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不速来客
蜂鸟号客轮扬起汽笛，驶离了港口，牧凛几人坐在同一个客舱里，靠在窗边，看着那港口边的建筑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这就是当年洛铃那艘船失踪的港口。”一个贼兮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樱雅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打扮入时，年纪却在中年的大叔鬼鬼祟祟的走进了她们的客舱。
“牧凛。”大叔真的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一屁股就坐在了潘娆旁边的椅子上。
“享誉燕尾市的大侦探，辛辛那提大学专业第一毕业生，年轻有为，对犯罪推理尤为擅长。半个月前刚刚破获了著名的鹿栖山鬼虫杀人事件，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久仰啊。”
“你……”苏樱雅吃了一惊，心想这人为何对牧凛知根知底，可正要开口，大叔却没有给她机会。
“苏樱雅小姐。”他坏笑着，紧跟潮流的胡子也配合着那上钩的嘴角，“果然是稀世美人，颜值与身材并存，最可贵的是居然有灵巧的思维和冰雪聪明的过人头脑，上帝真是不公平，对吧？”
“我……”苏樱雅没想到有人比她语速还快，话到嘴边被活活噎了回去。
“都市侠客鬼童。”大叔迅速转向了目瞪口呆的牧童，上下打量着，“大隐隐于世的功夫高手，精通各种搏斗技巧，冰刃暗器，擒拿射击，而且精通痕迹学，在燕尾市业余格斗比赛中把第二名打的无还击之力，身形敏捷而且低调，不愧是牧凛的义弟。”
牧童皱皱眉，他不太喜欢被人看的这么透彻。
“还有潘娆小姐。”大叔倒是全面细致一个不漏，“气质非凡，现代赫本，巾帼之女，推理小说家，也是鹿栖山鬼虫杀人案件的当事人之一，性格坚强，微博上常发表过人见解，并且虚心受教，如果女人们都像你一样有味道，男人的末日就要到了。”
“精彩。”牧凛开口道，随即拍这双手表示喝彩。
“看来你很懂得百度之术啊。”
“噗！”苏樱雅差点没把刚喝进口的水一下子全喷出来。“百度之术？”
牧凛点点头。“以上所说的我们四个人的私人情况，稍加百度，翻翻微博和新闻，都可以知道，属于外圈新闻，看来你对我们几个，做过深入研究了，名侦探九狗儿先生。”
哦？大叔眼神顿时放出光彩。
“牧凛哥，你认识他啊？”潘娆好奇的问道。
牧凛当然不认识这个中年潮叔，
“你的着装非常时尚，颜色鲜亮，白色胡子造型是吴秀波同款。”牧凛站起来，笑着说，“精致的袖口和皮鞋证明你物质丰富，淡淡的烟味来自于高档雪茄，你手指甲里残留着香蜡的蜡脂，眼神迥然有神，自信满满，谈吐精准，细致入微。”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这些不是重点，你手杖上的九只狗头显而易见，因为兴趣而造访各大悬案的富豪侦探，九狗儿前辈，只能是你了！”
“哈哈哈哈……”九狗儿爽朗的大笑起来。
“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牧兄弟，我很看好你哟。”
牧凛一抱拳，“兄弟之称不敢当，您是前辈。”
“那我叫你师叔吧！”苏樱雅俏皮的一眨眼睛，“师叔消息这么灵通，是不是对着洛氏集团的秘密，消失的轮船也了解的很清楚呀，有没有什么故事可以讲给我听听嘛。”
这女人，为了搜集情报上来就撒娇，这种天然招式真是无解。牧凛内心翻了一百个白眼。
“小妹妹这你就问对人了，不过狗爷的情报不随便说，你得亲我一下。”九狗儿油腔滑调，一看就是久经风月的老司机。
苏樱雅比他还直接，只见她轻轻在手心一吻，然后在九狗儿左脸上一点，“快讲嘛！”
牧童莫名的有点酸意，他看了看苏樱雅，后者也在看他，还眨了眨眼，做出一个抱歉的动作。她，跟我道歉？牧童的脸一下子红了。
“关于这个离海，是有很多传说的。”九狗儿得到了象征性的香吻，守承诺的进入了正题。
“这片海域不像临阳海或者胶东海，那些个海域都是旅游胜地，阳光明媚，沙滩美女比基尼大长腿大……”
