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四十七章 晨曦的身世（下）

嬉笑的口吻，玩世不恭的娇语，在嬴艾的叙说中打开……

        “在很久很久以前，吴越争霸期间，道家范蠡替越王勾践施展苦肉计，吞并了吴国。传说范蠡退出朝堂，带着西施，泛舟西湖，过着富家翁的生活。范蠡做生意很有一套，被后人尊称为商圣。”

        “可范蠡忘记了一点，他在越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非常有名望，既然要隐居，却在民间影响很大。越王很不高兴，派出刺客，将范蠡的楼船倾覆在湖底。狡兔死、走狗烹，范蠡死了，越王满意了，却让越国内部不合，没几年越国就被楚国吞并了。”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说起。晨曦姐姐，任你再聪明，也算不了范蠡与你有什么关系，让小艾慢慢地告诉你，为什么世上会有你？为什么我大秦会有北宫？”

        嬴艾继续言道：“范蠡死了，西施也死了，从此世间再也没有听到这两人。可有一点，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还育有一子，留存于世。”

        “当日楼船倾覆，第一代牧羊女连夜去救，却在一个竹篓里，救出一名男婴。牧羊女将孩子养大，经历了二十多年，这个孩子又生了一个女儿，不久就病死了。”

        “这个女子，名叫范施，从小在冷月生活，身居浅出，过着苦行憎般的日子。却在某一日，上代牧羊女将她找来，一同进入了秦国。秦剑本属于越国名剑，当年秦越有过联盟，送给秦武王做防身之用。秦武王死后，冷月就要追回，却与先王嬴稷起了矛盾。”

        “后来达成一个协议，秦剑必须用在冷月能看的见的地方，不能随便在世人面前展示。冷月在秦宫建立侍卫府，宣太后建立北宫，两者共同保管秦剑。也就在那时，范施突然现，在秦国还有个隐秘势力，那就是我颐陵殿。”

        “范施就去追查，这一查，就查到秦武后的身上，也不知道她与秦武后有过什么协议。在秦武后死后，范施成为颐陵殿第二任主人，在咸阳创建怡欢院，并且警告宣太后不要去查颐陵殿，宣太后才立下永不踏进颐陵殿一步的誓言。”

        “怡欢院人来人往，乃是咸阳最热闹的场所，与范施的性格格格不入，她只想过些清淡的生活。所以将怡欢院，交给宣太后打理，而宣太后又交给了夏姬奶奶，并且亲自嘱咐过，怡欢院不属于北宫。至于属于哪个势力，宣太后并没有说。”

        夏姬听了点了点头，言道：“宣太后确实是这么交代的，我也曾问过她，可她让我谨记，不该问的不要去问，好像有什么忌讳。”

        嬴艾笑道：“宣太后当然不会说，因为连她根本不知道范施的来历，只知道范施是冷月最核心的人物之一。”

        “接下来，我们主要说说这位范施，离开怡欢院以后，她去了巴蜀。那时巴蜀叛乱平息没有几年，她就找个偏僻山庄隐居。也就在这个时候的某一天，大雪封山，村子里来了两个书生。”

        “这两个书生，同时爱上了范施，而范施却只喜欢其中一人。三人在山村过了一个冬天，时不时听他们两人谈些政事，好像在密谋些什么。那些事情，范施并不想懂，只想将那个不喜欢的书生赶走。”

        “终于，那个人走了，自己喜爱的人留下了。两人成亲一个月，丈夫就走了，这一去，就是一年多才回来。当丈夫回来以后，范施并没有说自己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子，只是喜悦地与他住在一起。”

        “那个人好像很忙，出去一年，回家住一个月，连续反复好几年。在这其中，范施已经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范施并不会带孩子，两个孩子都送给别人，也就是说，那两个孩子，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孩子的心就是那么单纯，在她们的眼里，都对那个父亲充满了恨意，因为他没有做到做父亲的责任，一直到现在都不想与他相认。”

        “范施也不懂解劝，只能一再地嘱咐照顾她们的人，要说那个人的好。别人说的再好，孩子们从小养成的性格，根本改变不了。”

        “当那个人最后一次离开家，她又一次怀孕了。她不知道，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哪怕是生下来，她也不愿意交给任何人抚养，生怕孩子长大后，也会埋怨她的父亲。所以，她想偷偷地生下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来历。”

        “事与愿违，就在生孩子的前夜，家里有人来了。来的就是那个不喜欢的书生，几年的奔波，那个人好像做官了，官当的也大。那个人跟她说，他逼宣太后下台了，并且加入了颐陵殿。他很有野心，想要控制颐陵殿里的每个人，所以一直在找那块令牌。”

