢惹。”
握那个草，他欺负我的好吧。
看这小子长的跟狗熊一样就知道不好惹，我侧身让他。
他顶到我跟前来：“怎么着，兄弟，借点钱花花吧。”说着就把手插我口袋里，掏出那包辣条来。
“卧槽，特么你是小学生啊。”
厕所里所有人都盯着那包辣条，连蹲坑那两个也探出脑袋。
那眼神，我感觉自己被掰弯了，血涌到脸上，伸手夺辣条，“熊大”把手高高举起：“来看看嘿，三班的禽兽还喜欢吃这个。”
大家哄笑起来。
跟他一道进来的家伙不怀好意地说：“要我说，他恐怕还没长毛吧。大志，把他裤子剥下来看看。”
“熊大”嘿嘿直笑：“对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看看。”把辣扔进尿池就来动手剥我衣服。
握草特么，这帮狗日的真没一个是好东西，我骂着扯起嗓子喊。
正闹的不可开交，门口有人喝喊了一声：“你们干什么！”
抬头一看，是教务处主任孙大伟，“熊大”傻眼了。
我赶紧穿上裤子挤过人群跑回教室，走叉正在讲解试题。
试卷并没有全部改，走叉只改了几个人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试卷，卖糕的，全是红叉叉啊，再看分数：49。
走叉说：“改了四张试卷，我实在没信心再改下去了，这四张试卷最高分数才49分。我早说过你们的思路有问题，订正试卷不是照抄答案。”
握那个草，我竟然是最高分。
这也太扯了吧。
下面同学交头接耳，议论谁拿了最高分。
走叉笑笑：“大家可能都没想到张太寿会考出这样的成绩，所以我在想你们应该好好反省下自己。做题目要把复杂简单化，你们倒好，越弄越复杂。”
班级“嗡”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
我低着头，其实根本不想承担这份荣誉，神码废柴逆袭当个故事听就行，我从来就没指望能站在曝光台上让大家仰望。
看到姜皓投射过来的目光，突然就想到自己那个完美计划。
嘿嘿，老资不恶心你们一把，简直没天理！
放学后，我推出车刚要骑上，就听姜皓在后面喊：“张太寿，站住！”
回头看看他：“老班，有事？”
姜皓努努嘴：“一道走。”
他是天天步行，我也只好推着走。
到了校园外，姜皓歪着头：“上次救你条狗命，你打算怎么报答啊？”
我摇摇头，不知道怎么报答，我的东西人家看不上眼。
他以为我不打算答理他，便站住了：“你这么做未免太流氓了吧，借钱还要还利息呢。”
特么我流氓？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只觉得太可笑。
流氓水平也有高低，高虎那种叫武流氓，你这种，嘿嘿，比他更狠。可这话不能说出口，不然立马会死的很难看，姜皓整人让你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陪笑说：“咱俩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何必那么较真呢。再说了，你跟高虎也没两样啊，你俩是不是串通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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