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李巧儿
此次出海的吉时选定的有些差，白沙是这样认为的。
虽说对海上多变的天气司空见惯，可是突然下起的雨点还是让白沙不爽，显示催促着白沙赶紧登船，不然就来不及了。
船队已经收锚，只是搭在船舷边上的踏板还未收起。
“走快点，快下雨了。”白沙对李巧儿说道。
李巧儿不敢有任何异议，跟上白沙甚至需要小跑……
白沙和李巧儿在最后时刻赶上了出发的船队。
在白沙看来，李巧儿胡编的理由实在有些蹩脚，上船之后白沙也被有捅破这层薄纱，没有继续追究。
说来也奇怪，登上船之后，天上稀疏掉下的雨点也停了下来，没有了动静。
上船之后李巧儿就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锁，没有继续伺候郑芝龙。
郑芝龙对走过来的白沙问道：“你们两人去小树林干嘛？”
白沙伸出一只手示意郑芝龙赶紧打住，道：“不是我们两人去小树林，而是我跟踪她去的。”
郑芝龙眉头一皱，问道：“尾随？”
白沙一愣，骂道：“郑芝虫，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船队快要出海了，我发现李巧儿鬼鬼祟祟的摸进了树林子里面，我才跟了过去。这丫头不想和我们一起出发，我看是有事。”
郑芝龙停止继续打趣，问道：“她怎么说？为何如此？”
“她说想要在这个岛上等我们返航回来，不过看她胆小的样子就知道在撒谎。”白沙道。
郑芝龙沉思道：“先是撒骨灰，接着和船员们闹矛盾要跳海，最后出海的时候躲起来……这李巧儿的事情也太多了，她究竟想干什么？”
白沙转头看了看李巧儿的房间，说道：“船员是你招募的，这李巧儿是一个新船员，当初你就没有留意？”
郑芝龙摇摇头说道：“虽说是我招募的，可是也不可能每个人我都有接触，有些几个人一伙的，还有就是有些船员临时不能出海找人替换的情况，都是存在的，所以我一直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要不要进屋问一下？”郑芝龙问道。
白沙一笑，道：“她是你的贴身丫鬟，你去问吧。”
郑芝龙摇摇头说道：“爱问不问，我不管了。”
白沙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向李巧儿的房间。
敲了敲李巧儿的房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白沙继续敲门，还是没有动静。
“不会想不开上吊自杀了吧？”忽然说话的郑芝龙吓了白沙一跳。
白沙点点头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白沙向着房间说道：“是不是想不开上吊自杀了，没有的话就开门，不然的话我就破门而入了！喂喂喂，你面的人听见没有？”
房间里面终于是有了动静，李巧儿把房门打开了。
只见李巧儿低着头，施了个万福说道：“见过船长、大副。”
白沙跨过门槛，进入房间道：“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
郑芝龙则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他认为没有经过李巧儿的同意，擅自进入女子闺房不妥。
进入房间后的白沙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转身说道：“船长想问你话。”
白沙说完便大步跨出房间，走向甲板。
郑芝龙看着离去的白沙，心里大骂白沙不仗义。
————
就在白沙们的船队离开岛屿，大概过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岛屿再次来到了一批客人。
又是一支船队靠岸，一共十余艘船组成的船队，船员都是满编状态，人数众多。
只见船员们纷纷上岸，接着有一个满脸挂满胡须的中年男人出现。他就是这支船队的船长，腰间挂着大刀，脸色有些喜悦。
中年男子看向茂密的树林，拿出海螺吹出声，几声过后树林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自言自语道：“人呢？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船队停靠在岸边良久，岛上除了新来的船队再没有其他任何人出现。
“坏了！”中年男子一排大腿说道。
“即可出海，沿着航线全速追赶！”中年男子立即将命令发不下去。
就这样，岛上的这批客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全部离去
————
郑芝龙所的没错，过了第二个补给点之后，风向明显有了变化，船员们将帆布全部撑开，调整着角度，借着风力，船队航行的速度快了不少。
郑芝龙在李巧儿的房间里进行了尴尬的谈话，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只能退走找到白沙。
白沙看着郑芝龙的模样就知道颗粒无收，无奈的叹气道：“你的神气劲去哪了？”
郑芝龙抓了抓脑袋，赧颜道：“你知道的，我和女孩子没打过什么交道……”
白沙道：“谁叫你打交道啊，是叫你问话！”
听到白沙的话，郑芝龙倒是不满意了，说道：“你行你上啊！”
