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似水流年
青云寺，晚课的钟声又响了。&1t;/p>
慧空走进屋门，望着打坐的崔昊，问道：“崔昊，这三个月我教给你的东西，你自忖领悟了多少？”&1t;/p>
崔昊挠了挠头，赔笑道：“应该......差不多能懂六七成吧！”&1t;/p>
“哎，还是太笨了点。如果是云檀越估计早能领悟，可他偏偏是个......”慧空失望地摇了摇头，话还未完，却被崔昊作怪截住：&1t;/p>
“是个道士！师父，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才是你徒弟，你怎么尽是胳膊肘往外拐。”&1t;/p>
慧空莞尔一笑，老衲真是把他宠溺坏了，现在老衲说一句他能顶十句，而且还是各种口吻地学老衲，给他交少林绝技，他不学，非得学老衲这一身杂七杂八的零碎武功。那本《迦叶密功》，老衲现在仍未参透，随便拿出一章他也得领悟好些时间，沉声说道：&1t;/p>
“也着实难为你了，这本秘籍本是佛门精髓，你又不读佛典，怎么可能将他理解？”&1t;/p>
崔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是本武功按照着练就行了，管它明不明白的干啥。当下起身问道：“师父，我求你了！你就教教我，等他日我用它除魔卫道，也不负你老人家厚望！”&1t;/p>
迦叶密功本是楼兰古国失传的一本至阳至刚的内功秘籍，机缘巧合之下被慧空的师傅得到。半路里学到的东西那肯定是越来越少，慧空身为得道高僧也参透的不多，何况崔昊又无心研习佛法。&1t;/p>
这世间哪有不劳而获的东西！&1t;/p>
慧空觉得崔昊说的不无道理，开口道：“也罢！师父就将所领悟的东西，全部传与你。可是你自己也有要下功夫参详剩下的秘籍，别以为师父不知道你这么着急要作甚，无非是想帮云檀越。”&1t;/p>
含元殿上唐僖宗还在讨论着明天如何在斗鸡中赢优伶石野猪，想的非常出神，就连他的“阿父”田令孜何时进了宫殿都不知道。&1t;/p>
田令孜因上次铲除路言贼党有功，被封为神策军中尉，此后大半的政务都落在他手上。可是遇到今天这件事情，他觉得有必要把它说给这个儿皇帝听一下的，毕竟他很难做主。&1t;/p>
于是进门见唐僖宗这个状况，就故意跺了跺脚，笑道：“陛下，老臣的腿脚近来不便，时常麻，适才没忍住惊吓了陛下，实乃死罪！”&1t;/p>
僖宗听得笑，你我二人还是变得如此客套，急忙说道：“阿父，你这是什么话？这里就你跟我，什么死罪不死罪的，还不给阿父看座？”&1t;/p>
田令孜仍然苦绷着脸，无奈地叹道：&1t;/p>
“陛下，本来老臣是不该多事的，只不过濮州因上缴不了税务，竟有人起兵造反，现在整个城池都被攻陷了！老臣觉得还是有必要跟陛下讨个说法。”&1t;/p>
唐僖宗听罢，大惊失措地跌在龙椅旁，急忙起身道：&1t;/p>
“竟有此事？何不早些上报，这些没有用的废物，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还不如朕的那群鸡、鹅有用，至少他们替朕赢了不少财物。”&1t;/p>
田令孜苦笑，这不是事情生的突然，才向你汇报的嘛！如果没有必要老臣才懒得打扰你的性子，默然说道：&1t;/p>
“陛下，由于事突然，臣等也没料想贼兵这般大胆，竟然兴师作乱！再者，您成天斗鸡赌鹅，老臣也难得一见啊。”&1t;/p>
这话也就只有田令孜倚老卖老才敢说出来，要是换做别人早已人头落地，任凭他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1t;/p>
唐僖宗不怒，反而上前搀扶起田令孜，道：“阿父，这些政务有你替朕上心，朕还有何忧？朕赢的东西，那次没给你老分点？”&1t;/p>
“陛下！”田令孜脸色沉沉地阴了下来，提醒道。&1t;/p>
