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龙游魂息

云稹中途又起了变招，使起‘落寒青萍’，王仙芝上次吃过亏，急忙将分身合作一处，出现在云稹身后，大力一掌将云稹震飞了出去。&1t;/p>

        云稹被王仙芝一招偷袭得手已是头晕目眩，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痛苦难言，忽然听见：“稹儿，把剑给我！这一阵就让于我吧！你在一旁学着，瞧我如何与他战一场。”&1t;/p>

        却见裴松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云稹身前，云稹垂下头，强忍着喊了声：“师父！剑？”&1t;/p>

        突听王仙芝笑道：“给你，接着吧！”&1t;/p>

        裴松身子矫健，浮空一纵接住了天行剑，“上次在佛塔之上，因后事未完与你打的不痛快，今晚我就给你个机会领教天门精妙剑法。”        &1t;/p>

        月光洒在峰顶，一片皎洁，王仙芝听出了裴松的弦外之音，皱眉道：“你真的打算这样去做？我劝你还是......”&1t;/p>

        “不用了！以前我是天门唯一的传人，现在有了云稹，他将比我做的还好，终于几十年的叱咤河山，要在今夜落幕了，你我交锋数次皆不尽兴，这次可不能再这样。”&1t;/p>

        “也好！君以命相赴，仙芝何其幸哉！”&1t;/p>

        裴松捻了个剑诀，会心笑了笑，那把天行剑已泛出寒光，似乎等不及要出击，望了望王仙芝：“你用何兵器？”&1t;/p>

        “我不喜欢用兵器，还是这双手吧。”&1t;/p>

        “很好！”话音未落，剑锋已出，“稹儿，为师以前疏于教授你剑法，深以为憾，今晚我自当尽力亲传，难为你临时抱佛脚，仔细看清各中变法！”&1t;/p>

        王仙芝细想此人已是穷途末路，还一味地想着教徒弟，全然没把我放在眼里，不由怒气填膺，双掌劲风滔天涌来。两人斗至一处拆分十余合，裴松渐感不支，后退了几步，喝到：“第一招‘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看清楚了吗？”说话间，裴松已与天行剑合成一处，从上而下恰如奔流不息的黄河咆哮般宣泄在汪洋大海之中，携卷着苍穹剑气，铺天盖地地罩住了王仙芝。王仙芝不由大骇，不曾料到裴松还有如此强势的后招，真气一滞，急忙用起“虚妄经”，身心分离散于各处，等剑气压到地面时，他早已撤出。&1t;/p>

        “稹儿，且看第二招‘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裴松一边吟唱一边迈着“流星飒沓”的步伐，举止动作，潇洒非凡，犹如浑若天成。万丈峰顶寒风皱起，吹散了裴松的乱，整个人就如酩酊大醉似的，却又丝毫不输气势。当裴松说道“碧水东流”时，手中的寒剑峰回路转，逼迫得王仙芝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继续说到“回”字时，天行剑被他收回，傲然负在身后，寒光更胜先前。&1t;/p>

        裴松轻啸一声：“第三招，‘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你瞧好了！”全身一副彷徨的样子，晃晃悠悠疾行了几步，但瞧他步伐越走越快，剑法也是更加凌厉。此时，无论王仙芝的“虚妄经”如何神分离，裴松也能逐一驱散，就如同他所吟的诗“随风直到夜郎西”一样，无论他王仙芝怎么分身离形，裴松亦追至天涯海角，不休不止。&1t;/p>

        “没成想还有如此剑法存于人间，大开大合，让人不禁折腰膜拜！云稹你师父现在以命点拨你，你可要好自为之的好。”在天门之外观看这场挑斗的老先生感叹道。&1t;/p>

        “你别站这里危言耸听，我师父剑法举世无双怎么可能是以命点拨，眼下王仙芝节节败退，你还是考虑下他是否能活着回来吧！”&1t;/p>

        “哎，你怎么还不明白？瞧他把自身功力全融入了天行剑之中，否则那剑怎么会出如此强盛的寒芒，他现在早已疲惫不堪，又怎么能经受起这么强的寒毒，何谈抵御！他此战虽已成名但也因此成神，再也与红尘无关。没想到他竟拼着油尽灯枯殊死一搏，还给你传授剑法，这番悲壮的光景让人叹息不已。”&1t;/p>

        “这套剑法是什么名？不像是天云剑法！”&1t;/p>

        “这应该是青莲剑意。”云稹图了嘴快，话说完难免觉得有些后悔。&1t;/p>

        老先生嘴里念叨着“青莲剑意”，一时不再说话，却听云稹喊道：“师父，咱不打了，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1t;/p>

