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子还是太年轻
这天夜里，如水的月光下，那个少年缩作一团，他颤抖着，害怕着，蜷缩着身子，躺在坪里的竹椅上，努力的睁开眼睛，试图寻找着弟弟书本上写着的夜色如水的恬静美丽。
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背后因父亲一棒子重重砸下的疼痛和蚊虫在耳旁的嗡嗡声都是那样的清晰，他不敢把伤口给朝哥看。
那样污秽的他，那样污秽的伤口，他不想让他看见。
“小黑？”
九少爷穿着睡衣，黑色的头发蓬松，头顶还竖着一束呆毛，他揉着眼睛，从屋子走出来。
“你怎么不去房间睡？”
九少爷懒懒打了个哈欠，现在的他看起来格外的无害又乖巧。
少年坐了起来，没有做声。
“你怎么了？对了，你们家卫生间在哪？”
卫生间？
是茅厕吗？
“在猪圈后面，我带你去吧。”
魏九朝半夜被尿憋醒来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一脸乖巧的跟在少年身后，但是一看到这个厕所，他立马清醒了起来。
“你他妈在逗我？”
九少爷的脸色很不好，这哪里是厕所，就两块土砖和一个坑？
周围嗡嗡的飞着恶心的苍蝇，周围几米散发着恶臭。
九少爷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
“呕…”
“我靠！老子还以为是这里的菜是最不能接受的，现在看来老子还是太年轻了。”
九少爷本就一天没有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胃里的酸水，他眼睛渗出了一点泪，仿遭雷劈。
“妈的，老子就算憋死也不在这上厕所！”
他狠狠的问少年：
“就没有干净一点的地方吗？这尼玛也太臭太脏了吧！”
少年默了两秒才道：
“你是要上大的还是小的？”
“小的小的小的！！！”
少年转身，指着屋后那片灌木丛，道：
“这里的灌木很高，可以挡住的。”
九少爷眼里还是挑剔着，不过他也没办法，心里骂了几句节目组和魏家大爷，蹿了进入，颐气指使的对少年喊道：
“帮我看着点，别让人过来了！尤其是变形计节目组的那群孙子！”
少年有些无语，都快两点了，大家都睡了，谁会来啊…
但还是做足了守护的模样，让完事儿出来的九少爷很是满意。
回去的路上，只听见九少爷抱怨：
“你们这蚊子也太狠了吧，花露水都没用，刚刚我一进去就被叮了好几口。”
说着还抓了抓手臂，少年一看，盈盈的月光撒在九少爷的手臂上，比袁山村最白的女孩子的皮肤还要白上几分，上面几个红色的抓痕更为明显。
少年记在心上，想着明天去乡里的行脚医生那里去拿一些药。
回到屋子，九少爷对少年说：
“要不你就在我房间打个地铺得了，我看外面有好多蚊子，太恐怖了。”
九少爷见少年很听话，放下心的躺床上闭上眼睛。
也许是因为真的很累了，九少爷一沾床就呼呼大睡起来。
少年趴在地上，眼睛望着白色蚊帐里的人影，听着他熟睡时发出的均匀呼吸声，已经没了睡意。
他睡觉的时候喜欢侧着身子，脑袋埋在枕头上，如水的月光透过小窗照在他的脸上，长睫毛倒映出一片阴影，略薄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的抖动，白色皮肤透着淡淡的粉。
朝哥是和他不同的，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少年就这样看着那人的睡颜出了神，尔后脑海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啧。”
“好看吗？”
那个声音戏谑无比，让少年无地自容。
“你是谁？”
九尾觉得他很有趣，刚醒来它就脸见到这样一幅画面。
这个丑黑丑黑的男孩儿盯着看它的灵魂碎片。
“我啊？我是神仙啊。”
九尾说着，心想自己可是比那群神佛要牛逼百倍的存在，要知道，宇宙大浩劫活下来的只有它一个，那群神佛可是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神仙？”
少年喃喃自语，
“神仙大人，您是来做什么的？”
“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然后你必须得为我做一件事。”
“真的吗？！太好了！”
“什么都可以吗？我想你能够把那些被节目组收走的食物还给朝哥。”
九尾：……
“可以，你还有两个愿望。”
“我可以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吗？”
少年的声音有些难过，他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好像过分了。
九尾很是包容的道：
“可以，你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少年沉默了，他没有什么愿望了。
“好吧，这个可以先保留，第一个愿望我已经实现了，你可以看一下魏九朝的床边，那些别人都看不见，只有你和魏九朝可以看见。”
少年赶紧抬头看床边，果然摆满了各种食物包装。
“第二个愿望呢，你的原名叫霍鑫宇，你的爸爸是南城霍家的霍旭东，你的妈妈是南城薛家的薛蓉。”
九尾见少年亮起来的双眼，附送了一条消息，一泼凉水浇灭了少年火热的心。
“你是被你姑姑霍宁丰送给人贩子的，你爷爷奶奶只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你姑姑，另一个是你爸爸，你奶奶不舍你姑姑嫁出去，于是招了个上门女婿，后来你姑姑生了一个男孩，后来你出生后她一直对你有敌意，在你三岁的时候把你送给人贩子。”
少年沉默了。
九尾兴味十足，它漫长的生命中，总是难得寻到这样的乐子，看他们的情绪因它而剧烈波动，它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用语言来挑起人们心里的仇恨，嫉妒，难过，悔恨等阴暗负面的情绪，就很开心。
“对了，你也想变得像魏九朝一样好看吗？”
九尾的声音带着蛊惑。
“其实你原本不应该长这个样子的呢，因为长年累月在太阳底下劳作，又不得营养，你身体发育不良，只要你一个愿望，我就能让你变得像魏九朝那样好看，你本来就应该这样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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