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雪恨萧墙
颜庆复老泪纵横，泣道：“大唐百年基业就这样......完了？”&1t;/p>
云稹脸色凝重：“也并不一定，这其中还有些变数，也许还能拯救风雨飘摇的大唐！”&1t;/p>
颜庆复就如在命悬一线之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睛大放异彩：“哦！是何变数？快快道来。”&1t;/p>
云稹嘿然一笑，不语。&1t;/p>
是夜，夜黑不见五指，路言接到一份密报，下令调动禁军严守四门，便急匆匆地进了宫。&1t;/p>
颜庆复本就心神不宁，加之外面传来嘈杂声：“这外面那来的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派人去看一下，到底生了什么？”&1t;/p>
不一会侍卫禀报：“将军，外面的全是调动的禁军！”&1t;/p>
云稹闻言，也是愁眉紧锁：“路言这老贼终于按捺不住，提前动手了。”&1t;/p>
“你是说皇上他......不行，传我令：着急人马，随我入宫救驾！”颜庆复起身，欲换甲胄，进宫面圣。&1t;/p>
云稹上前拦道：“且慢！将军切莫一时意气，反落了口实！”&1t;/p>
颜庆复“哼”了声，缓缓放下手中的盔甲：“他敢！我堂堂大将军，岂会怕他谗佞小人。”&1t;/p>
“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咱们所能预测的，将军今若前去唯有一死，还落个反叛的罪责，不如静观其变，等待时机成熟，再出奇制胜。”云稹见颜庆复明白了利害，遂放心说道。&1t;/p>
颜庆复回头盯着云稹问道：“其实我很好奇，你所说的变数指的是什么？”&1t;/p>
云稹向门外望去，茫茫一片漆黑，眼中却闪出一丝光芒：“他便是今天与您相见的我结义大哥——黄巢！此人一腔才气，乃是爱国志士，颇具侠义之心，于京城的这些‘顺风草’有天壤之别，可是不知他今日如何不辞而别。”&1t;/p>
颜庆复一听，面皮热了起来，一时语塞。&1t;/p>
“不过，我已差刘娥与两个随从去了玉盘山，应该明日便有消息。”云稹笑道。&1t;/p>
颜庆复百味杂陈，悔不该一时冲动，将黄巢轰走，想不到短短几天再见已是有所求了，总觉得有些尴尬。&1t;/p>
次日清晨，宫中的韩文约便传来行文，颜庆复打开一看：“皇上驾崩了！”良久，颜庆复端起的茶一时不知该喝还是该放下，呆滞地说道：“我要进宫！”&1t;/p>
含元殿上，百官齐聚一堂，唐懿宗的第五子普王李俨在路言及宦官田令孜、刘行深、韩文约等的拥立下，在唐懿宗灵柩前即位，改名儇，是为僖宗，时年十二。僖宗年幼，根本没有理政能力，平时一切都全部听由宦官之口。由于自幼就由田令孜照顾起居，二人的感情自然不必多言，所以对田令孜最为信任，甚至依赖。&1t;/p>
“老臣参见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路言上前谄媚道。&1t;/p>
僖宗好像并不买账，好奇地左顾右盼着含元殿的一切，若非田令孜临行前的嘱咐，让他乖乖坐在龙椅上，早就出去玩去了。&1t;/p>
路言似乎有些不高兴，心想：我精明一世，今日却被一个孩子给戏耍了。你等着，我大权在握，总有你好受的！路言不见僖宗喊“平身”缓缓地站了起来，腰还未挺起，只听得田令孜宣道：“路言接旨！”&1t;/p>
路言却看田令孜手上有份圣旨，心里暗笑这些人都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堂堂宰相岂能与你下拜，拱手道：“宣吧！老臣听着就是。”&1t;/p>
此言一出，朝堂一时鸦雀无声，都被怔住了。&1t;/p>
田令孜也觉得意味，不过他为人圆滑，又喊了声：“路言接旨！”&1t;/p>
路言仍然不拜，拱着的手也不放下。&1t;/p>
田令孜不怒反笑道：“路言，路大人接旨！”&1t;/p>
此时文武百官皆开始议论纷纷，路言心里终究顶不住群臣的议论压力，双膝跪倒：“臣......接旨！”&1t;/p>
“奉天子诏令：孤闻路言在外期间招兵买马，意欲图谋不轨；在内结党私营，陷害忠臣良将。今孤即位，该大赦天下，以求天下祥和。可唯独路言此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也难整肃朝纲。特下令将此贼推出午门，斩示众！”&1t;/p>
路言听着圣旨，面上一时明一时暗，心中已然大怒：“混账！你这宦官小吏，胆敢诓我？现禁卫军全权由我负责，你敢下旨，谁敢遵旨！”&1t;/p>
“谁道禁卫军大权在你手中了，那你让我这个左神武大将军学织席贩履吗？”颜庆复和一位少年将军并肩而来，大臣们也疑惑不定，纷纷揣测。&1t;/p>
