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武痴
“忘了告诉你们，别尝试去私自救下她，小心玉石俱焚。嘭！”拓跋武如鬼似魅地阴笑着，胡乱地拨动着十指，似乎对这场比武是胸有成竹。&1t;/p>
云稹暗自惊心，差点就上了这混蛋的当，幸好他主动说出来才免去了这场不必要的灾难。&1t;/p>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云稹现在对眼前的这个怪物，已不再怨恨反而多的是敬重或是可怜。&1t;/p>
他彻头彻尾就是个武痴，就连他杀人也可能只是不为了自己的手生疏了。&1t;/p>
尽管方式有些不择手段，但比起那些人面兽心的人，他还勉强算是条汉子。&1t;/p>
“前面就是荒川了，希望你竭尽全力地与我比试。”拓跋武诡异地笑了笑，又说道：“如果你信的过我，我可以答应你再比试后，放过那女的和你的同伴。”&1t;/p>
云稹觉得这人变化太快，丝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道：“此话当真！”&1t;/p>
“哼！”&1t;/p>
拓跋武冷哼着，做出了运功的姿势，冷言冷语地说道：“你若不想死的太快，还是想想如何打败我吧。”&1t;/p>
黄沙古川上不时地起伏着阵阵气浪，在其中站立的两人似乎已被这股气浪吞没，但仍不见他们有所动作。&1t;/p>
突然拓跋武先出掌攻向云稹，这一变故虽是在情理之中但实在有些太快。不及云稹作过多的反应，掌风悠悠传来，中途似乎还变了数次。&1t;/p>
无奈之下的云稹急忙抽出天行剑，先使了招“落寒青萍”避过了拓跋武凌厉的一击，紧接着不待拓跋武喘息的时机，又挽了个剑花，使起“不落流行”的变招。&1t;/p>
寒剑对罡风，谁也没有落下风。&1t;/p>
两人是各显神通，可能连拓跋武自己也没想过云稹竟会与他旗鼓相当，此时虽未败退之象，但也兀自渐渐吃惊起来，心里却不由大叫“痛快”。&1t;/p>
一剑双掌相对执，罡风过后，两人不得不各自退去几步，开始暗暗猜忌对方。&1t;/p>
拓跋武素来高傲，不讲别人放在眼里，只因上次云稹勉强接住了自己十招，这才对他开始越来越感兴趣。可今日他施展起浑身解数的时候，又难免有些神伤。&1t;/p>
他已进入三十岁的年龄，才勉强可算是跻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也不知道云稹是何人高足，竟然能在年纪轻轻的时候，能有这般修为，着实了不起。&1t;/p>
到了这时候，初始对云稹的好奇争斗已化作虚无，满满地是对云稹的赞赏和对自己的叹息，笑道：&1t;/p>
“云稹，你做好准备，听我吟一曲天籁之音！”&1t;/p>
拓跋武说着，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件锃亮的笛子，邪笑着吹奏了起来。&1t;/p>
此举一动，云稹便觉得不妙，从师父裴松那里也听说过，武功练至绝境便能假于万物伤人，自然音律也不会例外。&1t;/p>
“叽里咕噜”地怪音响起后，云稹只感觉双耳“嗡嗡”作响，接着整个身体内心血翻腾滚动不已，时而不时地还有提不上气的节奏，似乎这音律便是云稹九渊真气的克星一般，总是刚聚了点真气就被一击而散。&1t;/p>
时间一长，云稹只觉头晕目眩，连那奇怪的音律也听得含糊不清，不由暗叫糟糕：难道我今日要栽在这人手中不成，可惜我身兼重任还不及完成，便……&1t;/p>
心念及此，一股热血从百会穴倏地涌出，似乎在有规律地引导着体内九渊真气运行。&1t;/p>
真气回转，内心也不似刚才那般急躁焦灼，开始气定神闲地调息起来。只是刚才消耗的真气过多，这会还调息不到三成，难以与拓跋武对抗。&1t;/p>
自古高手相争，在咫尺之间就会分出上下。&1t;/p>
拓跋武两耳听不见了云稹的惨叫，以为他已受不住笛声之音昏厥过去，萧然停下吹奏，缓缓地睁眼望去。&1t;/p>
可是他并没见云稹有垂暮之象，反而脸色阵阵泛起微红，似是真气充盈无比，不由嗔怒，挺身化笛为剑刺向伏地而坐的云稹。&1t;/p>
此时的云稹已然进入虚空之念，周围一丈之内的风吹草动，尽能收于双耳之内。此时但觉眼前一道虹光迎面扑鼻，便知有些不大对劲，但仍盘膝于地上没做任何反抗的动作。&1t;/p>
拓跋武暗喜此次定能得手，可或多或少地有些杂念，兀自纠结究竟该不该向云稹下手。&1t;/p>
回想数十年来，他的武功从低到高也就在八年前输给过风阳真人，自此后再也没在大漠遇见过对手，几乎都能在五招内杀人于无形。&1t;/p>
杂念影响了他出手的度，直至最后他笛身轻轻触到云稹天灵盖的刹那，才将真气悉数收回。&1t;/p>
