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类？
“还说自己是冤枉的吗？”老警察眼睛死死地盯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张天浩。
“真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挺老实的，这怎么手段这么残忍，就好像有杀父之仇一样。”旁边的小警察嘀咕着把一沓文件放在张天浩的眼前。
“签了认罪书吧，已经铁证如山了，你想怎么狡辩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说话的时候还斜着眼睛看了看完全傻掉的张天浩。
张天浩此时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视频里的那个人的确是他没错，一个人总不会连自己都认错吧？他现在都已经在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杀了那两个人。
迷迷糊糊签了文件，张天浩被两名民警押送进了看管犯人的临时囚室，铁栅栏外面坐着两个小警察，正盯着墙上挂着的一个不算太大的电视在看新闻。
新闻上正播放着几百公里以外的sc市昨天发生了一场4.0级的地震，虽然没有什么伤亡，但是在市中心以北一点的地方居然莫名其妙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脚印大概有五六辆汽车大小，现场正在采访一些声称目击了脚印出现整个过程的市民。
市民表示脚印就是凭空出现的，而画面一转，镜头又给到了一个教授模样的老年男人，那老教授分析可能是地震引起的地底塌方，至于为什么是一个脚印的样子老教授也只是摇头笑笑表示只是一个巧合，可能就是类似脚印形状的凹陷而已。
两个小警察看得津津有味，俩人有说有笑地在讨论是不是外星人来过了，然后他们的飞船是一个脚丫子的形状。另一个警察听了这话哈哈一笑，说：“谁会把飞船设计成脚丫子的形状？看着不觉得臭吗？”
“哈哈。”两人哈哈一笑，电视的画面此时已经转到下一条新闻了。
张天浩此时脑子才清醒过来，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收走了，他现在也管不了自己怎么脱身，只是想起自己的妹妹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家，心里一阵慌乱。
“警察小哥，求求你们，让我打个电话，我妹妹还在家等我！我得告诉她一声。”张天浩双手握着牢房的铁栅栏喊，结果警察没说话，身后和他关在一个囚室里的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黑脸男人先骂了一句：“他妈的，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张天浩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和自己一个牢房里还有其他人，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那男人个头有1米8左右，这对于只有一米六几的张天浩来说已经需要仰视了。那男的站了起来，走到张天浩身边，张天浩能闻到他身上有十分浓重的酒气，他走过来用拳头一下子怼在张天浩胸口，还迷迷糊糊地说：“你他娘的吓吵吵个啥？老子睡的正香，你是不是找死？”
张天浩被吓得退后了一步，坐在外面的两个小警察看上去也不大，玩心也重，回头对着那男人开玩笑似的说：“我劝你一个酒驾进来的就别惹他了。”
那男的一愣，打量了一眼张天浩这瘦了吧唧的样子说：“咋了？难不成这小子还是杀人进来的？”
小警察呵呵一乐说：“一把五厘米的弹簧刀，三刀弄死两个，其中两刀都是封喉，堪称职业杀手级别。”这俩小警察也是看过张天浩的那段录像，虽然他们也不相信这么一个小个子能三刀弄死俩人，但是视频里他手法熟练得让人汗毛直立。
男人一听瞬间打了一个冷颤，他虽然是喝多了，但还没到烂醉如泥的地步，这俩小警察就算想要骗他逗他玩也绝对不会说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来，于是他再看着张天浩的时候居然一个哆嗦没敢再说话，灰溜溜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张天浩此时也顾不了这些了，正好小警察也在外面，赶紧说：“警察小哥，求求你，让我给我家里妹妹打一个电话，我妹妹双腿残疾，不能走路，家里已经没米了，我得打个电话回家交代一下，要不然我妹妹......”说到这里，眼泪居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两个小警察面面相觑，这刚才看视频里这小子杀起人来干净利落跟拍电影似的，这会儿看着怎么这么废柴呢？这话没说两句还哭了？
“哎行行行，你可别哭，大老爷们的，人都敢杀咋还说哭就哭呢？我跟领导申请一下，你这罪也认了，证据也有，案情虽然严重但也不算复杂，估计让你打个电话回家交代一下还是可以的。”说着，说话的警察对另一个警察说：“你看着点他，我去请示一下。”
没过多久，警察回来了，手里拿着张天浩的手机，此时已经被用一个透明的自封袋装起来了。
“你说号码，我给你打，只能免提。”
“行行行！”张天浩赶紧抹了眼泪说了号码。
