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不出意料，索然无味

曲华山山脚演武台上，龚良卓手持长剑与林蛮儿对峙。台下众长老、弟子等纷纷猜测两人的胜负。

有人看好林蛮儿，认为他出剑快，剑气霸道，这点从对战于邵元便可看出。有人看好龚良卓，认为他出剑沉稳，攻防兼备，这点从他对战同为剑仙的范毅可以看出。

温长老看向旁边一位白发老翁，问道：“曲长老，你觉得他们谁会获胜？”

曲长老是负责该年外门弟子考核的长老，他看了林蛮儿与于邵元的对战，得出一个结论。林蛮儿杀伐果断，出手狠辣，但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对战经验不足。反观龚良卓，底子扎实，经验丰富，是个不错的苗子。

故而，他更看好龚良卓能胜。当然，这一场的胜负影响不大。目前仅剩五人，但却有四个名额，以他们的实力都能成为内门弟子，只不过谁为榜首的问题而已。

温长老却认为林蛮儿一定会赢，但过程可能会惨一点。

曲长老笑了笑，问道：“不如咱们打个赌？”

“赌什么？”

“十颗绿芒如何？”

温长老想了想，接受了赌局。

龚良卓自然认为他强于林蛮儿，但真若生死比拼，他觉得自己也会受伤。一番思虑，他打算放弃这一场。对林蛮儿说：“你我并无深仇大恨，何必为个废物而结怨呢？”

“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咱们是一类人，跟那些废物不一样。你出头无非争个名而已，这个名我可以给你。”说完长剑回鞘。

林蛮儿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试问道：“你想认输？”

“不是认输，是不想两败俱伤而已。”说完转身走下演武台。

林蛮儿脚下一蹬，一跃而起，手中丧剑划出一道剑气，逼得龚良卓返回台上。也不等他废话，第二道剑气攻去，直取龚良卓项上人头。

龚良卓拔出长剑回了一道剑气，虽然不是很快，但从他伸手、运气、握剑、拔剑等循规蹈矩的动作足可看出他的沉稳。

两道剑气相撞，发出一圈纵向扩散的灵力波。龚良卓冷冷道：“你别欺人太甚。”

林蛮儿丧剑上提，再发一道剑气。龚良卓提剑直刺，破了林蛮儿的剑气，恼火道：“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林蛮儿嘿嘿一笑，回道：“俺说过要打断你的腿。”

龚良卓无法忍受，调转灵气灌注于剑身，冲向林蛮儿。他心里清楚，单纯比拼剑气，他可能拼不过林蛮儿，但近身厮杀，林蛮儿绝不是他的对手。

林蛮儿似乎没意识到这点，与龚良卓战了起来。双方交换数招，林蛮儿一时不防，中计了。

原来龚良卓卖出破绽，在林蛮儿攻来时后背倒地，紧接着腰部发力一脚提向林蛮儿手腕，同时长剑直刺林蛮儿腹部。

林蛮儿紧急调转金灵气，硬化腹部抵挡这一剑。之后施展踏风步拉开身位。

龚良卓一个鲤鱼打滚起身，看着剑身上的血迹，冷哼道：“算你走运。”

林蛮儿愣在原地，思索龚良卓刚才那一招。他认为龚良卓用的不是什么剑招，应该是其常年积累下来的对战经验。想通这一点，林蛮儿心里有个主意。他再次向龚良卓攻去，不过始终保留一股金灵气，以便防御。

双方又交换了数招，林蛮儿身上多处挂彩，反观龚良卓一副轻松姿态。

那些看好林蛮儿的长老与弟子们纷纷摇头，觉得他输定了。而看好龚良卓的，则嘲讽林蛮儿不知好歹。因为，之前龚良卓都已经退步了，他还咄咄逼人。

梁武瞪了一眼嘴臭的弟子，看向纪云泉，担忧道：“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出事。你跟他关系好，让他认输吧！”

纪云泉反而一脸平静，回道：“他不会输的。”

“我之前也这么觉得，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龚良卓不下杀手，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嗯，确实撑不了多久，想来快结束了。”

梁武摇了摇头，心想这纪云泉也太冷漠了吧？林蛮儿可是为他才惹怒龚良卓的。

一旁的曲长老看到台上的激烈对战，神情有些凝重。温长老一脸笑容道：“曲长老，十颗绿芒我便收下了。”

曲长老发出一丝苦笑，嗔怒道：“好啊！你竟然给我设套。”顿了一下，掏出十颗绿芒，“不过，这个套我认了。”

演武台上，龚良卓越打心里越怕，因为他渐渐意识到林蛮儿似乎在故意“卖血”，目的就是为了吸取对战经验。这种人未免太恐怖了吧？

林蛮儿数了数身上的剑痕，拱了拱鼻子，对龚良卓说：“你刺了俺十二剑，俺断你两条腿应该不为过吧？”

龚良卓听这话，双腿下意识一抖。他觉得林蛮儿真的会断他的腿，他不想打了，也不能打了。当即发出一道剑气，趁机跳下演武台。

林蛮儿舔了舔嘴唇，施展风雷剑诀第一层第一式——风扫秋叶。

只见林蛮儿的速度突然提高数倍，所过处留下数道残影。仔细一看，每一道残影的动作皆不相同，似乎像逐步演示的剪纸小人。

龚良卓只感觉身后有一阵狂风袭来，他转头看去，仿佛看到一头恶魔。

那一刻，龚良卓宛如被秋风吹起落叶，在空中翻腾且久久不落。

曲长老看到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法，别提多震惊了。一旁的温长老倒是一脸犹豫之色，按理说依照东方院长的命令，即便林蛮儿杀了龚良卓也不违反规定。但是，他实在不忍龚良卓这样的好苗子被毁掉。

