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邻家有女
云稹忽然见他愁云惨淡，登时问道：“前辈，你指的是谁啊？”&1t;/p>
哈哈哈……&1t;/p>
“冤孽啊！公孙轩，想你一世英名不料毁于一旦，让你弟弟公孙仇出手了结你，实在是最好不过了，痛快……”&1t;/p>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口中的公孙仇又是怎样一个人，他和公孙轩既然是兄弟又为何害他呢？&1t;/p>
云稹不禁好奇地问道：“前辈，你和我师尊公孙轩倒底有何深仇大恨啊，怎么几十年过去了，还是解不开呢？”&1t;/p>
……&1t;/p>
雁衡阳猛地在火盆里倒了一杯热酒，顿时火势冲天而起，怒道：“老夫也是为了那些卑微的名利而已，但是比武过招本是公平探究，没必要下杀手的吧！他转眼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生生地剁了老夫一条臂膀，十年了，这仇恨整整压抑了老夫十年。”&1t;/p>
云稹通过雁衡阳的提醒，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立即打断了他的回忆，道：“前辈，公孙轩和公孙仇他们长的像吗？”&1t;/p>
雁衡阳漠然地点了点头。&1t;/p>
“我明白了！这下全明白了。”&1t;/p>
雁衡阳怔怔地望着他，道：“你明白了什么？”&1t;/p>
云稹惨淡地笑了笑，重新拿起了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口米酒，苦笑道：“我明白为什么公孙轩这么着急着想拿我抵罪，为什么慧空大师会帮我脱身，为什么贾二爷看到公孙轩的时候会哇哇大叫，为什么十年前你没了胳膊……”&1t;/p>
雁衡阳经他这么一连串的说叨，好像也有点思绪，诧异地问道：“你说这些都是公孙仇做的？可是公孙轩为什么要保护他，这不像他历来嫉恶如仇的性格？”&1t;/p>
话到此处，云稹蓦地一凄凉，道：“也许现在的公孙轩就是公孙仇呢？”&1t;/p>
什么？&1t;/p>
雁衡阳越听他说下去越觉得离谱，急忙问这其中的缘由。&1t;/p>
“以前我真的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遇上大事的时候总让鱼素尺先说，总找空隙溜走，大家都以为是他高傲不屑与他人合谋。”&1t;/p>
雁衡阳点了点头，道：“两个人再相像，可是他们所经历的定然不同，他那是在刻意的躲避啊！但是他这样做的目地是什么，难道……”&1t;/p>
正是！&1t;/p>
云稹冷冷地道：“以天门的声势壮大力量，然后称霸天下或是割据一方。”&1t;/p>
雁衡阳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问道：“你分析地也不错，可是真正的公孙轩呢？”&1t;/p>
……&1t;/p>
“也许在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就是个死人了！”&1t;/p>
雁衡阳见云稹已走到门口，心想这么大的风雪他想做什么，问道：“云少侠，你且留步。老夫十年恨错了人，此次希望能与你同去长安戳穿公孙仇的阴谋，不知少侠能不能答应。”&1t;/p>
云稹背着身子点了点头，直直地出门走在雪地上，不时传来咯吱咯吱地踏雪声。&1t;/p>
是夜，雪无尽地下着，黑蒙蒙的夜空像是被淋湿了似的，潮气更是浓厚。&1t;/p>
云稹临进祥云客栈的时候，抬起头望了望天色，也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白茫身后潜藏着多深的暗夜，长安等待他的又会是怎样的结局？&1t;/p>
他回去的时候，小老板仍在陪着黑星打盹，看着样子极为难受，云稹站在门口咬了咬牙关，在他肩上拍了拍，轻声道：“这地方能有人对黑星好的不多，但你无疑可以算得上一个，我在江湖上漂泊不定，实在不想带他犯险……不如由你收留它得了。日后，我回来定然不会亏待于你……”&1t;/p>
小老板咧嘴笑了笑，道：“你也别太抬举我，对它好的另有其人，你何不把这个消息传给她？”&1t;/p>
哦？&1t;/p>
云稹惊疑不定地随他去了甲子号乙房，门刚打开就袭来一股女儿家的香气，也不是说里面的女孩脂粉气太浓，只是在这严冬天气房间里太暖和又不通风，有些味道只能晕绕在其中，这才与他住的房子气味有些相差。&1t;/p>
“紫凝，你歇息了没有？”&1t;/p>
小老板挥了挥衣袖，直接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房间里的灯火依旧凉着，靠窗爬着一个体态圆满的华贵女子，红罗裙黑白貂披风，金簪子银耳垂，从背影中看她不说是个绝世美女，也能寄身于中原前十了。&1t;/p>
没来由地，小老板带我见她做甚？我和她又……&1t;/p>
他实在没想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小老板，骨子里竟是个喜欢金屋藏娇的人。&1t;/p>
那女孩子闻言，转过了身躯，半遮着脸面，娇羞地道：“云少爷，安好否？奴家特备了薄酒为您接风洗尘……”&1t;/p>
你是？&1t;/p>