电话一响起来另一头几乎只响了半声就接起来了，电话那头张天爱哭声就传了过来：“哥！是你吗哥哥？你干嘛去了？这么晚了你也不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张天浩顿时心里一酸，无数的话哽在了喉咙，就好像被人生咽了好几个馒头一样又疼又干，鼻子更是酸得发疼。缓了半天才控制住情绪没有用哭声说出话来。
“哥哥突然要加班，对不起，晚上不能陪你吃饭了。”张天浩实在没法说出自己现在在公安局的牢房里这样的话，那样他妹妹会担心死。
张天爱听到张天浩没事，这才止住了哭声，鼻子还是有些哭泣以后的鼻音，问道：“哥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个问题问得张天浩差点又把眼泪流出来，这本来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提问，可是张天浩一下子被问住了，他现在可是杀人犯，别说什么时候回家，就是以后还能不能回家了都是个问题。
“妹妹，哥哥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了。”张天浩忍住眼泪说。
“为什么？”
“哥哥......哥哥要去外地学习一段时间，这不是老板刚给我升了店长嘛？老板给我安排的。”
“要多久呀？”
“一......一个月。”
“七月十七号之前能回来吗？”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
“能，那天是你的生日，哥哥一定会回来，等哥哥回来就是店长了，以后就可以给你买好多好看的衣服，带你吃好多好吃的东西了，等我回来......”张天浩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发现眼泪已经无声无息地在脸上决堤了，他努力压制着自己说话的语调，不让妹妹听出来他已经哭得一塌糊涂。
“天爱，你听我说，床头的抽屉里有我给你的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省着点用，有什么问题就给小胖打电话，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一定会帮你，还有，你要按时吃饭，你要......”张天浩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有太多的牵挂和不舍，有好多话要说，可是一下子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天爱，我......我一定会回来！”说着，张天浩按掉了挂机的键子，就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刹那，他似乎听到了妹妹还在电话里喊了一声“哥”，她还有话要说，可是他却已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这哭声震天动地，撕心裂肺，那两个小警察都懵了，牢房里那个醉汉缩在角落里吓得都开始发抖了，心想着这小子要是心里崩溃搞出什么兽性大爆发什么的自己不是第一个扑街的吗？此时心里早就开始阿弥陀佛真主保佑什么的把这辈子知道的神仙都叨咕了一遍，求老天爷别让这小子发狂。
张天浩哭了一阵，俩小警察也没管，这种杀人犯他们见得不算太多，但是就张天浩犯的这事多半是一死，一个将死之人在他们这里哭上一会儿他们倒也没严苛到这也不可以的地步，再加上张天浩这样子真的不像是个能杀人的人，这俩小警察都有一点开始可怜他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了三个人，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两个小警察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那两个黑西服男人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局长。
“就是这个小子。”局长看着蹲在地上的张天浩说。
黑衣人点了点头，问了句：“手续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问题人我们带走了。”
局长表情不太好看，说：“已经和上面核实过了，手续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们那个什么黑盾局的好像科幻电影里才有的部门名字我是真的没听过。”
黑衣人冷声说道：“你这个级别不该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手续没有问题的话就赶紧交人，我们很忙的。”
两个小警察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紧着看局长的脸色，公安局的局长性格一般都比较刚强，吃软不吃硬的很多，可是他们这个局长可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可是现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十分难看。
僵了一小会儿，一个小警察还是忍不住问了：“头儿，这......”
