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仙

李子明吃了灵丹已经成为鬼仙，对勾魂使者大为感激，对之前误勾的事，已经不放在心上。

        勾魂使者乘马带李子明回了建宁府，就此分别，回地府复命。

        李子明也回家中看望父母。吃了灵丹的李子明已有些本事，能自由现形，虽非肉体，阳人却能看见。进得家中，父母大吃一惊，以为儿子含冤索命，吓得面色惨白。父亲带着恐惧说道：“我儿死的冤枉，带有怨气，也不该变鬼吓为父，我与你母亲何时亏待过你。”

        李子明眼中泛着泪水，轻声细语地说道：“父亲母亲莫怕，此事说来话长，我慢慢跟你们说。”

        随后李子明将魂游地府，窃取灵丹的事都和父母说了。父母觉得虽然荒诞，但是看这李子明精神抖擞，气色红润也就相信了。

        李子明在家中住了一段时日，与生前一样，家人也秘而不宣，只字未提，也无外人知道此事。

        一日，李子明出了门在街上闲逛，正是夜晚时分，街上行人渐渐稀少。只剩一些酒馆和生药铺还开门营业，街道上摆摊卖饮食的也有一些。

        自从吃了灵丹，虽然已不惧怕阳光，但是既然已为鬼，天性使然，喜欢夜晚，不喜白日，到了晚上精神抖擞，到了白天总觉得困顿。

        路上也有些孤魂野鬼在游荡，多是横死自杀的野鬼，尚未被城隍缉拿走。那自杀的野鬼一个个哀哀怨怨的哭丧个脸，李子明没有兴趣与他们搭讪。自己与他们不一样，是鬼仙，可不是孤魂野鬼，懒得搭理他们。

        行到一处街上，见远处在表演提线木偶戏，一群人围在那观看，很是热闹，李子明也上前去凑热闹。原来是陈家阿公八十大寿，儿孙请的戏团前来助兴。那戏人在台上唱着一口听不懂的腔调，锣鼓出有节奏的乐声，两个艺人手上提着木偶，都是文官相貌，那木偶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抬抬手伸伸腿，看来是个文戏，李子明觉得无趣。

        李子明正想走开，突然见到陈宅中窜出一个黑影，非常慌张地往外奔跑，认真看那个黑影，双脚离地，看不清脚，看来也是一个鬼，穿着灰粗布衣服，四十多岁的模样，慌慌张张的往外逃窜。

        从门里又奔出了一个人紧紧追逐着前面的鬼，认真一看，这个人可不一般。他身材魁梧，面生横肉，豹头环眼，铁面虬髯，面貌奇异，头带黑帽，身穿红袍，下穿黑裤，脚套白袜踏着黑靴。

        那鬼在前面踉踉跄跄地跑，那虬髯大汉在后面紧紧追逐，眼看那大汉就要追到那鬼了，只见那鬼窜进一个小房子。李子明心中感叹这鬼真是傻，那是个茅厕，还就一个门，进去了可跑不掉。正想着呢，却见那大汉，掩着鼻子径直回了陈宅里。

        不一会儿那鬼从茅厕探出头来，左右观望后，出了茅厕在街边的石基上坐了下来，抬起腿松了松鞋子，指着陈宅叫骂：“追啊，怎么不追了，你爷爷筋骨硬，正想拿你练练手，你过来，看我打出你的屎来。”

        那鬼骂骂咧咧的，周围的人没有一点反应，想必他们看不到。李子明觉得好奇，走过去问道：“那人怎么追你啊。”

        “哼，追我，那是大爷带狗出来遛弯。”那鬼不服气地道。

        李子明觉得好笑，想起刚才他窘迫的样子，现在却装出一副神气的样子，真是个好玩的鬼。

        “我看那个人很凶啊，怎么追到茅厕不追了。”

        那鬼听了李子明的话露出惊讶的表情，抬起头看着李子明说道：“人？你在说笑吗，人有长那样的，你这小鬼是新死的吧。”

        “是啊，死了没几天呢。”李子明接话道“那个不是人，难道也是鬼吗。”

        “新死啊，怪不得呆头呆脑，傻里傻气的，我告诉你那不是鬼，那是我们鬼的死对头。”

        “死对头？”李子明转转眼珠有些不解。

        那鬼拉着李子明的衣服让他坐下，李子明顺势在石基上坐了下来。

        那鬼清清嗓子说道：“看你是新死的，我告诉你吧，这个狗贼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叫钟馗，听说是个判官，专门捉拿我们这些孤魂野鬼，被他抓到以后，他就把我们捏碎了揉烂了吃到肚子里，那骨头咬得嘎吱响，连衣服都吃下去，毛都不给你剩，他专门吃鬼，见一个吃一个，你说怕不怕。告诉你呀，你以后碰到他可得往死里跑，不然连鬼都没得做。”说完他摇头晃脑的对自己逃过一劫很是得意。

        李子明听后若有所思，原来这钟馗这么厉害，把鬼当吃的，不过奇怪的是刚才钟馗也没有对鬼穷追不舍啊，带着满脸的疑惑他向那鬼问道：“可是我看他追你到茅厕就不追了，也没把你吃了啊。”

        那鬼一听露出鄙夷的眼神说道：“追什么，那狗东西好歹也是个神，那茅厕是什么地方啊，五谷轮回之所，又是屎又是尿的，那个神仙喜欢这地方，那蝇蛆在地上爬啊爬，臭气熏天，他能进来吗，所以说你这新鬼太没见识。”

        李子明听完明白了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很好奇的是，那钟馗怎么会追你啊。”

        那鬼咧着嘴神秘地一笑，说道：“这个嘛，我想今天陈大爷过大寿，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啊，好吃的多，好喝的多，吃不到，闻闻总可以吧，喝不到，嗅嗅也是赛神仙。这闻饱了嗅饱了，就想进到房间里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顺点出来。”

        “你是说偷东西吗，都做鬼了，偷来的东西有用吗？”李子明插嘴道。

        那鬼嘻嘻地笑着，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用是没什么用，只是活着的时候偷多了，现在手还时不时痒痒的，不偷吧心里总觉得不得劲。于是大爷我闻饱了就进到房间翻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翻到一个房间，我觉得后背凉，感觉有些不妙，回头一看，吓死我了，一个画挂在墙上，画里面就画着钟馗，正拿着两个斗大的眼睛瞪着我，哇哈哈的笑，大爷我毛都竖起来了，赶紧跑吧，那狗东西在后面喊小鬼哪里走，就追了上来，我拼命往外跑，幸好大爷我躲茅房去了，不然就给他当饭吃了。”

        那鬼说完开心地笑着，笑中带着神气，李子明也跟着笑，两个鬼在一番畅聊后，知道了这鬼叫刘乔，排行第三，大家都叫他刘三。

        刘三从小就不学好，不干正事，尤其喜欢偷偷摸摸。死就死在偷上，一次爬到一个大户人家房子上，一失足从房上摔下来，磕到石头死了，彻彻底底是个失足中年，死得憋屈。死后也没勾魂使者勾他，成了孤魂野鬼，到处流窜，今天在这碰上了，也是两鬼的缘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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