白沙点头说道：“你看好，我单独去问。”
郑芝龙从李巧儿的房间出来后并没有带上房门，房门就这样开着，白沙没有任何阻挡的进入了李巧儿的房间，并把房门掩上。
郑芝龙看着离去的白沙，挥一挥衣袖来到舵盘边上掌舵……
白沙进入了李巧儿的房间，李巧儿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避。
李巧儿不怕郑芝龙，因为船长和他说话总是轻声细语，温和至极。白沙则是不同，也许是被白沙吓到的次数有点多，李巧儿打心底害怕。
进入房间的白沙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李巧儿的旁边坐下，笑容和煦。
一旁的李巧儿正襟危坐，不敢有任何的动静。
“去给我拿个水果来吃。”白沙说道。
李巧儿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拿回了一个水果。
白沙端详了一下手中的水果，然后慢慢的享用，期间也没有说话，直到吃完水果擦擦嘴之后突然眼神凛冽的看着李巧儿。
“李巧儿，我对你不差吧。”白沙说道。
李巧儿低下头说道：“大副对我极好。”
白沙继续说道：“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好人？”
李巧儿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苟言笑的白沙之后迅速收回眼神，道：“我觉得大副不是坏人。”
白沙哈哈一笑，“不是坏人？那就是说也不算好人，这算是中肯的评价。”
李巧儿在一边不敢说话，心想这时候要是船长在就好了。
白沙缓缓说道：“想当初我们在第一个补给点的时候遭到了黑衣人的袭击，险些丧命，黑衣人退走后我和郑芝龙到树林里面。说来运气也好，我们在树林里面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藏着大量的武器，有弓弩，有火炮。这些武器的威力你是见过的，如果说遇到一般的船队，我们动用火炮的话，我想几乎没有悬念，我们会把对方轰成渣！”
李巧儿眼皮一跳，藏在袖口里面的小手有些颤抖。
白沙说话的时候，同时也注意李巧儿的动静，看在眼里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说道：“就在昨天，我将优秀的船员抽调到五艘战船上，目的就是增强战力，防止余下的路途中有心怀不轨之徒，想要抢夺我们的货物，李巧儿，你说我做的对么？”
突然被问及，李巧儿不自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回答道：“大副英明，做的决定不会错的。”
白沙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和你说这些，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只是和你闲聊一下没有别的意思，你是我们船队上唯一的一个女孩，可以说是一颗明珠啊。”
说完之后白沙起身准备离去。
看着白沙离去的身影，李巧儿准备叫住对方。可是话刚到嘴边，走到门槛处的白沙突然转头，准备说话的李巧儿将嘴边的话收回。
白沙看着李巧儿一笑，说道：“李巧儿，航行过程是乏味的，没事走出房门透透气，如果有什么需求，或者说想要找个人说说话，来找我或者船长都行。”
白沙大步离去，李巧儿长舒了一口气，拿出绣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白沙说的李巧儿都知道，她从出海的时候就在船队上，她来到这支船队女扮男装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白沙说的话警告的意思很明显，李巧儿现在有些担心害怕了，不过现在被白沙盯着，几乎是限制了自由，哪里都去不得。
在李巧儿房间出来的白沙来到郑芝龙旁边，接过郑芝龙手中的舵盘熟悉熟悉。
郑芝龙被白沙挤到一边，没好气的说道：“你去问出什么关键的信息了么？”
白沙一边轻微转动舵盘一边说道：“人家好歹是一个女孩，虽说形迹可疑，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许我们对她的怀疑是错误的也说不一定，我去她的房间不过是闲聊。”
郑芝龙嘲笑道：“简单点说就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白沙不置可否，倒是说道：“郑芝龙，押送货物整天担惊受怕的，害怕货物有失，太不自在了。要不转转行，咱们去做海盗，抢别人的货物总比被抢好吧？”
郑芝龙抢回舵盘，没好气的说道：“咱们没这个实力，你的思想很危险呐，你要是真做了海盗，要是被海洋之心发现，你就死定了。”
白沙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说的也是。”
没有人能够想到，两人在舵盘边上开的玩笑话，像是对着神圣的舵盘宣誓，在不久的将来都踏上了这条道路。
商人可以是海盗，海盗亦可作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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