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一百六十章 揣摩人心

人心难测，有些智谋强绝之辈，也推算不出许多人未来会出现什么变化。胡姬、晨曦、甚至是绯月，她们的推算能力比许多人都强，可以从一件小事情推算出诸多的变化。

        可她们都有一点缺点，那就是无法把握人心，只能从细微的小事上去入手。绯月能出现在蕲年宫，有很大的运气成份，她的主要是为了那颗火流星。等调查完以后，才感应到钟离、血凡楼众女的焦虑，这才赶来寻找那个隐藏的刺客。

        绯月自己明白，天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未卜先知，晨曦能算出许多事，那是她暗地里做过大量的调查。而她本人长年在剑谷不出，能够听到的传闻，都是血凡楼众人、牧羊女和秦子说的些往事。他们都是活的比较久的人物，知道的秘闻当然比许多人都多。

        在绯月的面前，牧羊女和秦子根本不敢隐瞒，自家有多少隐藏的高手，都会提前说出来。免得血祭之战的那一刻，绯月会不分轻重地将那些人杀死。留在剑谷也好，绯月看似对任何事都无所谓，其实她也有情，也并不嗜杀。之所以有血祭之战，还是上代血凡公子为她制定的战场，让她有目标活下去。

        看过火流星降下，又听到嬴政即将冠礼，再联想到秦子所说的微笑刺客。以绯月的聪明，自然猜的比任何人都准，甚至连晨曦都不敢肯定是不是嬴艾，而绯月就能。

        为什么能？因为绯月知道世上有微笑刺客这个人，而晨曦并不知道。再加上嬴艾天天在笑，以她的实力，蕲年宫所有人的气息都能感应到，就连莫愁女都没有察觉到绯月的到来。

        在暗处观察嬴政和嬴艾的对话，绯月只看了嬴艾一眼，就看出她就是微笑刺客。她看出嬴艾心有郁结，那是想问题想的太多，内心纠结所引起的。一个小女孩本应无忧无虑，表明上始终挂着虚伪的笑容，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非常肯定地猜出她就是那个刺客。

        嬴艾与嬴政的对话，让绯月感到这个小女孩，与曾经的自己太像，她们有过类似的情感经历。一个人的心路历程表现了出来，那就做不了谎，而绯月也看的出来，嬴政并不会伤害嬴艾。解去她的郁结，并且给她制定一个任务，让她有个活着的目标，就如上代血凡公子给她的目标一样，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擦拭眼角的泪水，嬴艾低声问道：“她们都是哥哥的女人，姐姐难道怀疑她们以后会做出对哥哥不利的事情吗？”

        绯月点头言道：“人心难测，生活在宫闱里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带着面具，不仅仅是秦宫，楚宫、赵宫等各个诸侯国的宫闱都是如此。我本不愿踏入中原，但是每到血祭之战，我都要去许多地方知会那些躲藏起来的人。”

        “血祭之战不是坏事，而是更好的维护世间平衡。你可以想想，如果整个大地上都是巅峰极品强者横行，他们制定出来的规则，连一个国家都要遵行，那么君王还怎么行使自己的权力。世上有一个绯月就够了，如果再出现更多不死之人，那会造成什么影响？”

        “这些你都不用去想，只要帮我盯好了那些人就行了。哥哥就要成为真正的秦王，而那些女人许多都怀有身孕，迟早会面对子嗣问题。帝王之家，兄弟相残、子弑父的事情我见的太多，特别是那些宫里的女人斗的会非常利害。许多哥哥知道，许多不知道，就算明知道也舍不得杀，那个时候就需要你了。”

        嬴艾听的点了点头，又问道：“说的这些人里面，为什么没有林叶姐姐？”

        绯月笑道：“林叶我没见过，但我知道她是哥哥最贴心之人，应该不会背叛。你不但不能怀疑她，还要将你自己的事情，私下向她坦白，要与她处理好关系。”

        “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在秦国的那些血凡楼侍女，都不是林叶的对手。林叶手上有股极强的势力，她还与冰雪殿有交情，她能派出的高手，我估计千姿她们搞不定。除非鸠鹤婆婆亲自出马，但是婆婆不能轻动，她还要帮我盯着海外的势力，所以在任何时候，你都不能惹林叶的不快。”

        “好了，就对你说这些，你要谨记在心，你的刺客身份不会暴露出去。除了哥哥知道之外，最多也就告诉林叶，你只要在哥哥身边，我估计晨曦都算不出你的来历。既然他们想猜，那就随他们去猜，猜不中就不敢下决断，我到是想看看晨曦会怎么算计于我。”

        嬴艾想了想，才言道：“姐姐给我第一印象，就是与我不在一个世界，我们生活的圈子不同。你是一位武者，只要是武者，就会有弱点。我在姐姐的眼里看到迷茫，内心有种看不明白的矛盾，你对哥哥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呢？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

        “如果想不清楚这点，万一以后有人利用感情来害你，哪怕你的武艺再强，最终也会沉沦。”