那位少年将军正是云稹，上前拜倒：“既然没人来，那我来吧！已故西北节度使云端之子云稹，参见陛下。”&1t;/p>
田令孜大悦：“好一位少年英雄，快接旨，将此贼斩了！”&1t;/p>
路言本以为此事他考虑周全，也不曾带“五堡”进宫，致使百密一疏，终究给别人做了嫁衣，这会已知大势将去，破口骂道：“田令孜，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1t;/p>
云稹环手抱着天行剑，亲自监斩路言，翰林学士刘允章宣读路言在位九大罪状，曰：“路言你居宰相职位，终年聚兵，一破也。蛮夷炽兴，二破也。权豪奢僭，三破也。大将不朝，四破也。广造佛寺，五破也。赂贿公行，六破也。长吏残暴，七破也。赋役不等，八破也。食禄人多，输税人少，九破也。”&1t;/p>
罪状宣读完毕，云稹天行剑一挥，一代奸相就此陨灭。&1t;/p>
百官早就受够了路言的压抑，目睹了这一变故之后，尽是欢笑一堂。&1t;/p>
“启禀圣上，微臣有一事上奏！”田令孜侧眼一看，原来是长史崔焕。&1t;/p>
“崔长史，所奏何事？”&1t;/p>
崔焕手拿玉圭，参道：“新朝初开，旧恨当灭。微臣弹劾一人，此人城府极深，却嫉妒贤能，去年成都蒙难，他却迟迟不肯兵，使云端孤军深入，陷于两难。后又出卖消息于南诏，致使云端命丧‘落虎涧’，他就是左神武大将军颜庆复。微臣这里人证物证俱在，还望圣上明鉴。”&1t;/p>
田令孜满腹狐疑，信口一开：“传！”&1t;/p>
崔焕看了眼震惊的云稹，回头喝到：“黄巢，刘娥，你们二人上来吧！”&1t;/p>
云稹更觉惊讶，道：“小娥，大哥！”&1t;/p>
“稹哥哥，你也在这里？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他竟派人想杀我，可他怎么也没料到，我会被黄巢大哥的手下救了。”刘娥跑向云稹，手指一指颜庆复，说道。&1t;/p>
黄巢更没什么好气：“我那天早上的‘不辞而别’，全是他编造的，我重伤未愈，他竟然挑拨离间，将我撵走。”&1t;/p>
云稹天行剑上的血仍然未干，横剑一推，剑尖直抵颜庆复下颚：“这到底是为什么？”&1t;/p>
颜庆复也不答话，见祸起萧墙，也不回避，破口大骂：“说完了是吧，好！他们都说得对，是我送走了你老子，我还想送你与你老子团聚呢！你以为‘不归阁’阁主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还真告诉你，若没老子帮衬，他就是个屁。谁晓得你命那么大！”&1t;/p>
云稹不曾料到这一切竟是颜庆复所为，可他明明对自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回想着这一年生的事情，或悲或喜，剑尖慢慢低垂下来，口气也缓和了许多：“你为何陷害我和父亲？我们与你并无冲突。”&1t;/p>
颜庆复看着云稹，硬起了心肠：“为何？你那老子不识大体，我还没动身，他却已与南诏大战起来，屡屡捷报传来。我知道他等我，我偏偏就不来，看他这仗怎么打！可谁知他仍然是屡战屡胜，后来又身率轻骑追击残匪......我二人同是大将，我寸功为立，他却名扬天下，我岂能容得下他。”&1t;/p>
“小人之心！那稹哥哥与你有何仇怨？”刘娥没好气地问道。&1t;/p>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爹带他来见我的时候，我就在盘算如何了结他。可惜后来......我也下不去手了，也许是惜才吧！真相大白，你也可以为你父亲报仇了！”颜庆复闭起眼，一时整个人竟好像萧索了许多。&1t;/p>
“云稹跟他费什么话！他这一席厚颜无耻的话，听得我火气直涌，一刀斩了他罢了！”说罢，拧住颜庆复的胳膊，径直向含元殿走出去，颜庆复并不反抗，有意无意还在看着云稹举动。&1t;/p>
云稹此时已被错杂恩怨、仇恨、欺骗，整得无语，任凭黄巢动手，也不阻拦，只听外面一声喊叫，那颗提着的心弦又似乎绷紧了些。&1t;/p>
百官大惊，纷纷议论，这人是谁啊？好蛮横的样子，皇帝不话，他便拉出去砍大臣。&1t;/p>
田令孜大喝：“住手！”&1t;/p>
却听黄巢一声暴喝，须臾已将人头扔在殿上，僖宗着实吓了一跳，面色苍白。&1t;/p>
田令孜瞧黄巢没有法纪：“混账，你是何人？来啊！你这人如此蛮横，目无法纪，推出去斩了。”&1t;/p>
“田大人，且慢！黄巢他性子耿直，义气深重，是我神州难得的好汉，这颜庆复早该是这番下场。再者，今日新帝继位，该是弃旧迎新的时候，还望大人收回成命！”崔焕上前求情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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