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宗归初见
楚婉晴看着目露邪光的云稹，从马背上跳将下来，将两匹马缰绳拴在树上，从云稹后腰搂住，哭喊道：“大哥，别在杀人了，行吗？求你！”&1t;/p>
云稹散飘逸，回头直勾勾地盯着楚婉晴苍白的脸瑟瑟抖。楚婉晴趁这机会喊道：“你们再敢作孽，我可不保，还不快走？”&1t;/p>
“好，我们走！”地上躺着的喽啰互相搀扶起身。&1t;/p>
楚婉晴第一次云稹会变成这样，紧含泪眼抱着云稹，双臂一刻也不松开。眼中满满的担忧：大哥，你这又着了什么魔道？别吓我！&1t;/p>
在楚婉晴怀里的云稹，慢慢开始恢复神智。&1t;/p>
“嗖”，云稹此时全身放松戒备，被冷箭射中左肩。云稹回头一视，又是刚才的那几个山贼拉弓搭箭。&1t;/p>
楚婉晴大惊，痛楚地望着云稹，只觉得云稹体内有股刚劲，几乎要将自己弹开。&1t;/p>
“快撒手！”大喝道。楚婉晴不敢违抗，随之撤了环在云稹腰间的手臂。&1t;/p>
“嗖、嗖、嗖”喽啰又射了数枝冷箭，云稹心血澎湃，丝毫不顾及，大喝一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想找死，我成......全。”说道“全”字，瞬间从地上飞起，右手挥刀，喽啰们本想趁机不备谋财害命，那有什么本是抵挡。&1t;/p>
楚婉晴泪眼盯着前方的云稹，虽左胳膊还挂着跟箭，刀法却快如闪电，远看就像几道寒光，突听“咔嚓”一声脆响，楚婉晴脑弦紧绷，定睛细看，大感作呕！&1t;/p>
原来有个喽啰，想再次偷施冷箭，弓弦还未拉开却硬生生被云稹连弓带人一并从头至尾劈作两半。云稹体内炽热充盈的真气一时根本得不到宣泄，挥刀入地三尺，继而仰天大啸，树叶本已到凋零之际，哪还经得起他这般真气冲击，纷纷落下，晚霞下的归鸟也“扑腾”四散而去。&1t;/p>
云稹啸了半晌，体内真气宣泄殆尽，眼前一黑，一个倒栽葱倒了下去。楚婉晴大骇，顾不得恐惧，急忙过去查看，先割破衣衫撕开一角，绑住云稹受伤的胳膊。先后试了好些办法，云稹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楚婉晴看了看天色，自忖天色已晚，此地非久留之地，收拾好行囊将云稹扶上马，映着晚霞，慢慢消失在树林深处。&1t;/p>
夜幕笼罩下的黑暗，唯一能给人勇气的莫过于光芒，楚婉晴带着不省人事的云稹穿出树林，看见万家灯火，终于长嘘了口气，策马缓缓而行，来到山丹县镇。&1t;/p>
楚婉晴想找家客栈或者驿馆投宿，后来细想人心真是难测！心道：要不是我一时怜悯，大哥也不止于此。若投诉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可能又会多出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还是找家医馆给大哥诊病才好！&1t;/p>
进了山丹县走了一公里多，看见一面迎风而动的旌旗，上书“柳记义诊”，摊边的小厮正在收拾东西，看来是准备收摊。&1t;/p>
“小哥，你先别忙收摊，快救救我大哥！”楚婉晴上前低声下气地求道。&1t;/p>
“这位......小......姐，我师父做的是义诊，白天忙的不可开交，每天晚上休息的很早，你等明天来吧！”小厮言道。&1t;/p>
楚婉晴不悦道：“要是能等到明天，我还低声下气地会求你？你师傅了，我找他去！”&1t;/p>
“展华，谁在外面嚷嚷！”屋内的说道。灯光闪闪烁烁，摇曳不定，一位老者借着余辉走了出来。&1t;/p>
“老先生，求你救救我大哥吧！他受了重伤。”楚婉晴泪光闪烁不定，乞求道。&1t;/p>
那老者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展华，将他抬进来吧。医者仁心，为这点小事，至于在门外吵闹吗？亏我这些年对你教导有加。”&1t;/p>
展华羞赧，脸红着说道：“师傅，您自从早上到现在从没有休息过，徒儿无能，帮不上你忙，只能让你早些歇息。”&1t;/p>
老者摇叹气，一步接一步地走进了屋内，昏暗的灯光毫不留情地嵌入他的苍老、萧条。&1t;/p>
楚婉晴和展华坐在厅内，展华有意道歉，而楚婉晴一心想着云稹的伤，彼此寒暄打了几句罩面话，就各怀心事待在一旁。&1t;/p>
老者长须飘飘，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大堂。&1t;/p>
楚婉晴急于知道云稹的病情，急切问道：“老先生，我大哥他......”&1t;/p>
老者长吁口气，道：“哎，姑娘莫慌，无妨、无妨！他的箭伤只是皮外伤。姑娘，你即是那位公子的妹妹，老朽有些事不明，还望告知。”&1t;/p>
楚婉晴听得云稹已无大碍，心里的石头已然沉下，对这位眼前的老先生更是打心眼里感谢，遂道：“老先生，什么事？”&1t;/p>