        “范施心里苦笑，她的身份暴露了，可惜那块令牌并不在她身上。还是相同的虚与委蛇，送走了那个人以后，她连夜离开了家，这个家已经不安全了。不出她所料，走后没多久，家中着火，将她留在世上的所有痕迹，全部抹去。”

        “本来这样也好，她懂得那个人的做法，也就在这个时候，孩子要出生了。仔细探查身体，范施猛然现，自己中了毒。以她的实力，只要不生这个孩子，完全可以将体内的毒祛除，可她不愿意。与丈夫聚少离多，这样的日子受够了，早点解脱也好。”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向外界传递出两个讯息：一个讯息传给了巴家，一个讯息传给了冷月。当夜的雪下的很大，在那个冰冷的雪谷中，她生下了一个女婴。没过多久，巴老夫人亲自来了，两人一番对话，将襁褓里的孩子，放置在指定位置。因为她们知道，北宫宫主即将从此路过，会顺手将孩子救走。”

        “还没有回到巴家，范施就死了。没过几天，牧羊女也来了，问清楚其中的细节，随后就走了。又是几年过去，世上传来一个消息，牧羊女杀人了，杀了几十人。其中一人，就是大秦丞相范雎，他是被牧羊女亲手杀死的，先王对外却说他的病死的。”

        “之后的事情，许多人都知道。巴家在终南山下建了一座情楼，牧羊女收晨曦姐姐为徒，北宫大殿更是得到商家的全力支持，将那里修缮的富丽堂皇。”

        “晨曦姐姐，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许多人对你那么好？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就有什么，他们图的是什么？小艾今天告诉你，他们只是在报恩。你母亲当年对许多人有过帮助，没有范施，巴家也没有今天。”

        “巴老夫人谨记范施生前的话，这个秘密从来不对外人说，可这个秘密，却瞒不过我颐陵殿。因为范施的一个女儿，就是我颐陵殿的人，那位姐姐就生活在你的身边，从小陪着你长大。”

        晨曦忍不住焦急地问道：“说了这么多，我的父亲到底是谁？我的两位姐姐又是谁？”

        听着嬴艾在那里不急不缓地说着，晨曦是真急了，说了这么久，依然没有说到点子上去。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在，虽说思想上与这个时代的人不同，但是那种血缘亲情，还是无法割舍。

        曾几何时，多少个夜晚，晨曦都在想一个问题。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既然来了世上一遭，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的父母是谁？就算灵魂穿越而来，可自己的身体，又是谁赐予的呢？一个人活在世上，起码有生她的父母，对于这一切，晨曦一概不知。

        别看她是高高在上的北宫少宫主，除了夏姬对她好，许多人都在背后说她是个没人养的孤儿。在这个时代，没有背景的孤儿，总是欠缺点什么。她并不是拒绝入宫，而是对那里很恐惧，因为秦宫里的人，都有自己的背景，她根本不敢与敏代见面。

        因为与敏代见面，她总觉得自己低别人一头。特别是嬴政的那些女人，连个侍女都有莫大的背景，那么她自己的背景又是什么？人们只知道，她是夏姬从山里捡回来的野孩子。

        嬴艾淡淡地言道：“这个故事里，与范施相遇的两个书生，一个是范蠡，另外一个，也在秦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范蠡死了，而你的父亲却活着，你就不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吗？”

        “说来也不能怪他，因为他在赵国，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先王嬴子楚接回秦国。他就是大秦丞相，吕不韦。如果吕不韦不能迎回先王，那么他必死。”

        “没错，吕不韦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事。而我现在告诉你，你只有三天时间，因为本宫主赐了他一樽毒酒，因为他对太子哥哥的大业，妨碍太大。这樽毒酒，三天后就会送到他的面前，你猜他会不会喝？”

        “按照小艾的推算，他肯定会喝下去，能够阻止他的，唯有晨曦姐姐。用你的智慧，去救他吧，你可以救，也可以不救。他就在终南山一带，具体在哪里，你自己去找，应该能找的到。”

        吕不韦是晨曦的父亲？所有人被这个消息听傻了。晨曦的母亲是范施，父亲是吕不韦，还有两个姐姐，其中一个应该是南巷，那么另外一个姐姐是谁？

        嬴艾并没有说，可能那个姐姐是颐陵殿里的人，一切有关颐陵殿里的人和事，嬴艾都没有提起。颐陵殿的秘密太多，能告诉晨曦这些，已经算是仁慈的了。以嬴艾往日的作风，她连嬴政都敢刺杀，哪会考虑晨曦的感受。

        现在说出来，只是因为北宫对嬴政很重要，反正吕不韦已经罢黜官职，赋闲在家。就算想要官复原职，也变得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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