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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来送请柬


我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只又软又暖的手将我从地上拖起来,凉凉的说道:“站远点。”

        明明还是郑绮的那个声音,声线却不是甜美,而是凛冽。

        我赶紧识趣的站在了她身后,郑绮抄起一个东西,就泼进了门的夹层里……这个味道,是松油!

        “开窗户。”郑绮接着沉着的说道:“每一扇窗户和门,全打开。”

        他是要立刻把“凭”给烧了,好逼那个白袜子女人出来。

        其实这是一种非常冒险的做法,因为现在并不是黄道吉日,烧了凭,很有可能送不走,倒是激怒了它,不过现在它已经被激怒了,也没什么差别。

        我赶紧摇摇晃晃的去开门窗……因为老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缺氧,像是有事情需要我想明白,却不敢想明白——刚才那个人工呼吸,算是谁给我做的?

        郑绮的话,自然求之不得,可要是凌慎……呕,我踏马的需要马桶。

        很快,夜风灌了进来,我伸头往外面一看,心里暗叫不好,这特么的好死不死,又是毛月亮天!

        “哄……”转过头,那扇门已经被郑绮给点起来了,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焚烧东西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像是哭喊的声音,十分可怕——像是不肯走啊!

        郑绮从我带来的东西里翻了翻,修长的手指头夹起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就放了起来——是在“送”。

        说白了,烧“凭”这本身是在“赶”它,最后按说应该来个祭祀的仪式,意思是给人家个台阶下,面子上好看,那东西也就吃这一套该走就走了,现在这个法子可倒好,简单粗暴,等于是一脚把人家从这里给踹出去的。

        鞭炮声响完了,屋里倏然也就安静下来了,不少邻居开始大声骂街,说大半夜的放炮是不是死了妈急着埋,挺难听的,郑绮那一张本来就很俏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我大着胆子戳戳她:“你笑什么?”

        “很久没放鞭炮了,高兴。”郑绮转头看我,眼波流转,妩媚的让人背上像是过了电:“我以前很喜欢放鞭炮。”

        一听这个“以前”,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触碰了一下,是啊,人死了,就不能再放炮了。

        不过这跟我有个蛋关系,我跟着感伤个屁,就忙问道:“那是怎么回事?那个女的……”

        郑绮蹲下身子,将火苗已经熄灭的门板给打开了,我探头一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那个门的夹层里面密密麻麻的,粘满了头发!

        “这特么的……是什么讲究?”

        要说大门口那边,是黑狗血糯米,我还可理解是为了辟邪,可是收藏室分明已经是室内了,搞什么幺蛾子?

        “这叫缠。”

        郑绮说,旧时候有的地方有一种习俗,就是男人出远门,女人都会剪下一绺头发放在香囊里让男人贴身戴着,因为头发也叫青丝,谐音情丝,女人们希望这个东西能缠住男人的心,把男人平平安安勾回到了家里。

        原来是这样,也算是一个美好的祝愿,可我就更不明白了:“可是收藏家不是没出门天天家里蹲吗?还缠个屁?”

        郑绮答道,恐怕想缠回来的是他的心,因为人在心不在。

        我一下就明白了:“难道是说,这个收藏家沉迷收藏,没工夫顾女人,女人才想用这种法子让他回心转意?”

        郑绮一勾唇角:“那你得去问那个穿着白袜子的女人了。”

        快拉倒吧,我这辈子也特么不想见到她了……现在我一看长头发就反胃!

        现在想想,那个女人八成是被自己的执念给缠在门里了,但是最近应该是屋子里闹老鼠还是怎么地,门给破了洞,她给放出来了……本来也许她可以出去,偏偏大门又是黑狗血糯米封的,她自然只能留在这里了。

        之前说什么赔不赔的,估计就是因为这个门对她来说,其实很重要吧?她不走……是在寻找破坏门的元凶?

        怪不得见了我就来者不善,而收藏家虽然饱受惊吓,却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哎,所以说,惹谁都可以,万万不能惹女人。

        说起女人……我偷眼看了一眼郑绮,那她现在算什么?阴阳人?

        而郑绮正在这个时候,像是冷一样,哆嗦了一下,还打了个喷嚏,听说死人上了活人身上,也是回让活人有损伤的,回头郑绮出点什么事,那个白灯笼还不掐死我。

        于是我赶紧说道:“你现在可以滚蛋了,别站着茅坑不拉屎。”

        郑绮抬起头,发了会愣:“你刚才说什么?”

        我轰鸭子似的摆了摆手:“我让你赶紧滚蛋,看你这副德行就不顺眼。”

        说真的,这话我说的有点心虚,就没敢看她,可是她一直没回话,我一抬头,没成想她哭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就往下滚,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麻痹,难道凌慎上了女人身,也开始多愁善感,连句重话也受不了了?

        但是一转脸我就看见了,凌慎正在大门外面,扬着丹凤眼,看笑话似的看着我呢!

        草,原来他刚才就滚了,我的话让郑绮给听见了!

