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停止的时间
高楼之上，林伊伊赫然站立起来，她望向远方的公园处，微微透露出笑容，黑发在空中飞舞，随着“咔嗒”一声，狙巴雷特的枪膛处弹出了漆黑的弹壳。
“还好总部研究的这个玩意有效。”林伊伊把玩着手中黑色的子弹喃喃道，刚刚显然是这个黑弹给迦楼罗造成了重创。
迦楼罗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微微退后了几步，目光警觉起来。
羽曳趁着这个机会蓦地跑到一边，将布都御魂拔了出来，双手持刀，刀尖对准迦楼罗的头部，闪烁着银色光芒。
林伊伊见状卧回地上，手放在握把上，手指紧捏着扳机，眸子又一次紧靠在瞄准镜上。
她对着耳塞说道：“羽曳，它已经不能快速行动了，你把它逼到空中，我来瞄准它的核。”
“嗯！”羽曳点了点头，她信心倍增，面对越发强大的迦楼罗，又一次架好了姿势。
战斗出现了转折。
顿时，身影暴射而出，羽曳将布都御魂横向斩向迦楼罗，迦楼罗刚刚反应回来，羽曳的刀尖就只离自己数厘米，它迅速用鹰爪挡住，却因为来不及施力被羽曳的重击击退数步。
它格外恼怒，企图扇动翅膀来攻击，却发现无能为力，疼痛感一次次阻止着它，被子弹穿过的伤口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迦楼罗的再生。
羽曳见状，又一次高高跃起，布都御魂竖劈而去，此时迦楼罗还没有从刚刚的攻击中缓过来，一见蓦然袭来的羽曳，它不得已地高高跃起。
“趁现在！”羽曳的攻击扑了空，大声喊道。
“砰！”又是一阵声响。
黑色光束径直而来，嗖的一声从迦楼罗的背部穿入，尽管并没有破坏掉核，但却留下一个无法愈合的弹孔。
“切！果然总部研发的东西杀不死他们吗！”林伊伊咂了咂舌，看见仍然存活的迦楼罗，心中有些不甘心。
尽管漆黑的子弹无法破坏迦楼罗的核，但是仍给它造成了莫大的伤害，迦楼罗的动作开始变得迟钝，重重地摔落到地面上。
它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背后的弹孔一直流淌出血液，看着刚刚新生的躯体又一次遭到这般创伤，它怒火中烧，喙中的火苗不断窜动。
高扬着着鹰头，迦楼罗的火息即将暴涌而来。
但站在它面前的羽曳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血瞳中充斥着冷静。
“砰！”第三声枪响又一次传来。
黑色的光束蓦地穿入迦楼罗的腹部，它的动作又一次被逼停了，突如其来的攻击使它半跪下来，凝视着远处的高楼，它的红眸中满是愤怒。
“羽曳，子弹只有三发，我已经没攻击手段了。”林伊伊缓缓说道，将最后一发子弹的弹壳划出枪膛，弹壳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样就足够了。”羽曳注视着重伤的迦楼罗，回应道。
如今胜券在握，迦楼罗必死无疑，羽曳的血瞳与迦楼罗的红瞳对视，仿佛宣告它的死亡。犹如死神降临，羽曳的步子开始疾快起来。
迦楼罗见势不妙，忍住腹部的疼痛站了起来，抬起双爪以迎接下一次攻击。
疾风呼过，羽曳来到了它的跟前，迦楼罗猛然一惊，挥动自己锋利无比的巨爪。嗖一声，白色身影突然消失，羽曳的目的根本不是与迦楼罗硬碰硬，而是它背部的核。在那一瞬间她骤然蹲下，从迦楼罗的腋下钻过，一个转身便绕道了它的背部，此时的迦楼罗由于力量大削，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布都御魂被高高举起，羽曳瞄准无法愈合的弹孔，将布都御魂狠狠地刺了进去，随着一阵破碎声的传来，迦楼罗狂叫起来，撕心裂肺。
核还没有破坏彻底，迦楼罗的红眸还有些许微光，它仍然没有放弃抵抗，一百八十度旋转，又一次将鹰爪狠狠挥了过来，羽曳反应神速地闪躲，此时迦楼罗的速度下降了很多，躲避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跃至高空，在空中调整姿势，刀尖闪烁，瞄准着刚刚切开的伤口，随着身体的下降，羽曳双脚重重地踩在迦楼罗的脊部，又一次将布都御魂刺入伤口中，这一次比上一次刺得更深，迦楼罗依旧肆意狂叫，却无能为力。
最终，眼中的红光逐渐暗淡，迦楼罗缓缓倒了下去，怦然一声砸到地面。
她们终于赢了。
羽曳站在死去的迦楼罗身上，脸上满是大汗，她抽出刺入迦楼罗体内的布都御魂，刀刃上沾满了血迹。
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银发在微风中晃动。
“还好它只是个初生的崽。”杏感慨道，一阵叹息声随即传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连忙道，“羽曳姐，还有另一个目标！”
羽曳微微一怔，将布都御魂上的血液尽数洒落，地上留下淅淅沥沥的血迹。
“你……是谁？”
身后传来了微弱的声音，羽曳陡然转过身去，看见了奄奄一息的秋之。
“天羽羽曳。”羽曳一边回应道一边走向秋之。
秋之的眼眸中透露着宁静，直视着羽曳的血瞳却丝毫没有产生畏惧，羽曳有些惊讶，很佩服他的勇气。
“布都御魂？”
秋之继续喃喃道。
羽曳又一次被他的眼光给震撼，怔了一怔。停下了脚步，似乎理解了古莫要保护他的原因。