        绯月抬头笑了笑，道：“你看出我的心路历程了，不愧是微笑刺客，揣摩人心的本领强过所有人。我也不瞒你，我到今天也有许多困惑，不知未来该付出什么样的情。可能晨曦会在这方面做文章，但又能怎么样？世间能杀死我的人，只有哥哥一个。”

        嬴艾认真言道：“哥哥不会伤害姐姐的，如果晨曦真的敢用感情设计，她必定被我所杀。要论玩弄人心的手段，十个晨曦也比不上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既然姐姐出现在我面前，小艾看了你最深处的情。无论这种情是亲情，还是男女之情，都是对哥哥有情。”

        “而你又不会主动伤害哥哥的女人，如果她们敢拿感情害你，我必然不会让她们得逞。姐姐救了哥哥，同时也是救了我，我不懂血祭之战是什么样子的，但我敢肯定，到了那一天时，姐姐不会真的杀死哥哥的女人就够了，因为我看的出来。”

        绯月微笑地点了点头，这个小妹妹真的能看懂人心。看了看昏迷的嬴政，轻轻的抚摸其背，暗度内气。绯月心里清楚自己的矛盾，嬴政是本代的血凡公子，她总是把嬴政看成上代血凡公子。只有肌肤相触，才能让自己看清自己，嬴政就是血凡，血凡就是嬴政，这才是转世功法的根本。

        如果对此怀疑，那么就要在根本上怀疑转世功法，从而怀疑上代血凡公子。如果嬴政不是血凡公子，那么转世功法就是假的，而绯月最强的武学就是转世功法。只要根本上不出错，就不会出现不可挽回的弱点，这是每个武者都看重的地方。

        嬴政好像做了场大梦，梦中出现了许多亲密的女子，看到林叶、敏代、胡姬、孟姜、丽姬等众女。其中最清晰的，居然是绯月。

        睁开朦胧的双眼，嘴叫喃喃地言道：“看来梦还没醒，小艾在跟我玩闹，绯月妹妹却飞了出来……”

        嬴艾抓住嬴政的手，低声哭道：“哥哥不要埋怨小艾，所有事情我都向你坦白了，如果不出次手，我心底的郁结就无法解除，以后再也不会害哥哥了。哥哥没有看错，绯月姐姐真的来了，是她把你救起来的。”

        揉了揉双眼，仔细地看了二女，嬴政露出个苦笑状，道：“绯月妹妹，外界之事你都不参与，怎么从剑谷跑出来了。晨曦算出我不会死，我也想过许多人会出现，但没算出你会来。”

        绯月习惯性地侧身，躺在嬴政的双膝上，轻笑道：“那个丫头自作聪明，她根本看不懂人心，我本不该来此，可因为要找那些隐藏的高手曾经血祭之战，才路经此地，我只是顺路来看看的。”

        绯月要查那些高手，嬴政心里很懂。那些人始终躲着绯月，想不参加血祭之战，那怎么可能。在剑谷的时候，绯月就跟嬴政谈过，世间高手太多了，巅峰极品强者就能制定规则，如果没有血祭之战，中原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起码绯月就没有那么做，她更多的只是一个看客，不会参与中原的纷争。

        嬴政言道：“妹妹啊，小艾是微笑刺客这件事，不要对任何说。我知道秦子前辈和师尊牧羊女都在剑谷，此事也不要对他们说，知道的人越多，小艾就越不安全。”

        绯月笑道：“我懂。”

        坐在旁看的嬴艾看的很细心，两人具体是什么情，只有他们心里清楚。嬴政说的话，绯月都会听，看绯月的样子，她哪里如传闻中的绝世强者模样，简直就是一副乖乖女。或许只有在嬴政身边，绯月才能表现出真性情。

        两人的模样，做不了假，因为他们二人根本不必伪装。

        嬴艾苦笑道：“小艾犯下此种大罪，太子哥哥还是这么维护我，我欠哥哥的太多了。”

        嬴艾心里清楚，他们将自己的身份隐瞒下来，就是一种保护。牧羊女是什么人？她是冷月领，与秦宫有太多的联系。而嬴艾自己，在以前布局的时候，或多或少的利用了冷月的一些人。如果微笑刺客的身份暴露，说不定那些人就会来杀她。

        毕竟嬴艾毫无武艺，身边也没有高手贴身保护，杀她太容易。

        听着嬴政和绯月的交谈，嬴政点了点头，道：“以后就让葵儿跟着小艾，贴身保护，免得她在华阳宫受气。小艾也不要想杀死华阳奶奶，毕竟是上代的恩怨，那时候华阳奶奶也只是遵循宣太后的旨意行事，何况她也老了。”

        “不过她想要杀死叶子，这点让我难以释怀，宫里谁不知道，叶子与我最亲，如果没有叶子，我都不一定能冠礼。总有一天，我会让她老人家明白，谁才是大秦的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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