唐僖宗却不管他，继续以一副玩世不恭的口吻，指着那副大唐的疆土说道：“你看这么......这么大的一片地方都是我们李家的，上面一半以上的地方都是我们祖祖辈辈不曾去过的。他们几个小毛贼，谁想要就拿去点，省得朕看着愁！只要他不威胁朕的生活，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甭搭理他们。”&1t;/p>
这是最荒唐的话语，如果高祖、太宗有灵，非得气的吐血不成。&1t;/p>
石野猪见田令孜已吃了闭门羹，索性谗言进谏，道：“陛下英明神武，胸怀壮志，豪气干云，岂是那一两个城池所能吓住的！奴才这就准备东西，再与陛下赌上一句，定让陛下尽兴。”&1t;/p>
唐僖宗被这一通马屁拍的心情大为舒畅，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说道：“阿父，朕说过的这些话，只要你做好你分内之事，依然有效。”&1t;/p>
田令孜听到最后一句别有用心的话，吓得浑身哆嗦。&1t;/p>
他从没想过，自己原以为这十四五岁的孩童皇帝，竟然一直装疯卖傻地骗他，自己的那点花花肠子远不及这孩子深沉，便跪在地上乞求道：&1t;/p>
“陛下，老臣为大唐赤胆忠心，可昭日月，虽有令诸侯之意却无其心；反观石野猪眼见这般势头上，他还唆使陛下玩乐，实是耽误大唐社稷......”&1t;/p>
伴君如伴虎！&1t;/p>
等他一片赤胆忠心晾干，才觉他口中的皇帝已没了踪影，自己原想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1t;/p>
无奈的田令孜只好迈着小步，乏力地出了含元殿，心里千百个突兀不定着起伏。&1t;/p>
渭城，盐帮，梅花树下。&1t;/p>
黄巢面色如同此时纷杂的心情一样，起伏不定，脱口道：“晚晴，眼瞅着三个月丧期过去了！你......”&1t;/p>
“黄巢大哥，你放心，我答应了要嫁给你的，便不会失信。等你我禀告完外公与祖父，再行定夺日期，你看可好。”楚晚晴一袭素衣，倒与梅花色泽遥相呼应，甚是相合，低着头慢吞吞地回道。&1t;/p>
黄巢听罢，兴高采烈地说道：“好！我这就去准备彩礼。”&1t;/p>
楚晚晴蓦地在那冰雪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瞬间仿佛这一树的梅花仿佛都要惨淡下去，说道：“你这人竟胡吹大气，我还不清楚你。你有钱都去买了酒，我倒真想看看你哪里的钱财来买聘礼？”&1t;/p>
黄巢看着这一幕梅花树下的仙子，再也无心听她说些什么，径直拥抱了上去。&1t;/p>
这一次，没有拒绝。&1t;/p>
也是楚晚晴第一次除了亲情以外，感受到了一些别样的感情温暖。&1t;/p>
可是楚昕辞、姬余生会答应这门亲事吗？他们会不会高兴得早了点？&1t;/p>
这些在黄巢眼里都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楚晚晴有这个意思，别的都不是太重要。&1t;/p>
姬余生在大堂之上，沉默了半晌，说道：“晚晴！你真的不愿意等他了，千万别太儿戏。这成亲是人生大事，你还是多考虑会的好！”&1t;/p>
楚晚晴知道外公说的他，指的是谁，可是同样也清楚那个他不再会是以前的他了，倔强地摇了摇头，说道：“外公，我不想考虑了，黄巢待我情深义重，我没理由再让他付出这么多了，我不能辜负他。”&1t;/p>
姬余生听外孙女这般执着，虽然心中极不愿意接受这门亲事，但还是点了点头，由衷地道：“好吧！你祖父的意思是你已长大了，所有的事情只要你开心就好，他都支持你。当然我这把老骨头也不例外，只要你喜欢的，我们都想办法满足你。”&1t;/p>
楚晚晴眼眶一热，粉拳紧握着，冷声说道：“谢谢外公！你能不能在喜贴的时候，别忘了给云稹和崔昊也寄过去一份，他们兄弟现在一道一僧，我真的想看看他们过得怎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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