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纪律

“这就是千年隼号？”

        苏择与李安然缓步前行，走在深藏在山峦之间的军事基地。

        基地的深处的空洞，悬浮着一艘已经大部分完成，舰身长度至少达到一公里的千年隼悬浮在空中。两边来往都是一些《混元功》修行至少达到第二阶段的工程兵，他们扛着过数吨各种的黑色合金零件，将这些被精血绘制符文所重铸的零件，递给组装员，组装千年隼的舰身之中。

        相隔不到十米，便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他们站在千年隼的前面，打开符文界面，编辑这些符文，借助符文之力焊接与重组各种零件，将它们进行原子级的无缝焊接，优化它们本身的结构。

        “我记得千年隼大约只有二十多米，不到三十米长。”苏择仰视着黑色的飞船，惊叹的说道：“这货至少有两里，差不多比三个航母还有长一些。这是千年隼吗？就万年隼，也是对它的羞辱吧？”

        “千年隼号，全长132o米，高度2oo米，神钢钛合金铸造，添加少许秘银。”李安然略微骄傲的介绍道：“最外层是符篆铸成【相位装甲】，舰身是九十五米厚的高密度神钢，内壁是符篆铸成【刚性护壁】。它的内部船仓空间，只有核心的十米夹层，船仓空间直径也有三百米。但是通过【相位技术】的相位扩张，我们将它的原始空间扩张二十倍，它的内部空间其实比整个飞船还有大许多。”

        “厉害！”苏择挑了挑拇指，说道：“我的亚顿之矛，禁元与星灵科技结合，也不过才是一百万倍的相位扩张。你们一个科技萌时代的千年隼，就已经达到二十倍，有水平不差。不过，你们为相位空间制作稳定装置了？就是那种即使相位空间被摧毁，也只是缓慢恢复，让你们可以有世界逃离的特殊装置？”

        “已经有了，符文自动生成的‘补偿机制’。”李安然颔回答道。

        “你叫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来看你们的山寨飞船吧？”苏择摸了摸飞船的船体，来自天生的能量感知，可以让他察觉到这厚厚的舰体内部，是那一缕缕符文蕴生宛如电路的符文回路，密密麻麻，极度有序，构成庞大而且精密的整体。显然，这东西并非李安然所言，为了转移邻居们注意力匆匆推出的山寨品，而是有着严谨的设计、精密的构造，集合无数人的心血，用最严格的组织打造的飞船。

        “我们召集近千名专家，进行船体打造。他们都是修行到第三阶段，具备基础的编辑符文能力的人。”李安然皱起眉头。她说道：“但是很显然，他们对于符文编辑能力远远不如你。你可以通过符文直接改变物质的形态、属性甚至概念，但是他们即使使用自己精血铸造符文，也知道达到表面的分子重组与原子级焊接，根本不具备向你展示的符文铸造能力。”

        “我所运用能力叫做造物，他们所运用能力叫做炼金，我们的能力完全不再同一个层次之上，怎么可能一样？”苏择微微笑了笑，说道：“不过，你们也不要失望。等到他们成为真正的符文技师，他们对物质编织能力，会一级一级提升，分子级、原子级、夸克级，甚至量子级，从物质与能量层次，已经与造物没有多杀区别。”

        “但是终究不是造物能力，对吗？”李安然眨眨眼睛。

        “呵呵！”苏择如此回答道。

        “你总是这么不讨人喜欢。”李安然无奈摇摇头。

        “我是魔吗。”苏择敲了敲飞船，问道：“你们希望我做什么？”

        “原子级焊接，虽然对我们来说已经近乎奇迹，但是想要用它铸造一艘飞船是远远不够。”楚歌的声音从飞船里面响起，他捧着文件，另一手拿着圆珠笔，脸色苍白的走出飞船。他抚摸着舰身，说道：“但是它还不够坚固，原子之间的内洽力量不够强大，无法达到飞船的基础要求。它的许多仪器装置本身也不够精密难以蕴生与捕捉更强大的基础力，无法承受更强大的动力冲击。”

        “你的要求是什么？”苏择问道。

        “我需要你对飞船在保持本身结构不便情况之下，对整个飞船机体与装甲进行密闭压缩，通过密闭压缩的方式，提升原子之间的内洽力量，让所有内在力量彻底束缚。”楚歌掌心一按飞船墙壁，一道八卦形光幕浮现在他的掌心前面。楚歌请点八卦光幕，又说道：“最重要是这艘飞船每一个零件都铭刻着大量的符文，我们是通过符文将这些零件铸成各种仪器与装置，再通过符文组合起来，组成不同的‘版块’。”