云稹乍看那女子泛着红晕的脸颊，忽然感觉莫名的熟悉，顿时在小老板和她两人之间左右徘徊地望个不停。&1t;/p>
“他就是吴记酒馆家的独女，现在也是我的妻子！”小老板像是害羞似的，说完后的脸皮涨成了紫棠色，双手背在手后琢磨不停，耳朵已然通红透顶。&1t;/p>
吴紫凝莞尔一笑，莫名地白了一眼小老板，脉脉含情之意无需言表，已在其中暗藏。&1t;/p>
这一波猝不及防地秀恩爱，让云稹差点没噎住，他还记得这女孩还在腊八节的时候替他送过酒，那年他母亲刚去世，云家已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1t;/p>
“原来是你啊！你们……”云稹心里实在有些吃惊，但口中仍故作镇定地说道：“恭喜你们了，一个能吃苦耐劳，一个善于交际沟通，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是不知成亲的时候，我能不能喝杯喜酒呢？”&1t;/p>
噗嗤！&1t;/p>
吴紫凝笑出了口，羞赧地掩着嘴巴下的脸，道：“少爷，真是说笑了！您能来那是我们两口子的福气……”&1t;/p>
听着他们还是对他口口声声的尊敬，云稹不由心里一痛，苦笑了起来，道：“你们年龄比我都小一点，以后就兄弟兄妹相称得了。你们口中的那个少爷已经在五年前的大火里死了，活着的只是云稹。”&1t;/p>
吴紫凝心想也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见云稹神情突然落寞恍惚，当即开口笑道：“刚才听云大哥说要把黑星留下，不知是真是假？”&1t;/p>
云稹和小老板相视笑了笑，道：“原来他说的人是你，那我更是放心把它留下了，给了这小子估计非把他饥一顿饱三顿地喂死不可。你说是吧！”&1t;/p>
小老板含糊嘟囔了几句，云稹虽没听清，但觉得八成有些埋怨自己的味道，当下更是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嬉笑不断。&1t;/p>
酒宴到了后半夜，云稹摇晃着杏花村的坛子，取笑小老板道：“你这人眼光真賊，要是我没去闯江湖的话，这么个美娇娘肯定不会便宜你小子。现在你不但要娶了她，而且还把吴叔拉拢了过来，怪不得祥云的酒突然变得这么好喝。如果我能平了四方反叛，就带你们去长安做生意，凭你的脑子不赚个盆钵罐满，实在有些亏本！”&1t;/p>
小老板自从当差后，也时常与一些大老爷应付，酒量还能算是可以，不过今天遇上了没底子的云稹，几下就有些头疼了，这会又听到云稹的豪言壮语，不由自主地憧憬道：“大哥，这话得当真，你以后达了，小弟去长安寻你便是。”&1t;/p>
……&1t;/p>
云稹突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踉跄道：“兄弟，你刚才喊我大哥是吧！敢问你有名讳吗？”&1t;/p>
小老板摇了摇头。&1t;/p>
云稹狂笑了数声，道：“好！日后你就姓云，咱们既然是兄弟，姓氏也是可以共享的，谁若在你这滋事，通通报上来，我去揍他便是！”&1t;/p>
小老板欣喜若狂地拍着桌子，胡言乱语道：“承蒙大哥关照，姓我是有了，那名字呢？”&1t;/p>
云稹莫名其妙地开始烦恼起来，道：“我还有一兄弟名叫云天，我看你就叫做云景得了，景气归来，财源广进。”&1t;/p>
“甚好！”&1t;/p>
三人中喝到天明的时候，空留下了吴紫凝醒着，其他两人已是醉的不省人事，见状只好摇头进了天字号甲房休息，任由他们嘴里胡说八道了。&1t;/p>
次日正午，雪花依稀地还在飘着，路上的行人走地很紧，吴紫凝抱着黑星依偎在窗台看着外面白雪世界，突然定睛在了门口的独臂老人身上。&1t;/p>
“老人家，你是打尖还是住店？”&1t;/p>
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也在云景那里学了不少交际时的手段，匆忙地跑到楼底下问道。&1t;/p>
独臂老人笑了笑，躬身道：“姑娘，如果云稹他在这里，请你转告他雁衡阳在这里等他。”&1t;/p>
……&1t;/p>
云稹拍了拍沉沉的脑袋，笑道：“那个老小子，现在倒是比我还着急。哎！看来咱们三个团聚时间不会太长，麻烦你派人通秉他，我一会就来。我还想和黑星嘱咐几句心里话，估计这一走之后，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再回来。”&1t;/p>
嗯！&1t;/p>
隔了半柱香的时间，云稹抱着黑星和云景，吴紫凝从二楼走了下来，老远的和雁衡阳打了声招呼。&1t;/p>
雁衡阳见他那副样子，心里暗自叹气，难怪他会被人诬陷，倒底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1t;/p>
“黑星，你给老子好好听他们的话，记住老子会来接你的……”云稹摸着黑星的身躯，故意放大声命令着跟了他好几年的宠物。&1t;/p>
“汪汪汪！”&1t;/p>
云稹任由他歇斯底里地狂叫，疾步和雁衡阳离开了甘州城的尽头，也不知是心里作乱，还是怎么，仿佛在城外仍能听见黑星的喊叫声。&1t;/p>
“汪汪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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