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修炼生态的恶化

不得不说，莫世的每一言都几乎击打在了每一个茫然，或者是盲目遵从的人心上。

一瞬间，在他们的双眸中，莫世看到的是那绝望的嘶吼，也是来自弱者的无助，就如同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那副想哭却又不敢哭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心疼。

而莫世清楚地知道，这一幕的发生，形成……其实，于情于理，都不该怪到他们的头上，只是大势所趋下的放纵罢了。

就算真的让他们去修炼，终其一生，他们的选择也不会超过俩种，要么归属圣地，至此替圣地做事，要么死！

而且，如果莫世不是因为火神界，他也真的不会有这一颗想要改变这一切的心……他可能也会这般随波逐流，不如就此放纵，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可是，莫世同样知道，生而为人，不能如此，因为，他们也是可以发光，可以闪耀的……限制他们的只是圣地而已，并不是他们自己……所以，哪怕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他们也应该去黑暗中找寻哪一点光，这才是一个修炼者的天性。

“我清楚的知道你们每一个人的感觉，我们被压制了太久了，也压抑了太久了，甚至，我们的父辈，宗门，都在说着，入圣地多么光荣……而正是这份光荣，让你们迷失了自己，活得甚至还不如一个傀儡。”

“可是，与其这样下去，那么……不如就趁现在，不妨好好想想，我们在年少时，那个做过的最单纯的梦是什么？……人呢，何苦要为难着自己，还要痛不欲生地活着呢？”莫世的双眸浮现了淡淡水意，认认真真地说道，“天不由我，我不信天，人若限我，我必毁人，无论前路有多么远，无论你们心中的那份渴望是什么，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有一天，我会帮你们完成，这是——来自莫世的承诺！”

顿时，莫世这带入了真情实感的话语让无数人都一时双眸发颤，甚至有不少女孩子已经掩面而泣……这是多少人的心声呀！

如果可以，谁不想反抗，谁不想好好修炼，他们都已经进入五大宗了，是五大宗中的天才，背负的是荣誉，是尊严……只是，可是，这份修炼，何时是个头啊！为什么修炼最后的结果，竟然会变成了，为了圣地而修炼……这种强制性的剥夺，未免真的有些太过于残忍了吧！

凭着压制，凭着绝对权利，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但，偏偏，他们还无法反抗，甚至，连那份反抗之心都没有。

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没有了人格，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真的值得吗？

没有人能告诉他们答案……因为，这个世间，从来只有一种救赎，那便是自我救赎。

他人能带来的只有那一点微弱的光芒，这是引导……而不是从这之后，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再去进行独立的思考。

“你们若真的以我为榜样，那为什么趁现在好好修炼，不求改变这种生态，至少，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吗？”莫世再次开口，可这一次在他的言语下却多了几分很明显的期待感。

就连在他身边的千百强此刻都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台下诸位魂剑宗的弟子……不得不承认，莫世这一番话太漂亮了，先抑后扬，最后清楚地把选择权交回到每一个人手上。

这应该是当下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中，最好的方法了吧！如果这样都不可以，那么只能说，魂剑宗的未来，真的可能是到尽头了。

身为一宗之主，千百强太明白了，虽然其他宗也会有相同的情况，但是，毕竟在其他宗门之中，有着足以成为一代标杆的神剑传人作为示范，这样，其他人心里自然而然会平衡上一些。

而魂剑宗不一样，没有神剑传人的魂剑宗，完全就是一盘四分五裂的散沙……

同样，这个问题，莫世在入门的第一天便看了出来，不过，他一直没有主动去说，而如今既然机会到了，那自然是刚好提出。

而且，从侧面，全方位去尝试调动起这些人的积极性，也未尝不可……只有这样，才能解决掉魂剑宗当下最严重的问题，虽然也仅仅只是暂时解决，但是，毕竟想要真正地去根除这种观念，那基于当下这种情况，根本是天方夜谭。

直面圣地，逼迫圣地，甚至废黜圣地……这怎么可能，上至五大宗，下至平民百姓，除了莫世，那一个敢说一句圣地的坏话？

所有的人无论是发自内心还是做做样子，至少，莫世自来到星梦大陆后，听到的有关圣地的几乎都是好话。

这个大陆，所有人的不满都是积蓄在心中，而不是主动去提出，这也是星梦与火神界最大的不同。

至于想要去摆脱掉思想，思维方式，坦白说，就真的只能先想想而已……那需要的可是太久的时间，太强的意志力，并且还要有着一份不屈的灵魂。

并且，他还是低估了神剑圣地对于星梦大陆的影响，唯一主宰中的唯一，整整持续了千年的压制，谁敢在这个时候去做出承诺？

哪怕只是一句口头上的应答，都无一人敢开口……惰性如果融入了骨子里，那怎样才能改变呢？

这似乎是真的很让人头大的一个问题。

一时间，莫世眉头再次深深锁起，不甘心的再开口道，“你们真的就甘心一直这样吗？我已经看到了你们双目赤红的样子，说明你们的胸腔中还是有着那么一份热血呀！”

