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眠夜

姬山和姬平两兄弟本来在院子里面可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出来，两个人的父亲姬万清就突然出现在了院子里面，站在两个人的身后审视着两兄弟。

姬平气鼓鼓地言道：“父亲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两个人挨打了，怎么看起来很是高兴啊？”

此刻的姬万清面带笑意地看着两兄弟，心里面更是想知道现在的两个人是什么想法。

“我高兴是因为姬无忧正好可以磨一磨你们两个人身上的傲气，免的之后走入江湖之后就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到时候再跌了跟头。”姬万清白了一眼姬平。

姬山沉默不语，心里面依旧想着该去如何对付姬无忧，虽然姬山现在是知道了姬万清的本意，但是在心里面还是有些气不过，自己和姬无忧同样都是武者二品，凭什么自己就输给了姬无忧。

而且姬山还知道这姬无忧本身删擅长的就不是拳法，而是剑术，但是今日却在自己日日练习的拳法上面输给了姬无忧，心里面有很多的不服气和不甘心。

姬万清在一旁看着姬山没有说话，便问道：“姬山，你怎么不说话？”

姬山的思路突然之间被姬万清打断了，便慌忙地看着姬万清，然后轻声言道：“我……我没有事。”

姬万清看出来现在的姬山心里面肯定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不然不可能不听自己说话的，于是追问道：“你想什么呢？是不是还在想今日输给姬无忧的事情啊。”

知子莫若父，姬万清打从进门就看出来姬山还在想着今白日发生的事情。

两个人虽然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但是在脾气秉性上面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姬平从小就是心直口快，没有什么心眼子，疾恶如仇，但是却很是听姬山的话。相反，姬山的心思沉重，有什么事情也不会主动和别人去说，藏在自己的心里面。

这两个人有的时候就像是姬木村和姬万清两个人之间。

由于姬万清疏于管教的缘故，兄弟两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的傲慢，待人接物方面不会面面俱到，毕竟从小的身份便是不低，还有一个拳法宗师的大爷爷，在姬氏那就是横着走。

姬氏假装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露出了自己的假笑，沉声言道：“白天的事情算是我技不如人了，不过我很想知道我和姬无忧差在了哪里，姬无忧一个练剑的，我拿最为擅长的拳法都打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姬万清忽然问了一句，“儿子，你杀过人吗？”

这个问题使兄弟两人愣了一下。

姬山和姬平从出生到现在就在清风山上面，就算是出去，也是有任务在身，不会让他们走到太远的地方，而且姬山和姬平只要是搬出自己是姬氏姬万清儿子的身份之后，一般人都不会于其动手。

所以兄弟两个人还真是没有杀过人，就连那种殊死搏斗都不曾有过。

姬山和姬平都摇了摇头。

姬万清点了点头，然后言道：“你们两个没有杀过人，但是姬无忧杀过人，而且还只是杀过一个人，观潮城和剑阁城这两件事情就让姬无忧的名声传遍了整个江湖，如果说你们两个人的招数是为了打败对手，那么人家姬无忧的招式是为了杀死对手。”

“天下的武功无论是什么路数，其目的都是杀死你面前的敌人，武功是杀人技，不是过家家。”姬万清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留下了两个思考这句话意思的兄弟。

姬山在姬万清走了之后便喃喃自语道：“杀人技，武功是……是杀人技……是杀人技。”

姬平看着姬山不知道念叨什么，便问道：“大哥，你说什么呢？”

姬山这才回过神来，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场景，但是很快在脑中消失不见，但下一刻就看见姬山露出了笑容，轻声言道：“父亲说武功是杀人技，那其中的意思不就是说他想让咱们用武功去亲手杀了姬无忧吗，然后咱们两个人就能够成为姬氏的少主了。”

姬山越想越觉得自己对，姬平在一旁很是惊讶，吃惊地问道：“大哥，你确定父亲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确定！”

但是这次还真是姬山相错了。

姬万清说这句话的意思，只不过就是在和姬山还有姬平阐述了一下武功真正存在的意思，就是单纯分析为何自己的两个儿子打不过姬无忧的原因。

可能天赋和后天的努力是一方面，但是姬万清认为最主要还是对战切磋时候的态度，所以才会出说这样的话，但是没有想到就这样被姬山给曲解了。

很快，姬山一拍大腿，吓了姬平一跳，然后笑道：“我想咱们确实是应该去找姬斌那个老家伙儿看一看了。”

