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弃徒
此刻，吴成器正和两个守卫进去胶着状态，只见吴成器双手执刀，与另外两人耽目相向。&1t;/p>
被夺走兵器的一个守卫怒道：“今天让老子逮住你，非把你挫骨扬灰不行。”&1t;/p>
另一人则显得稳重点，哄小孩似的口吻说道：“小子，你快放下刀！叔叔给你买糖吃……”&1t;/p>
面对两人软硬兼施的法子，眼见他们就要逼迫到自己身边了，吴成器几经着急地快要流出泪花，带着哭腔道：“你们别过来，我答应小吉他们要做好掩护的，别逼我……”&1t;/p>
两人登时怔住，难道他不是一个人来的，那其他人……&1t;/p>
糟了，大门丢了！&1t;/p>
两人再也不顾夺来兵器，反而疯狂般地奔向都护府大门处。&1t;/p>
吴成器暗叫了声乖乖，摸着自己砰砰砰直跳动的心脏，苦笑道：“去他娘，原来打他们竟是这么简单，早知道这样就提前说了，害的老子……”&1t;/p>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顿时提起脚步奔向都护府，心想：这会他妈死翘翘了，杨小吉那王八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哎，没赚到糖果不说，一股脑儿就把兄弟卖了，真亏大了。&1t;/p>
等他回到大门口的时候，都护府的大门俨然紧锁，哪还有门卫的影子，他只好怅然若失地坐倒在台阶上，将一柄铁刀横夹在胳肢窝处，不禁蜷缩着收拾了片刻自己的衣襟。&1t;/p>
这风刮的真他娘及时，早知道老子就该多穿一点出来，虽然他也没什么多余的衣服，但是杨小吉曾说过能装的时候就不该怂，反正这里四下无人，说句假话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1t;/p>
“冷吗？”&1t;/p>
吴成器闻言，双目如同裂开一般，瞪眼巡视了片刻，可是始终没现说话的人在哪里，摸着头脑怀疑道：“真他妈怪事，老子今天怎么和杨小吉他爹似的，动不动就断片儿了……”&1t;/p>
“杨小吉！那孩子我认识，就在里面，可他爹……是谁啊？”&1t;/p>
冷不丁那人有说了句胡话，听他的语气就像是和吴成器轻松聊天似的，但是吴成器并不这么想，自幼听他爹说过，只有声音没有人影的人十之八九就是鬼。&1t;/p>
“鬼啊！”&1t;/p>
吴成器胡乱喊叫了一声，疯狂地拨弄着眼前的虚无，哐啷一声丢下兵刃，慌张地向前街闭眼跑去，跑了半天才缓缓睁开双眼，再看眼前情形自己就跟压根儿没跑似的，更是嚎啕不停。&1t;/p>
“你他娘哭什么，就你这点怂胆子，还敢跟他们几个出来混？”&1t;/p>
吴成器这会听得真真切切，战战兢兢地转身凄然抬起头望去，却见那人正站在自己身旁，高约莫是自己的两倍，生的容貌倒也俊俏好看，丝毫不像是坏人，再见他把身上的衣衫披在自己身上，顿时心里感到一丝暖意。&1t;/p>
“你是谁啊，为啥对我这么好？”&1t;/p>
那人凝神笑了笑，道：“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嘛，你就叫我云大哥便是。我也有一个似你们这般淘气的弟弟，可惜失踪好几年，如今也不知在了哪里。”&1t;/p>
……&1t;/p>
吴成器顿了顿，壮着胆子碰了碰那人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云……大哥，你放心吧！回头老子跟杨小吉说一声，只要你能记得他的容貌，以俺们的本事肯定能找回你兄弟的。”&1t;/p>
一口气把话说完后，望了眼错愕的那人，自知此间太过意气，说了些不该说的，生怕那人责备，嘟着嘴道：“你别介意行不，俺们几个开玩笑习惯了！”&1t;/p>
那人原本绷着的脸色瞬间消逝，反而嬉笑道：“介意个毛啊！老子以前也这样，慢慢就好了……”&1t;/p>
吴成器实在没想到这人还比杨小吉豪放，更难能可贵地是他比杨小吉看上去更亲切一点，心里直叹：这个大哥，老子认了，以后杨小吉可有苦日子受了……&1t;/p>
府内已经乱的不可开交，来往的兵甲团团将此间围住，只为了三个半大的孩子，公孙轩凝眉望着徐慧，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哽咽数次最终还是咽下去了。&1t;/p>
径直仰道：“收押！”&1t;/p>
杨小吉没料到时态会展到这种局面，登时不由地直往徐慧的身后蜷缩，这种阵仗他还是自出道以来初次遇见，瞬时没了分寸。&1t;/p>
“且慢动手。”&1t;/p>
徐慧也是寄人篱下的人，面对公孙轩这等武林前辈哪敢上前求情，正在燃眉之时，只听走廊前传来一声冷喝声。&1t;/p>
她身子向后晃了晃，直勾勾地盯着灯下渐行渐近的来人，不由自主地向那人奔去。&1t;/p>
