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 嬴政回归

人与人之间，总有些利益牵涉在其中，对于此时的胡姬来说，她看重的更是情义。

        胡姬低叹道：“你们起来吧，我有话说。”

        赵高拉开微澜，冲着胡姬磕头不止，哭喊道：“还请公主饶恕澜儿，我的遭遇，她一概不知。她与我的感情，我会忘记，并且劝她尽早离开。但是此事，绝对不能让皇后知道，否则澜儿必死！羽儿也会性命不保！”

        胡姬道：“起来再说话，本公主身边的人，都属于我的家人。赵高我问你，我可曾害过你？可曾逼过你什么？”

        赵高摇着头，拉着微澜起身，立定道：“公主待小人如家人，如果不是你，我的族人都会被吕不韦迫害。吕不韦能害我，绝对会对我家人下手，哪怕杀害几个，投鼠忌器下，我也不能做什么。”

        胡姬道：“所以你要强大起来，不但是为我，更为了你的族人。至于你与微澜和零羽的感情，本公主会为你们守密。未来大哥上位，我也会让他不对两女染指，到时候，她们二人何去何从，任凭她们自己抉择。”

        “机会只有一次，但她们不能成为我的敌人。华阳夫人我没有接触过，为人如何还不清楚，但是成嬌，虽是大哥的亲弟弟，但也是我的敌人。那个位置只能一个人坐，皇族争位，失败的一方，下场你也应该明白。”

        赵高重重地点头，自己的族人都在雍城，与嬴政捆绑在一起。嬴政是要做大王的，他的弟弟成蟜也会争位，两者必定有一方会落败。帝王之争，或许嬴政和成蟜不死，但是身边跟随的羽翼，必定是要剪除的。

        这个是每个君王都做过的事情，赵高活了这些年，当然深明其中的厉害。

        赵高道：“公主放心，澜儿和羽儿不会成为公主的障碍，我赵高可以拿性命保证！”

        微澜惊慌道：“赵哥不可，澜儿可以誓效忠公主，但是羽儿根本不可能！”

        赵高诧异道：“为什么？虽然我没有与羽儿山盟海誓，但是她当年最听我的话。难道换了个身份，她就不认我了吗？我赵高身份低下，但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伙伴，还是不会看错的。”

        微澜叹道：“羽儿她……她已经爱上了成嬌，根本不可能再回头了。”

        赵高瞪大了眼睛，记忆中的零羽，清淡寡言，总是露着笑意。如果她真的爱上一个人，那是打死都不肯回头的那种犟脾气，这可怎么办？成嬌与嬴政绝对的对立，胡姬公主必定不会饶了成嬌身边的人。

        “小高，你只有一次机会。”胡姬道：“等去了咸阳以后，我会给你一次劝说零羽回头的机会。如果她不听劝，依然与成嬌混在一起，到时候可不要怨我。”

        赵高感激道：“多谢公主，赵高必将劝羽儿回头。”

        赵高能明白胡姬的心情，自己的族人、阿房女的族人、以及逆水寒、墨家等人，都依附于胡姬。胡姬代表的是嬴政，两位王子争位，失败的一方，跟随的人都会灭亡。

        个人的私情，在整个大局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几人又说了会话，从微澜的口中得知，成嬌秘密地训练了一批死士。以零羽为头领，死士的实力分为青铜、银铜、金铜三个级别。他们都戴着面具，特别是那位金铜，具有大成实力，除了零羽和成蟜，没人知道那人的身份。

        胡姬能收服微澜，也感到欣慰，如果微澜不说咸阳的局势，他们这些雍城之人，永远也不会了解咸阳后宫之事。许多核心的机密，只有后宫才能知道。

        这一夜的长谈，微澜也安心地留在了大郑宫。不管谁当上大王，华阳夫人的地位依然牢固，她也会跟着水涨船高。雍城的这些人，都期盼着嬴政早日出关。

        又多了一个月，咸阳的噩耗传来，大王嬴柱驾崩。

        这位秦王一死，打乱了雍城的阵脚，因为嬴政还没有出关。

        大郑宫的殿门关闭，所有的人都来了。微澜也在边旁听，这才对雍城的实力有个充分的了解，对胡姬掌握的权力，感到恐怖。

        不但雍城之主嬴皓听她的话，连义渠的部落也被她掌控，这个义渠公主，名副其实。

        “大王驾崩，将有嬴子楚大人接位。”浮生对胡姬道：“三日出殡，五日将登坛即位，七日后必会拜祭祖庙。如果公子不能前去，不能认祖归宗，太子之位必将被成嬌获得。”

        “虽说长幼有序，嫡不庶出，公子身份毕竟没有公布天下，错过了祭祖，一切都晚了。”