        在皎洁的星野下，闪烁着蔚蓝的寒光，裴松犹如鬼魅般度更是比先前快了数倍，与王仙芝殊死搏斗：“徒儿，这是最后一式‘关山月’，看好了！”裴松早已不支，虚晃一招，仰天长歌“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拍剑直抵刺向王仙芝，带着自身仅存的修为击败了王仙芝的护体神功，剑锋直挨在王仙芝的咽喉，乏力地继续吟道：“‘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王仙芝，我虽说已经油尽灯枯，但别以为我杀不了你，我今天想以你的命换我徒弟云稹的命，虽然将你留下终是祸患，但是只要天门中有人尚在，你们也会投鼠忌器。”&1t;/p>

        “我答应你。”&1t;/p>

        “还是起个誓的好！”&1t;/p>

        “我若今日背信弃义，他日终将死于天行剑之下。”&1t;/p>

        云稹见裴松立于山顶，毫无动作，摇摇欲拽，心急如焚地急喝：“师父，别打了，我们回去。”&1t;/p>

        王仙芝察觉裴松已气若游丝，故而双掌凝了三四分真气，“嘭！”地一声，裴松身子软绵绵地飘向天门，手里的天行剑仍不放手。&1t;/p>

        云稹“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迈开脚步奔向裴松，上前拖住裴松：“师父！”&1t;/p>

        “我给你传的这四招剑法，你学会了没有？以后能不用这把天行剑就......别用，听清楚了吗？”&1t;/p>

        “别说了，师父，我送你下山疗伤。”&1t;/p>

        “来不及了，我先遇寒气反噬，后遭王仙芝背信弃义偷施暗算，现在五脏六腑俱裂，奇经八脉已断，回天乏术如何能救？孩子最后那招剑法你要铭记于心，天门之地并没有失去，它应该一直存在于这个世间的。哎！江海日边升明月，关山塞外流沙寒。华纶巾点苍坠，疑是梦醒......昨夜天。四海升平方吾愿，星垂秋叶思桑田。徒恨五湖不识贤，龙游魂息......泪阑干。”&1t;/p>

        “师父！”&1t;/p>

        却见裴松已合上了委靡的双眼，牙关紧锁，已然魂兮龙游，云稹悲痛万分，将天行剑裹在腰间，抱起裴松，回忆起过往与裴松的一幕幕师徒情分，眼泪开始不争气点点滴滴落于裴松的脸上：“师父，我们回家。”&1t;/p>

        “且慢，我既答应过你师父让你们下山，自然不会食言，可你得将《长空赋》留下，否则别怪我言而无信！”&1t;/p>

        “言而无信？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言而有信过，我不知道什么《长空赋》就算知道你觉得我会将它交给你或者你们？”“那你可别怪我”王仙芝故作镇静，摆了个进攻的架势，却被身后的老先生拦了下来，递了个眼色：“仙芝，放他去吧！也不急于这一时。”&1t;/p>

        王仙芝虽然早已没了力气硬拼，可也没想到老先生会这么轻易放过云稹，他越来越不明白这地宫之主到底卖着什么关子，也不好违扭老先生的意愿，眼巴巴地看着云稹抱着裴松蹒跚着下山。&1t;/p>

        “为什么？”王仙芝一时失控，怒吼道。&1t;/p>

        老先生冷哼一声，转身进屋：“说话注意自己的身份，你觉得你现在能拿住他？既然他师父已故，留他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再说他也亲口道他并不知道《长空赋》，何必多此一举。”&1t;/p>

        “那也不该这般轻易放他下山，他手里定会有重要线索！”&1t;/p>

        “老夫又何尝不知，你好生养伤去吧！难道你忘了先前奉老夫之命在山下守着的夏侯重明和莫玉聪？他们虽是些酒囊饭袋，可遇见一个废人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种办法的，你说是吧！”&1t;/p>

        “先生高明，属下一时急糊涂，倒把这茬忘却了。”&1t;/p>

        “退下吧！”&1t;/p>

        “遵命。”&1t;/p>

        山外弦月虽是即将落幕，西陲在天际借着晨曦的光芒分外明亮，隐隐绰绰透着秋天的寒气，云稹却丝毫感觉不到，因为此时缠绕在他腰间的天行剑和他的内心比月光散的寒芒强过百倍，脑海里翻来覆去是裴松游戏风尘的样子，有时候清醒过来忍不住地泪流，终不吭声地往前直走。&1t;/p>

        “真是冤家路窄啊，你小子三番两次羞辱我，这次非得将你的小命留在这里不行，看招！”云稹瞧着阴暗处走出的莫玉聪，缓缓放下裴松冰冷的身躯，脸上一片死寂：“师父，偿命的来了，你在黄泉路上慢行，看徒儿为你报仇。”云稹也不拔出天行剑，双眼微闭，运足真气：“”&1t;/p>

        “你找死，在这时间还有心情吟诗作赋，我送你与那疯道人一起上路”说话间“刷刷刷”扫出数道剑气，只见云稹如老僧入定。&1t;/p>

        “哗啦”莫玉聪手中的长剑叮叮折断，莫玉聪简直难以置信，哑然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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