姬平心里面犯着嘀咕，但是也没有说出来，打小就是很听姬山话的姬平现在更不会说什么了。

当时在白天的时候，李睿达在离开了姬山的院子之后便悄悄地来到了姬斌的院子当中。

那个时候的姬斌还坐在大树的旁边喝茶，很是惬意。

李睿达走到了姬斌的面前坐下之后便小声言道：“我已经把话给姬山和姬平那两个小兄弟，我想现在姬无忧无论是不是回来认祖归宗的，恐怕那两个兄弟都不会闲着，肯定会针对姬无忧。”

“然后就一定会来找你，到时候差不多就可以开展咱们的计划了。”

姬斌缓慢地放下了茶杯，冷笑了一下，“我想姬山和姬平这两个人应该会是在今天晚上之前就会来找我，到时候我知道该怎么做。”

“无非就是这两个人给我画大饼，我还得欣然接下的路数罢了。”

李睿达点了点头，作势准备起身要走。

但是在这个时候，姬斌眼睛不抬，沉声言道：“我是我，你们是你们，咱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并无其他。”

李睿达转身离去。

曾经了李睿达可是姬斌手下的一个供奉，但从李睿达进入到姬氏之后，姬斌和姬万清等人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只不过就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而且姬斌还暗中调查了李睿达在内卫中的状况，很不好，自从年纪大  之后便没有再受到过重用，很多时候都是最为辛苦的活，也就是这次来到内卫当密探是最轻松的。

姬斌一看李睿达在内卫当中并不受重视，也就不愿意搭理李睿达，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晚上亥时，定昏以到。

果不其然，姬氏和姬平两兄弟真的按照姬斌所说的那样，来到了姬斌所在的院子里面。

现在姬斌的院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而且今夜晚上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恐怕到了后半夜也看不见多少的星辰出现，甚至月亮都没有往日那般的明亮。

站在姬氏神后面的姬平悄悄地言道：“大哥，咱们明日再来不好吗？非要等到晚上再来？而且我怎么还感觉姬斌这里有些阴森呢？”

姬山没有回头看姬平，而且自顾自的往前走，但是却发现这院子里面的房间没有一个是亮着的。

姬山的心里面不禁疑惑，暗道：“姬斌这老家伙儿不能这么早就睡下了吧。”

两个人走到大树下面的时候，就突然听见后边传来姬斌的声音，“两位少主来找我这个落魄的老头子做什么？”

姬山和姬平连忙回头看了过去，就看见姬斌两只手搭在前面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姬山笑道：“姬长老说笑了吧，我们两个人现在可不是姬氏的少主，他姬无忧才是。”

姬斌也回答道：“那我也不是这姬氏的长老，姬大少主也是抬举老夫了。”

姬山摆了摆手，然后沉声言道：“姬斌，我也不想和你打哑谜，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

“我们兄弟两个人这次来找你，是为了和你合作的。”

姬斌微微露出笑意。

姬山继续言道：“想必就算是你现在不是长老，但是也应该是知道了姬无忧回来的消息，所以……我想和你合作把姬无忧干掉。”

姬斌往前走了几步，“莎莎”的风声传入耳朵里面，有些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姬斌笑道：“我现在就是一个已经被罢免的老头子，而且我想不出来我为什么要和两位合作，你们的父亲现在可是姬氏的族长。”

姬山立马沉声言道：“就算是你被罢免了，但我可不相信做了这么多年长老的你现在的身边就一个心腹都没有，而且事成之后好处肯定是少不了你的。”

“什么好处。”

姬山冷眼看着姬斌，抑扬顿挫地言道：“姬无忧死后，少主之位便会我得了，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继承族长之位，其后定然恢复你长老之位。”

开门见山，其后画大饼，和姬斌白日所想丝毫不差。

姬斌抬起一只手，笑道：“我能等到你们上位族长的那一天吗？恐怕还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我都已经魂归黄泉了吧。”

姬平在一旁听的有些焦急，他不像是姬山这般在对待姬斌的事情很有耐心。

于是言道：“那你说该怎么做才能合作？”

姬山瞥了一眼姬平，暗自摇头，暗道：弟弟还是太着急了。

姬斌直了直自己年迈的腰板，然后走到了姬山的面前，凝神注视着姬山的眼睛。

其后言道：“老头子我想在姬无忧死了之后，你们两位其中一个人就要成为族长。”

姬山眼睛突然闪过一道精光，双手握成了拳头。

姬平狐疑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姬斌转过头不再看向姬山，而是注视着姬平，笑道：“逼宫便可做到。”

兄弟两个人感到不可思议，紧接着便是勃然大怒，横眉冷眼看着姬斌。

姬山更是声色俱厉地言道：“你想让我们两个人去谋害我们的父亲，就是为了姬无忧，姬斌你想的是不是也太美了点了。”