        离歌捏着拳头道：“形势已经很明显，如果公子不能上位，我们只有两条路走：一是雍城和义渠独立，不听咸阳的圣旨；二是迁移，雍城不可久待。”

        “我们这里的人，都已经打上了嬴政的烙印，特别是嬴皓王子。你与成嬌有间隙，他当上了太子，必会收回雍城军事大权，到时候我们没有一点办法。”

        “而我们这些依附公主的，必定会被驱逐。特别是咸阳的那些皇族，对胡儿义渠公主这个身份还不清楚，如果让他们知道义渠还有这个嫡系公主健在，有些其他动作也能猜到。”

        “胡儿，明日我们就离开，雍城已经不安全了，只要你的性命无忧，其他的我们都不在乎。”

        御公点头道：“公主，我们回义渠吧！不管秦国坐大王的是哪位，都不敢在义渠本地闹事。各部落唯公主马是瞻，其他外地来的将领，我们信不过。还在雍城久居，安全也成问题。”

        这个时候，就连阿房女都不淡定了，胡姬不能有危险，接着言道：“胡儿，大家都如此说了，我们带着人，去义渠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各人都在劝着胡姬，胡姬却笑道：“大家都在劝胡儿离开，可本公主不能走。我这一走，嬴皓大哥怎么办？他可走不掉的。雍城是大秦防御外敌的屏障，军队不能拉走，不然整个国家都会有漏洞，我也无法向大哥交代。”

        嬴皓听着大家的话，抬望向胡姬，道：“公主还是离去吧，就算成嬌当上了太子，最多剥夺我的兵权，还不敢杀我。但是你有义渠公主的身份，纸包不住火，咸阳迟早会知道的。”

        胡姬摇头道：“我还是不能走，大哥既然将雍城交给我，我就不能让他失望。离大哥，你的两条路，都是下下之策。古语有云，上兵伐谋，形势还没有到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不走的原因有三：一，雍城刚刚稳定，内通外合，权力都集中在大郑宫。如果走了，我们这些日子的努力化为泡影，也会使边关不稳。”

        “二，大哥尚未出关，许多将领来了，都没有见过面。这对大哥以后的布置，极其不利，哪怕咸阳被人攻破，我们雍城都不能妄动。”

        “三，雍城是我们的根本，义渠与巴蜀商家的通道才打开。我们以铁矿石，去换取巴家的金钱和兵器，私下买卖兵器，雍城不能做，但是我能做。如果我走了，这个财路必将中断，对大局影响太大。”

        “更何况，义渠各部落都不富裕，我们过去了，也会给当地带来沉重的负担。无论哪一点，雍城都不能放弃。我意以决，各位统领自己的人，如果真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可以让家眷们先撤离。”

        “至于咸阳的局势，其实还有一个计策可用……”

        正在这时，大郑宫的殿门响起，嬴政带着两位侍女、魏牟和若琴走了进来。

        众人大喜，胡姬喜悦地跑上前，冲进嬴政的怀里，眼睛里笑出泪花。嬴政终于出关了，他们等了许久的人，回来了。嬴政的回归，雍城也就有了主心骨，胡姬掌权，毕竟是女儿身，只能隐居幕后，不能走出这个大郑宫。

        但嬴政不同，他是雍城的实际领导者，可以进入各地军营，直接指挥军官效命之人。

        嬴政抱了下胡姬，拭去胡姬的泪水，关心道：“这些日子，苦了胡儿，大哥回来了。”

        众人起身敬礼，嬴皓拍了拍嬴政的双肩，笑道：“弟弟终于出关了，为兄等的你好苦。”

        嬴政抱拳环绕一礼道：“多谢各位兄弟襄助，本公子回来了，还请落座。”

        拉着胡姬，走上大殿主位落座，魏牟和若琴寻了个位置坐下。两位侍女挤走了赵高，站在嬴政和胡姬的身后，阿房女也向旁边放了放。这两位侍女从来没见过，但是其中一位，给她有种非常熟悉感。具体哪里熟悉，她也说不上来。

        既然能与嬴政走的这么近，胡姬和阿房女也不会过问，肯定是得到认可的心腹侍女。

        胡姬说了咸阳的局势之后，道：“从雍城赶往咸阳，经过各地关卡的问察，七日时间不一定赶的上。到了咸阳以后，还需要经过大司命的接引，才能进入宗庙之地，大哥不一定赶的上。”

        嬴政道：“如果只是赶路的话，我带上魏大哥、两位侍女，五日即可赶到。只是进入咸阳以后，不一定能见到大司姐姐，毕竟祖父刚刚过世，许多权力都还没有稳定下来，给我的时间太少了。胡儿，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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