咳咳，意识到自己跑题了，九狗儿调整了一下，接着说，“总之，离海一直是阴森森的，一年阳光的日子不到三分之一，有时候下着小雨，有时候会起一阵一阵的大雾，所以旅客稀少，船舶也不多，况且离海风浪的脾气古怪，出海危险也相对较大，而且最离奇的，是这离海的传说。”
苏樱雅听着故事，不自觉的抱紧了双臂。
“离海的水一直是黑色的，这根光线阴暗有关，可是传说这离海以前是妖物聚集的地方，你们在古文里，山海经或者聊斋中读到的什么血儒艮啊，鲛人啊，夜叉啊，还有深海蛛螺，一半都能和离海扯上关系。附近的居民早有记载，在这海岸失踪的打渔者每年都有，而且伴随着他们的失踪还有一层一层的，带着浓郁腥腐气息的大雾。很多人都说，那雾里面有东西，是那东西吞掉了失踪的人，也有人传闻，起雾的时候经常有人听到雾里传来奇怪的歌声，像是呜咽，又像是哀鸣，比较统一的说法是，那是歌唱娜迦的叫声！”
“歌唱……娜迦？”牧凛皱了皱眉，“那是什么？”
“居然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啊？”九狗儿戏谑的笑笑，“歌唱娜迦呢，是西方神话里的海妖，在海底生活，有时候会浮在浓雾的海面上，她们发出如泣如诉的叫声，模仿人类的歌声，勾引人们到岸边，然后把他们撕碎吃掉，把吃不完的带回深海奴役。歌唱娜迦会幻化成俊男美女的模样，但是下半身是鱼鳞和鱼鳍，它们通体发蓝，耳朵尖锐，牙齿锋利，嗜血残忍。”
“怎么听着有点像美人鱼？”潘娆讪讪的说道。
“其实差不多。”九狗儿摆了摆手，“美丽善良一点的，我们叫美人鱼，凶残恐怖的海妖，就叫娜迦，在中国古代也可以叫做鱼妇，反正就是吃人的就对了。”
牧童挠挠头，显然没有理解，“可是，”他问道，
“这西方神话中的海妖，怎么就跟离海联系到一起了呢，这是我们中国的海，就算有海妖也应该是住在归墟之国的鲛人啊海女之类的，或者像你说的那个什么鱼妇，说是娜迦，也奇怪了吧！”
九狗儿一挑眉，大叔气质看着你别说还有点帅。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他接着说道，“这片海之所以现在被叫做娜迦之海，是因为五十年前发生的那桩惨案啊。”
“五十年前的时候，中美刚刚建交，美国人进入中国，其中一个叫玛丽的年轻女孩儿就到了离海，她在这里的学校做英文老师，金发碧眼，甚是迷人。”
说到这儿，九狗儿眯起眼睛，好像亲眼看见过那个金发尤物。
“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他，追她的中国男人可以从这里排队到法国。据说那个时候，离海还是一片阳光之海，风平浪静，美丽怡人。”
“可是一个平静的午后，一切都改变了。”
发生什么了？潘娆心里想到，迫不及待的希望往下听。
“玛丽的学生发型她没有来上课，于是告诉了校长，校长带着几个保安在离海海岸附近找寻她的踪迹。一个叫赵宝才的保安在走到海案线的时候突然惨叫起来，校长和群众跑过去一看，都吓得坐在了地上，只见海水从沙滩的位置一直到海面上三十多米都洒满了殷红的鲜血！就像一条赤色的丝带，染红了离海的海面，一个球状的物体，漂浮在血丝带的尽头，校长定睛一看，天啊，那是玛丽的头！”
“ohmygod……”苏樱雅皱着眉捂住了樱桃小嘴。
居然有这种可怕的事情？牧凛细细琢磨，传说的可信度高吗？
“自此以后，离海就阴沉沉的，狂风大浪，恐怖异常有人说玛丽的碎尸在沙滩和海水里被找到，她死的极其惨烈，至今没有找到凶手，于是居民们一直流传，说是西方的娜迦海妖侵占了离海海域，撕碎了美丽的玛丽老师，把她的灵魂带回了深海。”
“真是个可怕的传说。”牧凛突然开口，
“这样的阴天很适合听一个这样的故事，不如我们去其他客舱，请您也分享给其他记者和洛总听吧。”
嗯？牧凛搞什么鬼？其他三人黑人问号脸的看向他。
“我看就不用了吧，好故事，小范围品味，才更加有感。”九狗儿笑笑。
牧凛更加自信，“是不愿分享呢？”他走到九狗儿的面前，
“还是前辈您，不能见他们呢？”
“因为您，是不请自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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