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眼琴姐
被压在烟囱下面我才有时间好好地反省一回。
我根本不是那种舍己救人的人，如果你要那么想，不好意思，让你惭愧了；要不你替我压这下面，再告诉我你的想法。
从小到大我就活的就像一条夹着尾巴的狗，成天为了一口吃食而奋斗。别跟小爷提神码高大上，小爷早戒了。
拖人出去时我根本就没想让烟囱压着烙煎饼，我身上全是骨头，烤出来也不好吃。
其实我是怀着私心的，一直就想验证下地狱来的娘炮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那天自己剁爪实在是下不了手，救人出去也没想，压在下面动不了我才想着这事。
反正已经这样了，总比被人追杀的好；闹的好了还能成为烈士，也算潇洒一回；万一挂了什么没捞着，只能说我点太背，人要倒霉放个屁都砸脚后跟，我认了。
万一活着出去，说不定就成网红。人一红什么都有了，爷爷不用去捡破烂，我爸也不用来搬砖，说不定还有美女以身相许，嘿嘿……
“噗……”有人在我耳朵边忍不住地发笑。
“我草你大爷，阿琴，娘炮！速度出来，快救我出去！”我简直怒不可遏，我没挂不代表我是耐火材料啊，这贴着滚烫的烟囱多难受。
“哈哈哈……”这二货简直要乐疯了。
我就知道她不笑够了绝不现身，等着吧，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
“哎呀，爱服了油。都快成乳猪了还这么嘴贫，想了一圈子也没想到我吗？”
额，我一时有点摸不清状况，搞的不好她是刚刚苏醒，我要跟她说我骂她十八代祖宗，她会不会直接把我塞烟囱里做烧烤？
不行，风险指数太高，还是软着陆的比较好。
想想又不甘心，咬咬后槽牙：“是，想你来着，你个大忽悠！”
“切，忽悠你有啥好处？说来听听，有红包还是有奖金。”
我难受着呢，她倒好，跟我闲唠嗑，嚷嚷道：“你不是说我挂了你也没法活了吗？快点救我出去！”
“嗯，是这么个理儿，不过呢，我现在心情正好，反正你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我翻看下监控记录哈。”
握那个草的，她还在我脑壳里装了监控？你妹，这是侵犯隐私权！
她二十四小时给我记上帐，我骂她的话她肯定一看就恼，别看她貌似好脾气，其实就一炮仗，一点就着。
唉，到底人鬼殊途，跟个鬼我哪讲理去？
“嘿嘿，”
我一听这味儿就知道要坏菜，正常的鬼不会这么笑，这是憋着劲准备使坏的节奏。忙说：“阿琴，琴姐，别看记录了，咱们聊聊天气。”
“聊你妹！”阿琴果然勃然大怒，“骂我的话果然不少，三百多句呢。你说我要让这三百多块火热的窑砖放你身上，你会是什么感觉？”
“啊？琴姐，我现在已经成烙饼了，再烤就糊了，不好吃，放小的一马吧。”
阿琴思索了下：“也行啊，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我忙说：“好说好说，一百个条件都行，快救我出去吧。”都要哭了，就差没下跪。
“唔，条件嘛还没想好，想好再告诉你。”
这意思是不打算救我了？
阿琴翻翻白眼，撩撩头发：“果然滋味不好受，太难闻了，哎哟，真臭！噢哇。”
你妹啊，你大爷！
我简直要疯了，狂骂不止，一激动竟然坐了起来。
看着雪白的墙壁和床单，有点懵逼：“我死了？”
外面人听见报警器响赶紧跑进来：“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是个大眼护士。
我问她：“护士姐姐，我怎么到这儿了？”
这妞听我叫她姐姐，有点不高兴：“你啊，已经昏迷三个月了，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昂？我昏迷一个月？怎么感觉就十多分钟啊。
“我是不是给烤成烙饼了？能不能拿个镜子来给我看看？”
“噗，”小妞笑起来，“你还真逗呢，没见过伤的这么重还能这么乐观的。”
这妞绝壁一美女，别看戴着口罩，那眼睛清亮亮的，一笑眯成一张缝，也是一头乌黑的长发，胸前鼓起来一大块，目测绝不比阿琴的小。
怎么看怎么跟阿琴有点像，这心思一活泛就收不住脚，就想逗逗她。
“那我怎么称呼你？觉得叫你姐姐叫老了。”
这妞瞥了我一眼，没答理我，又是检查水，又是检查仪器，忙的不可开交。
“一会儿我们院长要来查房，你老实躺在床上别乱动。”呵，还真有点阿琴的范儿。