        “但是这么庞大的符文组合，已经出我们控制，而且因为各种‘版块’都由不同技师编辑，结合时完全无法进行难以协调。”楚歌说道：“所以，需要你将所有的符文彻底统合起来，并于飞船的核心操纵系统，铸成一体。我给你开个临时权限，你帮我们协调一下。”

        “很简单。”苏择打个响指，问道：“你们需要压缩到什么程度？”

        “原子之间距离压缩五倍，并且保持原始姿态的内洽。”楚河想了想回答道。苏择走上前，划开八卦光幕的符文编辑窗口，吩咐道：“让所有人离开飞船，将所有的零件搬过来，再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需要对你们符文进行修正，顺便为你们设计的飞船进行优化。”

        “那就拜托你了。”苏择伸出右手，比了一个V的手势，说道：“最多半个小时，我让你们的飞船可以飞上太空。你们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有。”楚河郑重的说道：“不许改动我们的基础设计，我们需要是一艘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飞船。哪怕它本身设计是错误，无法飞起来，它也是属于我们的飞船。我们需要是学习，学习如何建造真正的飞船。”

        “你是老大。”苏择点点头，正要进行符文编织。忽然，一声咆哮传来，只听远处有人向怒吼道：“住手！你在做什么？”

        苏择回过头，就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怒气冲冲的快步跑过来，为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的步伐矫健，大步流星跨步而来，居然被身后小跑的人更快。望着怒气冲冲走过来的中年人，李安然不由眉头一挑，心中暗道不妙。她略微诧异，明白已经找人将他引走，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过李安然很快反应过来，她目光轻轻扫了一眼四周，心中暗暗生怒，她虽然不知道是谁泄漏的信息，但是她知道这个泄露信息的魂/淡，绝对要完蛋才行。

        李安然心知肚明，国家与苏择之间的盟约并不牢靠，苏择之所以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唯恐自己等人疏漏什么，那是因为无论是国家还是苏择都明白，已经沦落为魔的苏择，注定与自己的种族要分道扬镳，才能不会连累彼此，一切都是为国家与种族的未来。

        如今维系盟约是彼此之间默契，正如苏择从未想过去见上头的领导，上头的领导们也从毫无接见苏择的意图。彼此之间，所有谈判、合作等等，都由自己与楚歌出面，也是因为这种默契。一旦这种默契被打破，带来的后果极为可怕，心生芥蒂之下，彼此再也无法如此紧密无间，这不是任何人希望的。

        李安然当机立断，见到中年人靠近，快步迎上去。只见她忽然伸出手，捂住中年人的嘴，将中年人用力一推，捏住他的脸，将他向外拖走。跟着中年人的几个人不由一愣，惊慌失措想要拦住李安然，却见她双目一立，露出摄人的寒光，顿时所有人不由位置胆寒，忍不住抖了抖，退后两步，让开身形。

        “他是什么人？”苏择怜悯的望了一眼被拖走的中年人，一边重新开始编辑符文，一边问道。

        “他？我的一个学长，311工程的总工程师，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楚歌认真的注视着苏择编辑符文的手法，随口回答道。

        “总工程师，项目负责人。”苏择不由微微一愣，他好奇的笑着问道：“我记得总工程师的职务不是你吗？你的这个学长是什么来头，难道比拟还厉害。不但抢了你的总工程师的职务，连项目居然也不是你负责？”

        “之前是我负责。”楚歌解释道：“这不是我已经加入魔族了吗？所以，总工程师与项目负责人的职务，自然要移除。”

        “蛤？因为你加入魔族，所有你就要贬职？”苏择微微为楚歌不值，说道：“难道他们怀疑的你的忠诚？”

        “这是我们的纪律。”楚歌笑着回答，他并没有什么抱怨，反而欣然接受，他说道：“我们组织之所以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便是因为我们有着钢铁的纪律。我违背了纪律，加入了其他组织，解除我的职务是必须的，并不是怀疑我的忠诚。如果组织真的怀疑我的忠诚，会对我进行审查，而不是仅仅解除职务。”

        “李安然不也加入魔族，她为什么就没有事情？”苏择还是感觉不值。

        “她与我不同。她加入魔族，是经过组织同意之后，才加入魔族。而我加入魔族，却是未曾向组织申请，私自加入你。”楚歌回答道：“我们之间的性质不同。这是由我们个人行为决定，最终决定我们的阵营。”

        “受教了！”苏择叹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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