        “别别别,你别哭!”我最怕女孩子哭,赶紧手忙脚乱的劝她:“我不是说你,我说凌慎那个傻逼呢!哭了不漂亮了……”

        郑绮一把将脸上的眼泪给甩下来,瞪着一双兔子似的红眼怒道:“你是说我长的丑吗?”

        “不不,这都是误会,我没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我伸手要拉郑绮,却被郑绮一把甩开了,冲出门口就跑了。

        可以,这很狗血言情偶像剧,只是比电视里的女主角少说了一句:“我不听我不听。”

        “喜欢她就去追吧。”凌慎忽然看戏似的说道:“趁着现在还追得上。”

        “管你蛋事。”想起来了刚才的事情我这心里就说不出的不舒服,这感觉怎么形容?焦躁?

        反正就好像是肚子饿了却不知道吃什么,烦得很。

        追出去?还是算了,看她现在这个脾气,就算追上去,除了个耳光,估计什么也给不了我。

        我忽然想起了老财迷疯说见到她一定要给她封红包,现在想想我心里有点发酸,也许我和她,八字犯冲。

        凌慎又说了几句风凉话,我索性也没搭理他,自己坐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天亮了,我给收藏家打了电话,说事情处理完了,让他回来,他一听火烧屁股的就回来了,照着他的话说,他对那些个藏品,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要是这个房子清理不干净,他活都活不下去了。

        所谓的“物痴”,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等他一进门,我劈头就问他认不认识一个穿白袜子的女人,结果收藏家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我没法子,只好又问他以前跟谁好过,他这才找了一个相簿,指给了我一个女人,说是年轻时同居过一段时间,本来谈婚论嫁,后来那女的得了肺结核死了,他这辈子就没娶媳妇。

        我一看,卧槽,这真是个小个子女人,头发特别长,仔细一想,跟站在了郑绮身后的那个影子还真特么像!

        而这个女的,在照片上果然就穿着一双白袜子!

        收藏家还拿了一个陈旧的日记本,说是那个女人留下来的,我说了声得罪翻开一看,尼玛,好巧不巧,我翻到的那篇日记上就写着,说收藏家说她穿白袜子很好看什么的。

        而收藏家满头雾水,貌似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所以……他才完全没反应过来,那双脚,其实是自己认识过的人吧?

        原来那个女人的爸爸是个木匠,非常精通造房子,也熟悉一些方术,就是俗称的厌胜之术,本来这个房子是造给他们俩的婚房,所以她特别在大门上放了辟邪的东西,也希望收藏家能从收藏上收收心,多留意留意她,就又在收藏室的门上动了手脚。

        可惜……她是死在这个房子里的,反倒是因为这些东西没能出去,一直因为那个执念被困在这里,要不是老鼠咬破了那个洞口,房子将来拆了,她也未必能出来。

        我忽然想起了苏轼的一句词来:“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一切就弄明白了,我又交代收藏家用柚子叶泡水在屋里擦几遍去阴气,就告了辞,临走劝收藏家灭鼠,没想到收藏家信誓旦旦的说这个地方为了藏品的安全做过专门的处理,绝对不可能有老鼠。

        我一听,后背却有点发凉,那门上的小洞,是怎么出来的?难真是人为弄坏的?

        那个白袜子口口声声的“你赔你赔”重新回响在了我的脑海里,让我打了个哆嗦,不过那个白袜子既然已经失去了“凭”被轰出去,我横不能找她去问。

        下了楼,外面阳光明媚,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我正打算回去补一觉,忽然门脸隔壁花圈店的老板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有个人来门口找我,已经等了半天了,说有要事,让我快过去。

        麻痹的,我这一阵命犯流年星,怎么这么忙?

        于是我就打着哈欠回到了门脸。

        隔着老远我就看见个老头站在门脸边,花白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戴着个玳瑁眼镜,一身藏青色的中山服,人也站的端端正正的,看上去挺有气质,有点像是电视台里什么讲坛里的大师。

        我一过去寒暄,他倒是也没干别的,先盯着我的脸仔仔细细的端详,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您相面呢?”

        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成想那老头点了点头,又拉过了我的手看了半天掌纹,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原来是个童子命。”

        卧槽,这什么意思?难道他光相面就看出我是个处男来了?

        我这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他要是也懂玄学,自己不能搞定,干嘛要来找我?同行是冤家,我心里有了防备,就把手给抽回来了,问他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那老头儿这才说道:“我是来给你派请柬的。”

        我更糊涂了,请柬?我也不认识这老头儿啊,犯不着有什么红白喜事的要拉我去出份子钱吧?

        老头儿没等我问,就从身上拿出来了一张银色的卡片,上面是用毛笔字手写的,看上去特别考究:“本来是请你们老爷子的,早前就说好了,可这一阵的事情西川那秃子跟我说了,所以现在来请你来替老爷子去。”

        原来是老财迷疯的旧相识,算是我的长辈,礼数不能失,我就把老头请进去细说,没成想老头没进去,只是强调让我一定得来就背着手走了。

        麻痹,这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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