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人初聚首（二）
“哒哒。”
彦先生轻扣桌案，发出一阵空灵的响声，回荡在高大的言归楼里，下面的学生们都极为认真的打开书本，开始准备听彦先生的讲授。当然除了一人以外，那就是公仪斐了。
“公仪斐是你们中的哪个？”彦先生目光停留在杨凌身边，准确的是说停留在杨凌旁边的公仪斐身上。这大殿里的学生彦华自然是都认识的，作为大儒自然有超人的记忆力，这都是平日背诵书籍练出来的。大殿里只有公仪斐一个陌生面孔，彦华自然关注他了。
“回先生，小子便是公仪斐。”公仪斐站起身，弯腰施了一礼。
“嗯，你且上来，拿你的课本吧。”彦先生淡淡点头，用含有淡淡烛香的右手拿起桌案上的几本书籍递向了走上来的公仪斐，公仪斐双手接过的时候，彦先生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对着公仪斐说道：“你的事老师都与我说了，你不用担心会有人看出什么。”
“多谢先生赠书。”公仪斐恍如没有听见一般，道了声谢，便转身向着杨凌那走去。
“现在我们接着来讲山川志怪......”
因为杨凌他们的普遍年龄都是六岁左右，最大的也才八岁，自然不适合讲一些过于高深的朝廷政事和民生疾苦。
——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嗥狗，是食人。
今日咱们讲的是上古奇书上的百兽篇，穷奇.......
言归楼里响起彦先生不急不缓的声音，一个栩栩如生的穷奇形象渐渐在大殿众人的脑海中展开，似乎正高站山巅，冲天怒吼，身后一双巨大的翅膀，傲然于虚空中，天上似乎还下着小雨，使得穷奇周围冒着一阵白汽。
......
“好了，今日的课程就到此为止。”彦先生并没有多说什么，拿起书籍就往外走去，脸上除了和公仪斐说话的那一刻有过变化，其余时间都是一副冷峻的面容。
望着彦先生消失在大门外，大殿里的孩子们都闹腾了起来，一下子就热闹了。
“诶，今天那刘喆又没有来上课呀！”一个用怪异的姿势站起来的少年惊喜的说道。
“哈哈，谁说不是呢，那个纨绔子弟上课也是白瞎，凭他能学出什么名堂，估计又去哪玩去了吧！”一个坐在左侧的属于皇族子弟的少年懒散躺在桌案上略带不屑的说到。
“哎，看来王海你又被刘喆欺负了呀，看你今天进太学都是在下人的搀扶下进来的，伤的不轻吧。”另一名坐在右侧的侯府子弟对着第一个站起来的那个同属右侧的少年戏谑道。
“哼，张锋你也别笑我，你也没少被他欺负，我看你也没还过手啊！”王海不甘示弱道。
“你....”
.........
“阿斐，我们走吧。“杨凌对这一旁似在发呆的公仪斐说道。
“嗯....”
公仪斐和杨凌一起走出言归楼，正好碰见在门口的等待的墨君，三人做了简单的介绍，也没多说什么，就往太学外走去。
“世子，墨少爷你们出来了，还有这位面生的少爷，咱们去哪？”老周从马车前段跳将下来笑着问道。
“等一下！”公仪斐突然极其冷淡的说到，并看向杨凌，也没管这里身旁的墨君与老周，就这么望着杨凌，似是要看出什么。
杨凌皱了下眉，以杨凌的心智又怎么看不出公仪斐在进入言归楼后就有些不对，情绪变得低落了许多。杨凌在路上就想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惹得她不高兴了，但是任凭杨凌心智如妖，但还是一无所获。
本以为阿斐会在到地方后在问自己，或是干脆憋在心里，但自己似乎是真的难以掌握她的心思，她竟然是直接在太学门口就要问自己个究竟。不过这也越发显得公仪斐心性不坏了，根本没有什么花花肠子，直来直去的，到是和自己刚才见到她时一样。
杨凌点点头，对着公仪斐道：“阿斐，你有什么就说吧，我知无不言。”
像是得了杨凌首肯，公仪斐有些低沉的说道：“青云，你是不是也是见我出身王府才对我这么好的？是不是也是想为自己将来做打算，抱着多结识一些权贵好上位的目的？”
公仪斐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低下了头去，不敢去看杨凌的眼睛但似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又抬起头，紧盯着杨凌的双眼。
两个少年模样的人，在大街中央紧紧凝视着，似乎天地间就剩下了他们二人。不过...看上去却是有那么些怪异，两个少年在大街上互相凝实......
“公仪斐，我杨凌不需要靠别人上位，也不想取得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身边的人好好过好每一天便足够了，即使是牺牲我自己的性命！”
杨凌一字一句道，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有移开过视线。
良久之后，公仪斐的眼眶中竟有了些水汽，杨凌一阵心慌，不知该说些什么。
“公仪兄怎么像个女孩子，竟是要哭了吗？”墨君看着奇怪的两人，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额...你才像女孩子！”公仪斐立马转换表情，恶狠狠的冲着墨君吼道。
“呃...哈哈哈！”杨凌在一旁望着追着墨君打的公仪斐哈哈大笑。在心里很想告诉墨君，她哪里是像，根本就是一个女子啊！
杨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面对女扮男装的公仪斐都忍不住想保护她，想告诉她自己的所思所想。杨凌摇摇头，没有在想下去，似是要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晃出自己的脑袋。
三人追打了一会，在公仪斐的提议一下，三人上了马车，直奔京城最大的酒楼——烟行楼！
马车上，墨君也听杨凌仔细介绍了公仪斐的身份，当然没有说出公仪斐女扮男装的事，在知道公仪斐是襄阳王的爱子之后，墨君稍稍变得有些拘束，因为像杨凌这样的世子，墨君还没见过第二个，后来还是公仪斐主动攀谈下，再加上刚才两人在街上追打的经历，墨君才放开来，在公仪斐的要求下，与他谈起了杨凌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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