老者疑惑道：“姑娘，你大哥可曾习武，我在为他诊脉的时候，感觉到他气机不谐，真气充盈，但无心自控。老朽对此大感疑惑，试问二十不到的小子，哪能有至少近三十年的功力。”&1t;/p>
楚婉晴也是第一次听云稹会武功，其实傍晚在树林生的一切，已经对她来说，很是匪夷所思了，愣了一会，道：“我真不知情，我也是今天知道的！”&1t;/p>
老者捋着胡须，言道：“还有，以后在身边要时刻提醒他，他在没有将那门内功心法掌握之下，最好不要随便使用，对他有害无益！另外还有一事老朽不得不问......那孩子是否姓楚？”&1t;/p>
老者从怀里摸出一个纹着“楚”字的锦囊，竟然和楚婉晴自小带大的别无二致。楚婉晴心跳加剧，心里有股莫名的兴奋激动，又夹杂些胆怯惧怕，嘴唇颤抖地说道：“他不姓楚，我姓楚，这锦囊是我从小带到大的，老先生，你......莫非知道我的身世！”&1t;/p>
老者老泪纵横，摁住楚婉晴的手，越来越紧，生怕她跑了似的。楚婉晴心想此人必然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索性让他捏住并握住老者的手劝道：“老先生，您先别难过，有事情慢慢说。”&1t;/p>
“傻孩子，叫什么‘老先生’，你父亲是我儿子，你是我孙女，你该叫我‘爷爷’啊！”老者泪眼迷离地说道。&1t;/p>
“你说什么？爷爷？”楚婉晴惊讶地看着老者，起初她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肯定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可从不曾想他是......&1t;/p>
老者激动地点着头，絮叨道：“咱们祖籍本是扬州人，祖祖辈辈经商为业，家中大事全由你父亲主持。我名叫楚昕辞，一生立志行医四海，所以漂泊无定，倒也落个自在。在你出生后的那年，你父亲楚江源和你母亲姬英萍，不知从哪里得知我在秦岭一带，带着不满周岁的你一起找我，这傻孩子秦岭这么大他又怎么找。我想他是要我看在你的份上，想让我不再过那种漂泊四海的日子，后来......听说后来他们夫妇惨遭屠手，孩子也没了踪影，未料到竟从此天人永隔！”&1t;/p>
楚婉晴听得香汗淋漓，疑道：“那你又怎么知道这锦囊的主人是你的孙女？”其实也是白问，自己心里很清楚，她与老者的关系已然明朗。&1t;/p>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叹道：“你奶奶生前为我和你父亲每人绣的东西，我岂能不识。孩子，我真是......”&1t;/p>
楚婉晴做梦都想与自己的亲人团聚，不想今日在此相逢，喜怒哀怨翻江倒海，一时也是五味杂尘，嘴角抽搐着哭叫了声“爷爷”，扑入老者的怀中。&1t;/p>
楚昕辞言道：“孩子你取了什么名字？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想必受了不少罪，还有你和那位少年又如何以兄妹相称？”&1t;/p>
楚婉晴苦笑：“爷爷，你看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孙女哪能回答的过来！”&1t;/p>
楚昕辞也莞尔：“是我老糊涂了，真是太想知道你经历的一切！话说回来，老天待我不薄，垂暮之年竟能与我失散十几年的孙女重逢，定时你父母冥冥之中在保佑我们爷俩。”&1t;/p>
楚婉晴坐在楚昕辞的旁边，说道：“我这些年，反倒没受罪而且还百般受宠。我被西北节度使云端收为养女，我义母待我与亲生女儿无异，还取名“楚婉晴”保留咱们的姓氏，你刚才救得那个少年就是他们唯一的骨肉，唤作云稹。他们一家从不把我当外人看，长大了之后，我母亲还告诉了我的身世，说以后少不得认祖归宗！”&1t;/p>
楚昕辞感慨道：“世间真有好人呐！楚婉晴，好名字。他们一家如此厚恩叫我怎生报答！”&1t;/p>
楚婉晴撒娇道：“爷爷，是人家养我十六年，和你八竿子打不着，你报答什么！”说完“嗤嗤”直笑个不停。&1t;/p>
楚昕辞摸了摸楚婉晴的头，柔声道：“你这孩子，真被人宠坏了，平时肯定惹出不少麻烦吧！”&1t;/p>
突然里屋传来动静，“咳咳，这是哪里？婉晴你在哪里......”&1t;/p>
楚婉晴满面欢喜，急忙拉着一脸无奈的楚昕辞跑了进去，道：“大哥，你醒了！可吓死我了，幸亏爷爷救了你，不然你......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1t;/p>
云稹好奇道：“爷爷？”&1t;/p>
楚婉晴扶着云稹躺下，道明一切原由，云稹也听得出奇，暗道：这真是缘分，若非此人，我那会真气走岔，真是性命难料。&1t;/p>
楚昕辞命徒弟展华打点了房屋床铺。&1t;/p>
楚婉晴也见云稹重伤初愈，早早让他休息，自己也累了半晌，回到床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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