云稹也没料到事情会惊动这么多的人，揽着怀中的徐慧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道：“慧儿，你先别慌，没事的，有我在呢！”&1t;/p>
还被手中牵着的吴成器，纳闷地叹道：“我嘞个乖乖，这女的不是小叫花喊娘的人吗？怎的她和这个大哥哥眉来眼去的，像是情人一般。”&1t;/p>
他记忆中的情人，只停留在春花雪月的场所中，至少这是他跟着杨小吉偷学到的，却怎么看眼前的一对情人没那些俗气风味，不由有些犯糊涂。&1t;/p>
此刻云稹那还有心思管吴成器的这些花花肠子，光是解决眼前的这些人就已经够麻烦得了。&1t;/p>
他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几步，拱手道：“师尊，这几个孩子也是一时贪玩，不知天高地厚地惊动了您老人家，还望……”&1t;/p>
可公孙轩似乎并不怎么买账，牙关紧咬着责备道：“云稹，你身为天门独传弟子，不知处理门内事物，一天就知道丢儿啷当地没个正形，从即日起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再也与天门没什么干系。”&1t;/p>
乍听公孙轩竟好像是要废除云稹，当即裴松，慧空，风羊真人等一干人等纷纷前来求情，云稹听到这里实在觉得不解，当时便呕气道：“随你们的便，天门传人这个东西是你们给我的，谁想要尽管拿去，但是今夜谁敢伤这几个孩子，休怪云稹翻脸无情！”&1t;/p>
公孙轩本想吓唬一下云稹，让他收敛一点性子，没料到这小子的脾气竟如此大，径直和他顶撞了起来，让他一时真有些下不了台的韵味。&1t;/p>
等他回神过来时，云稹已带着徐慧和四个孩子准备扬长而去，顿时怒不可遏地喝道：“你要走便走，只是天门至宝你须得留下。”&1t;/p>
云稹双眼眶的泪花滴溜溜地打着转，从肩上拆下天行剑，奋力地插在公孙轩面前，道：“云稹这些年的所获，全拜师尊和天门赐予，今当远离特此拜谢授业恩情，来日相见可不同今日，还请见谅！”&1t;/p>
……&1t;/p>
裴松动容道：“稹儿，你好大胆子，还不向你师尊道歉。”&1t;/p>
一面自己已经低三下四地替云稹求起情来，云稹实在看不下去，心肠陡然硬起，道：“师父，弟子能有今日成就，自是少不得有你的悉心教导，但是云稹家破人亡沦落至今也和天门逃不了干系，弟子想在外闯荡些时日，平静一下烦躁的内心。鱼老和王仙芝的遗体，我带去安葬，不用你们操劳，各自珍重吧！”&1t;/p>
当裴松再看云稹的时候，云稹已带着那些人不知去了哪里，晦气地叹息了一声作势欲追。&1t;/p>
怎料被公孙轩振臂一挥拦住，只听公孙轩说道：“他真的实在太年轻，老夫宁可做赔本买卖，也得让他把性子磨练坚硬，不然的话，天门……何时在他身上有出头之日？”&1t;/p>
“师父，这……”&1t;/p>
公孙轩对此并不动情，反而冷哼了一声，道：“从明日起，天门对弃徒云稹颁布诛杀令，天涯海角死生勿论。以后天门还有不正法纪者，皆受此待遇……”&1t;/p>
孟寒光等跟着云稹起身的人，突逢变故实在难以明白过来，只是看公孙轩的样子丝毫不像是做戏，蓦地有些心凉半截，萧然率众而归。&1t;/p>
――――&1t;/p>
云稹从堂上取出鱼素尺和王仙芝的尸骸，套上了匹马车，对跟着他前后打转的袁力斥责道：“喂！我说袁力啊，你他娘总跟着老子做甚，没听见老子明天就成落水狗了吗？还有你们几个哪来的哪去，别在老子面前瞎晃悠。”&1t;/p>
袁力摸着头皮，憨笑不语。&1t;/p>
几经之下，饶是云稹脾气上来也有下去的时候，始终是没耗过袁力的脸皮，再想以后兴许他还真能帮上自己的忙，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地息事宁人。&1t;/p>
不过，这几个混小子肯定是不能带了，要知道以后他会被江湖人追杀，还得保护徐慧，哪有时间照顾他们，便把心里所想告诉了杨小吉几个人。&1t;/p>
哪知杨小吉几人不信，反而跪在地上砰砰砰直磕起头来，口口声声叫嚣着让云稹收他们几人做徒弟。&1t;/p>
这样他们既学了防身本事，又能在关键时刻帮上云稹的大忙，袁力暗思了半晌，点头道：“云兄弟，我看这几个孩子颇有慧根，你不妨就收留他们继承衣钵。”&1t;/p>
云稹白了眼袁力，哼声道：“说得轻巧，你怎么不去收他们为徒弟？”&1t;/p>
……&1t;/p>
袁力想了一会，死皮赖脸地笑道：“咱们不是商量好了，你儿子飞扬跟我学艺吗？我也不能收太多，一生就教导飞扬一人足矣。”&1t;/p>
一时的玩笑话，云稹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竟会如此认真较劲，倒真有些无语，再看那几个孩子对徐慧也挺亲热，心里暗叹了一声，点头应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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