林蛮儿似乎察觉背后有人偷袭他，他立即放弃对龚良卓攻击，将剩余的剑势宣泄到身后。温长老似乎做好了准备，顶着玄冰接下宣泄的剑势。

林蛮儿施展完风扫秋叶后，落到演武台上，他看着玄冰后的温长老，不解道：“你为啥老要偷袭俺呢？”

温长老听着这话，又看着满是剑痕的玄冰，发火道：“别人都认输了，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林蛮儿指着自己身上的剑痕，委屈道：“他刺了俺十三剑，俺就不能刺他几剑吗？”

“不是十二剑吗？”温长老有些疑惑道。

“哦，那就十二剑。”

温长老揉着眉心，摆摆手示意他下去。然而，林蛮儿似乎并没有下去的意思。

温长老没好气道：“你给老夫下去。”

林蛮儿指了一下龚良卓，认真道：“他打不了了，现在就剩四个了。”

“你是故意的？”

林蛮儿抬头望天，装作一副不懂的模样说：“啥意思啊？俺咋会是故意的呢？”

温长老看他这样子就来火，刚要训斥几句，就听曲长老说：“开始抽签吧！”

唐桥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向周围弟子问道：“我是内门弟子了？”

温长老看着他，心里无语。这家伙倒真够幸运的，连输两场都能获得名额。

梁武走到唐桥身边，提醒道：“该抽签了。”

唐桥一脸笑容地走上演武台，在看到林蛮儿时，笑容戛止，嘀咕道：“怎么抽都是第四，那还抽个屁。”

温长老发火道：“嘀咕什么？不想抽滚蛋。”

唐桥脖子一缩，开始抽签。很不幸，他又抽中了纪云泉。

林蛮儿一副庆幸的口吻说：“幸亏不是俺，不然俺可要认输了。”

唐桥听到这话，心里鄙夷道：“肯定是装的。”

温长老宣布第五轮第一场开始。不出意料，唐桥认输。

温长老宣布第五轮第二场开始。不出意料，梁武认输。

温长老宣布第一名争夺开始。不出意料，纪云泉认输。

温长老宣布第三名争夺开始。不出意料，唐桥认输。

这个结果虽然不出意料，但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像是喝凉水一样，索然无味。唯一有点波澜的是，今年的推荐名额给了龚良卓。龚良卓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腿，苦笑道：“这算是一种怜悯吗？”

之后，曲长老上台，为五人颁发内门弟子腰牌，并带着他们去山腰修行。

众人在经过八角亭时，值守弟子蔡全前来询问。在看到曲长老时，谄谀道：“曲长老一路辛苦，弟子已备好热茶，请您赏光一品。”

曲长老点头，走向八角亭。蔡全一扫余下众人，问道：“那位师弟是今年的头魁啊？”

唐桥率先抢话道：“是林师兄。”

林蛮儿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蔡全，冷哼道：“让你失望了，今年的头魁是俺。”

蔡全一看到林蛮儿，便想起之前的一幕，讽刺道：“你很得意吗？同为招募的弟子，别人最低都是内门身份，就你还要往上爬一轮，可笑。”

曲长老原本没有理会弟子们的斗嘴，可听到林蛮儿是今年的招募弟子，转身问道：“你怎么会去外门的？”

蔡全抢话道：“回禀曲长老，他只获得了一分，排在最后。”

这话就让曲长老更疑惑了。他见过三甲的十八位内门弟子，在实力上绝对比不上林蛮儿，甚至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成仙的。问道：“你的梅丸被裴咏思抢了？”

林蛮儿想到任无双在梅州分院有背景，自己暂时没法跟他斗。于是顺着话茬应下此事。

曲长老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难怪了，以你的实力足以进入二甲，倒有些可惜了。”

众人上去八角亭，祁梦坐在茶桌前，正沏着热茶。当她看到纪云泉的那一刻，整个呆住了。她身旁的一位青年弟子赶忙接住茶壶，提醒道：“师妹，茶满了。”

祁梦推开那位弟子，双眼含着泪花，扑向纪云泉。嘴里不断念叨着：“你终于来了，你让我等得好苦啊！”

纪云泉没反应过来，杵在原地，跟个木头人一样。梁斌早就听闻他与祁梦的事，心想，这传言有误啊！于是乎，他一不小心撞到纪云泉。

纪云泉反应过来，抱着祁梦哭了起来。这个哭不光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他误会祁梦的悔恨。

曲长老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并未打断。他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只可惜他的故事多了一份曲折。

然而，总有讨厌鬼会破坏气氛。只听蔡全吩咐道：“祁师妹，还不快给曲长老上茶？”

祁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拭去眼泪看向曲长老，歉意道：“请您见谅，弟子马上给您上茶。”

曲长老摆了摆手，婉拒道：“不用了，我还得去复命呢。”看向林蛮儿五人，“咱们走吧！”

祁梦心里不舍，纪云泉安慰道：“没事，咱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祁梦点头，目送纪云泉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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