美女护士卷着香风走了，我闭着眼嘴里碎碎念召唤阿琴，可这货老不出现。
冷不丁有人说话：“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嘛。”
我忙睁开眼，见是一穿着白大褂白发老头，后面还跟着一大帮子大大小小的医生。可能他就是院长吧。“谢谢院长救我，能不能拿个镜子给照照，看我变什么样了。”
老头笑笑：“现在看还不太合适，等几天吧。你是非常严重的烧伤，已经给你做植皮手术了，现在看来情况非常好，没有排异反应，保持良好心情对伤势愈合有好处。”
植皮？我说阿琴怎么说烤糊了呢，你妹，我心情能好吗？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惜我手臂给牢牢捆在床边，想摸摸脸都不可能。
本来我长的就丑，这回还能有脸见人吗？
杯具了……
又有个花白头发的老医生翻看了我的病历记录，对大眼护士说：“下个星期一再做第十一次手术，千万不能出差错。”
大眼护士直点头，院长带着大小医生呼呼啦啦全出去。
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护士姐姐，我是不是成烧烤了？”
大眼想笑，硬是憋住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们学校的老师同学都来看望你，还有你爸你爷爷。”
“我怎么没见到他们？”
“这是无菌病房，当然不能随便乱进。不过你不用担心，给你主治的医生是全国顶级的医生，我们院长也算一个。”
“我就呵呵了，再怎么组装还能有原装的好？”
大眼见我情绪低落，就问我要不要吃个水果，我正好嘴里没味道，她削好了苹果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用牙签扎着送到我嘴边。
我张嘴就咬，她手一缩：“你还真吃啊，不能吃的，只能裹在嘴里咂滋味。”
我哭笑不得：“我有牙呢，为什么不能吃？”
大眼耐心解释：“怕你感染，不允许吃东西，只能吮味道。”
我含着递过来的苹果咕咚一下咽下去，大眼急了：“哎哎，你怎么嗯了？快吐快吐！”连连跺脚，大眼睛含着一泡泪水，垂泫欲滴。
哈哈，这妹子太可爱，不撩撩她我不活了。
嘴巴一撅把苹果吐出来，大眼一见气的作势要打，又下不得手，飞快地把苹果拿走：“坏死了。”
我无聊着呢，呆在这什么事都做不了，就问她：“能不能把我上学的试卷拿来给我看看？”
她惊奇地瞪大眼睛：“不会吧，已经有大学愿意录用你了。”
昂？我才高二就有大学要录我？
见我不吭声，她拿出床头的摇控器打开电视。是一段本市新闻，说本市四中高二学生张太寿舍己救人被严重烧伤，有几所国内名校纷纷表示愿意录取，还有公司表示聘请张太寿父亲做保安……
大眼以为我肯定乐坏了，见我半天没吭声，便问：“你不高兴？”
我要说不高兴显得也太矫情，就说：“我……也没那么高大上，也想跑出来，没跑掉。”
大眼点头：“谁救人都不会想压在里面，市长已经授予你永久荣誉好市民，这下你成名人了。”
我听着就觉着特别累，小爷我一项低调做人的，不用这样吧。
可一想，有人想害我们家，是不是就害不成了？这么一想还是挺高兴，不由嘿嘿笑起来。
大眼一见我高兴，“现在知道乐了？你所有的医疗费用，包括以后的医疗费国家都包了，还有一百万的见义勇为奖金也发给你家了。”
“这倒没想到呢。”我由衷感叹。我太爱钱了，谁让我家穷的丁儿当的呢，天天捡垃圾谁愿意干哪。
大眼看看时间：“不早了，再吮一个苹果给你擦擦嘴就休息。”
我“嗯”了声，大眼带来的确实是好消息，至少爷爷和我爸不要那么拼命为生计奔波劳碌了。
大眼拿着蘸湿的纱布给我擦嘴，她擦的很仔细，胸前那软绵绵的直顶在我肩头上，妙不可言。都能闻到她嘴里喷出的香气，忍不住蠢蠢欲动撅着嘴巴在她脸上亲了下。
大眼狠狠瞪了我一眼：“小屁孩！”
我嘿嘿笑。
“要是想干什么就按这个按钮，我就在外面。”她出去时只留下一盏光线柔和小灯。
虽然从来没住过这么豪华的病房，可整天睡在床上跟犯人一样，还是很不舒服。
一闭眼就看见阿琴得意洋洋地笑。
我郁闷：“你真不地道，害的我在这躺几个月，还要植皮，估计我跟干尸没多大区别了吧。”
眼前就弹出个屏幕：“观看照片，是或否。”
我点是，屏幕上出现具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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