“可如今，这又是为什么，莫世只想要众位那么一个口头上的应承，都那么难吗？”莫世不解的摇着头，“而且，你们现在的样子，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仿佛是被莫世的话刺激到了，一位青年顿时一声大笑，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他的魂力只有冰灵镜一级左右，而在这魂剑宗中，其实这种修为，已经属于下半层了。

“不想要，又能怎样呢？”青年苦笑的看着莫世，摇头道，“我们可以挣扎，可我们的家人呢？圣地，掌握着星梦大陆第一手的情报，一旦有超出它掌控的局面出现，那么，我保证，圣地首先动手的，便是我们的家人。”

“是，您可能足够有天赋，无牵无挂，不怕……但是，我们做不到！”一滴泪水自青年的脸庞滑落。

语落，他竟然一步步向着院外走去。

瞬间，莫世失魂的竟往后踉跄了俩步……他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人性中最致命的弱点，以情养性，才能让他们放弃的如此心安理得。

好手段，这般手段，恐怕也只有圣地能想得出来吧！

而几乎这一瞬间，场面便开始不受控制了起来，不少人情绪纷纷失控，竟然直接要离开这里，任凭千百强如何劝解都无动于衷。

“你们是要做一辈子的懦夫吗？”终于，莫世的声音沉重地响起，他低着头，身上的魂力低幽而内敛，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他不信，只要他们有渴望，就一定有办法，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为了千百强而去做这件事情，而是为了他自己。

将来的某一天，他需要唤起的是千千万万颗那早已经麻木的心，如果现在他连魂剑宗都没有办法的话，那么面对圣地，单凭他一人之力，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只要有渴望，就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在莫世双眸之中，仿佛有着俩团火焰正在燃起，看着还在离去的众人，他重复了一遍他先前说的那一句话，“你们是要做一辈子的懦夫吗？”

可是，这一次，这并不大的声音却仿若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内心之中，心中那根弦狠狠一荡，不由自主地便停下了脚步。

“呼~”看着眼前这一幕，莫世长舒了一口气……这应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事情的发展还没有到真的无法挽回的那一步。

“首先，我想知道，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其次，从小我们耳濡目染的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最后，告诉我，你们真的就要以这种方式对抗吗？”

“或者，也可以说，要一直这样进行自我放弃吗？”

一个个问题抛出，莫世的语气已经极为平淡，就像只是在简简单单地问着问题。

可是，这一刻，所有人都被这一个个问题束缚在了原地，就像是有着一双双懦弱的手不停在拉扯着他们，让他们不要挣扎了。

但是，同样，莫世此刻的一言一行也悄无声息地在他们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至于，何时会发芽，何时会成长，无人可知。

可是，有希望就比没希望要好，不是吗？谁都决定不了明天的答案，如果他真的能剑指圣地，这群人未必不会是第一批支持他的人呢？

那，如果这种力量，再扩散到他们的家族，所在的城池呢？

而且，治病，必须治本，至少有那么一批人，莫世不求他们能做什么，但是，一定要活得清醒，能在他假如真的做到某一步的时候，发动宣传的力量，给这土地重新带来希望。

他要的是，最大可能性的绽放，那魂剑宗，无疑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一来身为五大宗影响力绝对足够大，二来身为宗主和大长老的千百强与千雾古这代表着魂剑宗最强地位的二人，一直都在默默地支持着他。

单是这份信任，莫世都觉得，他必须要对得起千百强与千雾古带给他的这份最真挚的感情。

他会做到，他也会向所有人证明，所谓的圣地，只是被众人神化了而已，人若有念，足以推翻这所谓的规则。

哪怕现在的星梦大陆，真的只是一盘人人都在寻找自己存在和保命方法的散沙，他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其聚集，沉睡了太久，其实，星梦大陆也需要苏醒……不仅是魂剑。

遥望着北方，莫世仿佛可以看到一头巨狼在朝着他张嘴……但，他轻蔑一笑，回身颇为自信的问道，“我要的答案，你们，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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