姬平更是在旁边更加的愤怒起来，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身上还有些颤抖。

喊道：“姬斌你个老家伙好大的胆子，竟然让我们逼宫我们的父亲，还是姬氏的族长，其心当诛！！！”

面对现在兄弟两个人气势汹汹地凝视和审问，姬斌倒是显的十分云淡风轻。

姬斌从兄弟二人的身边穿过，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我想二位现在应该还是没有想好该要如何与我合作，老头子我现在也不是很着急，所以还是等到二位公子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我吧，那老头子就恭送二位了。”

随后便直接走进了屋子。

姬山和姬平站在院子里面。

现在的姬山脑袋里面有些混乱，甚至是不知所措。合作这件事情必须去做，但是现在只能和姬斌合作。

但是姬斌开出的条件实在是让兄弟二人接受不了，姬平因为姬斌想要逼宫自己的父亲。

而姬山想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那就是和自己的父亲站在了对立面上，这样做真的能成功吗？

姬山虽然心思沉重，但是对姬万清却依旧有着一颗敬畏的心，小时候遇到自己举棋不定的时候便会找姬万清询问。

有时候姬万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会偷偷找姬木村想办法。

姬山仰望天空，叹气言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容我再想一想。”

姬平看着姬山犹豫不决的样子，便担忧地问道：“大哥不会真得要同意那个臭老头子的条件吧？”

“大哥那可是逼宫咱们的父亲啊，而且就算是成功了，凭咱们两个人现在的实力无论是谁都没有任何的资格坐在族长的位置上面的啊！”姬平劝说道。

姬山摆了摆手，示意姬平不用再说下去了，便一声不吭的带着姬平离开了小院。

吱嘎。

姬斌从屋里面探出头来，微微一笑，“你们两个人还是会再来找我的，到了那个时候看看你们怎么说。”

说完便关上的门。

此夜晚注定就是一个不眠的夜晚，现如今已经躺在床上的姬山还是久久不能忘掉自己父亲的那一句“武功是杀人技”的话，还有便是姬斌和自己提出的逼宫的条件来。

姬山想要尝试找出来一个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无论是对自己来说，还是自己的父亲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办法。

但结果很是遗憾，想不出来。

同样和姬山这样睡不着的人当然还有姬无忧了，虽然在白日的时候，姬无忧说自己已经没有事情了，但是这种事情当真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姬无忧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想法，让自己能够安稳地睡过去，但是一闭上眼睛就会开始回想自己和爷爷父亲三个人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尤其是在吃年夜饭的时候，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看着父亲被爷爷欺负的那种委屈的表情，姬无忧现在都能乐出来。

但是就是这样的爷爷竟然也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手，真是好狠的心。

刘正斌一早就看出来姬无忧并没有真的把事情放下，不过也没有问出来，虽然刘正斌不知道姬无忧遇到了什么事情。

但有些东西就是需要自己独自一个人去承担，而不是靠着旁边别人的帮助，只有自己的心里面迈过去了这道坎，才能真正地成长。

刘正斌忽然站在了姬无忧的门口，举起一只手欲想要敲门，但是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这只手，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嘴里喃喃道：“姬无忧，你连师傅去世，双亲俱亡，现如今世上一个亲人没有都能挺过去，那还有什么样子的坎过不去？”

说完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此刻在李睿达的房间里面那可是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面坐满了人，如果是姬万清在这里便能发现现在坐着的所有人全部都是内卫的密探。

这些密探来自姬氏五支十脉，全部都是各个支脉下面的供奉。而且现在的李睿达竟然还是坐在了主位上面，可见虽然李睿达在内卫当中不受重用，但是地位还是崇高的。

这个房间四方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是李睿达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建造二层的密室，一般人在外边根本就发现不了密室的入口。

李睿达率先开口言道：“诸位，老夫今日把大家叫过来是想要说一件事情。”

“现在姬无忧已经回来了，虽然还不知道他现在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是和姬氏少主还有族长的位置脱不了干系，现在姬无忧一回来，咱们本来就已经制定好的计划便不得不发生一些变化，所以这次把大家聚在一起也是为了商量商量对策。”

主位下面有一个刚刚进入姬氏不久的密探便沉声言道：“既然姬无忧现在回来了，那就不如把姬无忧给做掉，这样的人让内卫受到了多大的侮辱，前任的大阁领三次败北，全部都是因为姬无忧，现在就算是他不打搅咱们行事，那也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清风山。”

说话这位在还没有来清风山的时候便一直在京都内卫府里面，算是当初阎中贯的心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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