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她是你的谁
她将脸转了回来，直视着他，“我跟你的身分相差悬殊，根本就不可能。”
“晁然然……”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他无法突破他的心理障碍。至于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尤其是她所说的身分悬殊。他出身良好，家境富裕，但双亲给了他相当大的空间及自由，所谓的门当户对从来不在他选择对象的考虑之中。
“不，你别再说了，听我说……”她打断了他，噙着眼泪，“我喜欢你，所以就到此为止，不要让我的回忆越来越不堪。”
虽然他一直感觉得到她对他的情意，但这是她第一次在口头上承认她喜欢他的事实。
他不得不说，听见她这句话，他是雀跃的。但在短暂的雀跃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更浓烈的失落及惆怅。
“就这样好吗？”她凄楚地蹙眉一笑，“这场意外，就让它结束吧。”
说罢，她毅然地转身而去，留下了他独立街头的怅然身影。
看着桌上那份热腾腾的早报，傅启闻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虽然他已成了报纸头版的男主角。
报上登了一幅彩色照片，上面是在封锁线旁紧紧抱住晁然然的他。
一整个早上，秘书室接电话接到手软，打来的全是一些想深入了解此事的媒体记者。
当然，他根本不想回应任何人。
叩叩叩。有人敲了他办公室的门。
“进来。”他无情无绪地说。
门开了，翩然走进他办公室的不是赵立，更不是他的任何一名员工及部属，而是一名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大女孩。
他一怔，“钟婉婷？”
女孩神情肃然，叫了声：“姐夫。”
她是钟婉瑶的妹妹钟婉婷，也是在那件憾事发生之后，一直无法谅解他的人。
“你怎么……”她出现在这里令他感到相当惊讶，因为事前，他完全没有接到这一方面的情资。
“我刚下飞机。”她走上前来，将一份报纸摊在他桌上，重叠上他原本的那份。
他快速地扫了一眼，神情一沉。
“一下飞机，我就看见这个头版头条……”钟婉婷圆亮的黑眸直盯着他，“你忘记姐姐了吗？”
迎上她强势的眸子，傅启闻眉心一纠。“我没忘记钟婉瑶。”
“那么她是谁？”她纤纤玉指往报上一戳，修得又尖又长的指甲就那么抵在报上的晁然然身上。
他沉默了一下，“你应该看过这篇报导，也知道她是花店的老板。”
“我是说……”钟婉婷语气严厉地质问：“她是你的谁？”
傅启闻眉心一拢，“钟婉婷，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口气。”
“你爱上别人!你把姐姐给忘了!”她气愤地指控。
“我爱上别人不等于把钟婉瑶忘了。”他说。
闻言，她微顿。
“你是说……你真的爱上了别人？”她难以相信也无法接受地瞠视着他。“我不准你爱上其他女人!”钟婉婷愤怒地尖叫着。
“钟婉婷……”他声线一沉，“我爱上她是个事实。”
“你怎么对得起姐姐？是你害姐姐走上绝路，姐姐很爱你，到死都很爱你，你不能……”
“我知道我不能做什么。”他打断了她，神情懊恼而阴沉。
看见他那阴惊吓人的表情及眼神，钟婉婷心头一震。
以前不管她如何就姐姐的死责怪他，他也从不曾对她露出这种懊恼不悦的表情，而现在他却……
她感觉得出来，她的姐夫对报上所刊登出来的花店老板，有着强烈的情感。不，她不准，她不许他心里有任何一个女人，她不要他爱上别人。
“姐姐不会原谅你的!”她瞪视着他。
他脸上匆地一黯，神情怅然。“我也原谅不了自己……”
钟婉婷微怔，“你……”
他的眼底深处有着一抹深浓的自责及惆怅，“我没忘记钟婉瑶，但我爱上她是个事实，我不否认，也不会感到后悔……”
“不行!”钟婉婷声音拔尖。
“钟婉婷……”
“我不准你爱上那一个女人!”她退后了两步，恨恨地瞪着他，“我会诅咒你，我会诅咒她!”
“你不需要那么做，因为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已终结了。”他目光一凝，冷冷地直视着她。
“那也不行!”她激动得近乎歇靳底里，“你连‘爱她’的念头都不准有!”
对于她的无理取闹，他向来非常容忍，因为他愧对钟婉瑶，而钟婉婷是钟婉瑶最疼爱的妹妹。钟婉婷从小就黏着姐姐，也把姐姐当偶像般，他知道她一直无法接受钟婉瑶跳楼自杀的事实。因此不管她在钟婉瑶死后是如何的怪罪他、责备他，他都可以默默承受。但这次，他为何对她动了气也失去耐心？是因为晁然然吗？
“我不准，我不准!”钟婉婷愤怒地尖叫了两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钟婉婷!”他想唤住她，但她纤瘦的身影却迅速地在他眼前消失。
他懊恼又无奈地沉声一叹，眉间的皱褶又多了几道。
陪同保险公司的人回到火场，看着自己的心血完全付之一炬，晁然然忍不住难过起来。
当着外人的面前，她并没有失控地流泪，但眼眶却已经红了。
保险公司的调查人员在专家的监识之后，认为她的花店符合理赔条件，应允将快速把理赔金付给她。她的保险额度不高，理赔金额当然也不多，但拿来赔偿房东及邻居的损害是足够的。
所以接下来，她唯一要应付的就是银行了。
她跟银行借了一笔钱，每个月都必须固定还款。现在她的花店没了，她势必得想其他的办法来应付每月的缴款。
保险公司的人走后，她一个人站在焦黑一片的店里，怔怔地、木木地看着。
看着这片狼藉，她竟想不起它先前的模样。
忍耐多时的眼泪，终于在此刻溃堤。她知道哭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哭过以后，该面对的还是得去面对。但……她实在忍不住。
“啧啧啧……”突然，她身后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
她一震，倏地转身一看。
背着光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形纤细窈窕的女孩。隐约可看得出她年纪很轻，但因为背光，她的脸并不清楚。
晁然然抹去泪水，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想将她看个仔细。
女孩往前一步，走进了这焦黑潮湿的花店里。
“还真是烧得一干二净……”看着眼前的景象，钟婉婷有几分的幸灾乐祸。
其实她来了好一段时间了，但她一直站在对街观察。看见保险公司的人前来勘验，而这个名叫晁然然保的花店女老板又一脸沉重忧郁，她知道……情况并不乐观。
现在她亲眼看见这一切，更加证实了她的推测。
“理赔金够你打发房东跟受波及的邻居吗？”钟婉婷挑挑眉，睇着眼前这个让她姐夫动心动情的女人。
这女人的美比起她死去的姐姐毫不逊色，但她跟死去的姐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姐夫怎么会爱上她呢？他爱的不是她姐姐那种类型的女人吗？
眼前这陌生的女孩，晁然然根本不认识，但她明显的感觉到……这漂亮的、娇贵的、强势的大女孩，对她有着浓浓的敌意及不友善。
“我们认识吗？”她直视着钟婉婷，疑惑地问。
钟婉婷撇唇一笑，“你是晁然然保？”
“是的。”晁然然眉心微蹙，“你是……”
“我是钟婉婷。”她说。
晁然然困惑地看着她，心里猜测着她可能的身分。而一个念头在那一秒钟便钻进了她脑海。
她是他妻子？她陡地一震。
如果她是他妻子，为何没有冠上夫姓？但如果她不是他的妻子，那么她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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