可是，眼前的云稹自被笛身碰触后，从上到下缓缓开始消散，到最后散尽的一刻，拓跋武只觉背后劲风抖擞，那股真气竟能压得自己喘息不过来。&1t;/p>
“嘭！”&1t;/p>
拓跋武慌忙之间所聚起的真气，被来人击的溃不成军，趔趄着向前扑了十余步，嘴角鲜血直溢，惊怒交加地向身后望去，他想看看究竟是谁会有这般能耐，能让他受伤。&1t;/p>
可就在他看清那人的刹那，倏然变得哑口无言，哆嗦着手指道：“你……？怎么可能是……你？”&1t;/p>
如果煮熟的鸭子飞走也算是人生的悲哀，那么被曾经看低的人打败无疑是莫大的悲哀。&1t;/p>
因为击他的那掌正是云稹，谁也没料到云稹到了万般危机的时候竟然会人影分离，这才有机会挥出那一掌。&1t;/p>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乘人之危。刚才那掌权当是为雪姬被掳报的仇，如果我想杀你，大可以用剑，你说呢？”&1t;/p>
云稹说话的态度极其冷漠，手中的天行剑也不只是护主心切还是怎地，那妖异的寒光脱离战斗后却仍久久不散。&1t;/p>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1t;/p>
自古本事越大的人，脾气自然不会小。拓跋武在武学方面好歹也算是佼佼者，哪能容受这种简接的羞辱，当下咬牙切齿地怒目瞪去。&1t;/p>
不知天公不作美还是沙漠上的龙卷风是常客，沙丘之下的黄沙已开始蔓延起来，按照那个度这里很快也会被吞噬。&1t;/p>
云稹大小场面也是见过几遭，却对此略显愁容，动容道：“这里还会有如此大的飓风？”&1t;/p>
“正好！这是天意使然，让你我在此间一决生死，若是不全力以赴，岂不扫兴……”&1t;/p>
听拓跋武的口气，似乎仍要打下去似的，云稹不由顾忌到残垣之上的雪姬，无可奈何地乞求道：“拓跋武，我云稹佩服的人不算多，但经过两次照面，你无疑也算是其中一个。你我决生死，全没必要将我朋友带入此间，你放了他们，今日我便陪你尽兴。”&1t;/p>
刚才那掌怎么说，都是云稹出其不意地袭击，算不上正大光明，就算拓跋武服气，自己也会觉得不光彩。既然他要一意孤行，云稹当即便生出舍命陪君子的豪气。&1t;/p>
不过，在此之前心系雪姬和崔昊的他，不得不先低头说服拓跋武放人。&1t;/p>
“你真的愿意与我在飓风里争斗一番吗？”拓跋武双目炯炯有神地直盯着云稹，异样的眼神里透出一种极度的喜悦和狂放。&1t;/p>
云稹心里直叹气，为什么自己总会遇见这样的疯子，当下悻悻地点了点头，道：“只要你放人，一切如你所愿！”&1t;/p>
“好！痛快……”拓跋武拖着疲惫的身子，纵身长啸，将雪姬安然放下后又转回原地。&1t;/p>
一来回的时间，竟好似出气的功夫就做到了，殷红色的俊之下依稀掩藏不住妖异的笑容。&1t;/p>
云稹点了点头，赞道：“好一个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的拓跋武，今日一战之后，若我不死，定会将你这怪物当作知己、朋友。”&1t;/p>
说罢，不等拓跋武回话，径直向飓风之处飞奔而去，黄沙之上空留下了拓跋武没落的身影。&1t;/p>
被云稹突如其来的举措迷失的拓跋武，丝毫没想到云稹出乎意料的痛快，心里默想：谁说不是呢，如果还有命出来的话，我定请你喝最好的马奶酒。&1t;/p>
当然这些话，云稹已听不见了。&1t;/p>
“拓跋武，你瞧清楚了！这是我天门至宝天行剑，你若能在此剑下逃生，自此天下数你为尊。”&1t;/p>
这几声是云稹立在飓风之下，用尽内力嘶吼出来的，虽说算不上是气吞山河，但也足以让黄沙失色。&1t;/p>
拓跋武并没答话，狂笑不已，脸上总是一副莫名的高兴。他大吼一声，迎着飓风而入，与云稹搏斗了起来。&1t;/p>
可是每当铁笛与寒剑相争，就会有飓风钻了空子，生生地将两者分开，各自的主人也是意犹未尽。&1t;/p>
大约这样僵持了二三十招，拓跋武忽然脚底在沙丘上轻轻一点，扶摇随风而上，疾喝到：“云稹，天地之力非你我所能阻挡，何不到飓风之眼里拼杀，定是一番造化。”&1t;/p>
云稹想来也是，他也听闻沙漠之中狂风肆虐异常，但是每股飓风都会有出较为安逸的地方，那个地方就被人形象地称之为“风眼”。&1t;/p>
现在既然拓跋武纵身跃入其中，自己又岂能做贪生怕死之辈，也学着拓跋武的样子，狂笑道：“你且休狂，这世间能破我的天云剑法者寥寥无几，你难道会是另类不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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