向来冷淡的羽曳竟有了想认识他的冲动，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秋之？秋之？羽曳在脑中反复确认他的名字。
可是秋之似乎不能去认识她了，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像进入了水中的墨，黑暗逐渐扩散，慢慢地遮挡住他的视线。秋之的心不断地颤抖，他很难受，这是死亡的征兆。
“羽曳姐快点！目标生命垂危！”杏焦急地喊到。
羽曳不敢怠慢，她将布都御魂收回刀鞘，小步快跑地靠近秋之。
“需要紧急处理！”杏再次喊道。
“不！等等！羽曳！身后！”林伊伊看不清另一个目标是谁，但她看到了理应倒地的迦楼罗竟缓缓地爬向羽曳所在的方向。
不知为何，迦楼罗的意识竟还有一丝，它竭尽最后的力量，只为能与羽曳同归于尽。
鹰爪又一次高高抬起，重重地挥了下来！
顽强的迦楼罗，做着它最后的挣扎。
羽曳蓦地回头，鹰爪只离自己数厘米，她躲不掉了，完了！羽曳感到那锋利的鹰爪迎面而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狠狠地贯穿她。
“走！”
不知从哪响起的声音吸引了羽曳，羽曳转向自己的后方，映入眼帘的是跃过来的秋之。
秋之将羽曳狠狠推了出去，他早早就看到了迦楼罗的异样，但不争气的嘴巴竟发不出声音，他太虚弱了，没办法提醒羽曳，那他只能代替她死去，毕竟他本来就快死了……
秋之这么想着，身体就动了起来
果然，自己还是不能陪伴自己的妹妹。
果然，一直以来还是让她操心。
霎时间，一切都停止了。
真正意义上的停止。
在鹰爪即将触碰到秋之时，所有的动作全部在那一瞬间停了下来，世界顿时变成灰色。
秋之的身体动不了，即使他在这种情况下具有意识，他也不能做些什么，身体依旧保持悬浮于空中的状态。
“发生了什么？”秋之疑惑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冷冷的女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秋之眼珠尽力转动，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这股声音极具穿透力，秋之感到身体阵阵凉意。
冷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为什么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昨天才刚刚救了你，你竟又一次把性命搭上去？”
“昨天？”秋之转动着眼珠，思考着什么，猛然一惊，道：“你说弥诺陶洛斯吗？那是你做的吗？”
少女无言，并没有说话。
“喂！回答我！你是谁！”秋之大声喊到，他发现，除了他以外的人在这个空间中并没有意识，只有秋之在无力地喊着，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停止，全身的疼痛感消失殆尽。
他明白，刚刚那个声音的主人绝非常人。
“我只是让时间停止了。”少女冷冷回答道。
“什么！”
秋之感到心头一震。停止时间？好bug的能力！秋之如是想到，少女又一次发话：“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将时间倒回到前一秒，这样你就不会死了。”
逆转时间？
秋之吞了吞口水，他又一次认识到少女是个bug般的存在。
秋之想了一会儿，道。
“那这个女孩会死吗？”秋之将目光看向羽曳，此时的羽曳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秋之细细看了看她的脸蛋，果然，羽曳长得格外漂亮。
一阵沉默。
许久，声音又一次响起，少女不多说什么，仅仅冷冷道：“会。”
秋之无言，陷入了沉默。
“那，还是算了吧……”秋之慢慢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反正我也快死了嘛。”
“……”
“如果要牺牲她来救自己，总觉得相当过意不去，毕竟她先救了我一次啊。”秋之嘿嘿一笑。
又是一阵沉默。
“哎——”一阵悠长的叹息声传来。秋之的回答似乎让她十分失望，许久，她说道。
“记住你的选择……朔。”
“诶？”
秋之听到了最后那个字，脑中又一次想起了之前的梦，他刚想询问，只听见一个响指声从远方悠扬地传来。
……
顿时，一切都复原了回去。
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袭击秋之的全身，刚刚消失的疼痛感猛然席卷而来……
秋之感到眼前一黑。
往事骤然在面前一幕幕晃过。
他发现自己竟有太多的东西不能放下。
可是他没办法去尝试抓住它们。
他没有感到畏惧，反而格外冷静。
冷静到自己都感到害怕。
这或许就是死亡。
但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羽曳成功躲避了迦楼罗的鹰爪。
但是相应的。
鹰爪贯穿了秋之的胸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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