“没听到吗？放人！”
就这样，张天浩被那两个黑衣人从牢房里架着两边胳膊就给架了出来，俩人动作十分粗暴且力气极大，张天浩这小身板哪受得了这个？疼得直叫唤。
俩黑衣人像没听到一样，架着张天浩出了公安局的门，直接来带一辆黑色的押送车后，开了车门以后张天浩就被人像扔死猪一样扔进了押送车的车厢里。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紧接着就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张天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下看去，押送车里光线很暗，他刚进来视线没有适应，不过他隐约还是看到押送车的左右两边坐了大概有五六个人，押送车后车厢分为两节，他们在的位置是后面一节，两节车厢中间有隔板，看不到前面坐的是什么人。
只听有人说：“这是最后一个了吧？”
“嗯，回收工作总算是完成了，他奶奶的，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咱们干。”
“可不是。”
说着车子开始移动，张萧何眼睛逐渐开始适应了一些车厢里面昏暗的光线，扫视了一下四周，车厢里一共是四个人，一个胖子看上去有二百多斤，白胖白胖的，靠在车厢上正在睡觉，他旁边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姿色的女人，不过头发衣服都有些凌乱，看不出有什么美感；对面坐着一个老头，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看到张天浩坐在地上，笑呵呵地说：“小伙子，别坐在地上，来，这有座位。”说着伸手就把张天浩从地上拉了起来。
车厢里另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上去年龄不大，身上有点脏，像是被人按在地上打过一样，双手抱着膝盖，脑袋埋得低低的，很安静，看不出来是睡着了还是在小声啜泣。
“小伙子，你是犯了什么事儿了？”那老头问。
“他们说我杀人，可是我没有。”张天浩说，结果对面那女人呵呵一乐，用一种十分妖艳的语气说：“都到这里了就别喊冤了，谁不知道谁呀？我杀了人，是我的嫖客，玩完老娘不给钱，老娘一生气就给他咔嚓了，结果送医路上失血过多嗝屁了，真是衰到家了。”
那老头对张天浩说：“你别听她说的，我叫刘海狗，大家都叫我狗爷，你放心，我不是杀人进来的，我是给人送快乐的。”说着，干瘪的脸上还挤出了一个别扭的笑容。
对面那个正在睡觉的胖子突然“呸”了一声：“丫的卖粉就是卖粉，还送快乐，你要是送快乐那花子妹妹还说自己是安全套的售后服务代表呢。”
旁边那风**人噗哧一乐，显然“花子”就是她的名字，想她这种女人用真名字的很少，知道个代号也就算可以了。
那胖子眯眯着眼睛，他眯眯眼睛全都是因为胖的脸上的肉都堆在一起了，所以眼睛才好像睁不开了一样。
“我叫肥唐，那老头要是说他是给人送快乐的，那我就是人类社会关系与金融合理调配工程师。”
“那是什么？”张天浩问。
刘海狗说：“他丫的就是一职业骗子，骗了一家上市公司二十几个亿，人家老板倾家荡产也要弄死他。”
肥唐双手一抱拳：“过奖了您。”
张天浩在心里重新捋顺了一遍这几个人，妖艳女人叫花子，是个做特殊服务的女人；刘海狗狗爷是一个毒贩；胖子叫肥唐，是一个骗子。张天浩看了看角落里那个低着头的人说：“他是怎么回事？”
刘海狗说：“他是个小偷，偷了人家一个二手的破手机，销赃的时候被失主逮个正着，先揍了一顿才报的警，不过说也奇怪，就他这点罪怎么也和咱几个弄一起了？”
汽车还在行驶，张天浩问：“你们知不知道咱么这是要去哪？是监狱吗？”
肥唐说：“去哪我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监狱，那老狗不是第一次‘进宫’了，你给大家说说是咋回事？”
刘海狗说：“我他娘的哪知道怎么回事？上次我进宫可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当时让人一棒子打晕了，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关看守所了，哪像这样神神秘秘的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好像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车子又开了好久，肥唐实在坐不住了，小声说：“哥几个，那有个小窗，咱看看咱前面坐的是啥人，也好知道咱们是要去哪，这要杀要剐你好歹有句话呀，这带着咱们跑了快一个小时了，难道这帮人还打算把咱们就这么关在车里饿死不成？”
正说着，肥唐刚要透过前面那个巴掌大的小窗往前面看，突然车子一下子停了下来，由于惯性，肥唐那张胖脸直接乎在了两节车厢中间的隔板上，疼地他正要开骂，结果车厢后面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股强光照了进来，几个人都是本能一抬手臂挡了一下，肥唐也没看清外面是谁眯着眼睛就开骂。
“妈的，要杀要剐你们说句话，你肥爷我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你们这......”刚说一半，几个人还没等适应光线就听到几声枪响，众人一惊，肥唐突然嗷嗷惨叫了好几声，待众人看清楚外面的人，居然都是穿着防弹衣端着枪的特警，而肥唐此时已经脸朝地趴在了地上直痛地直扭身子，像是一条特别肥的蚕虫。
“你们要干什么？”张天浩惊恐地看着外面的人，刚才那一直抱着膝盖的男孩此时看到肥唐中了枪，突然发了狂一样跳了起来就要往外冲，口中喊着：“我就是偷了个手机！你们送我去监狱，去哪都行！我不想死！”
结果他刚站起来没跑两步，外面的子弹便如雨点般打了进来，这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没地方可以躲避，张天浩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喊：“他们是要在这里打死咱们。”
可是说话的时候什么都晚了，车厢就那么点的空间，一个人站着都直不起腰，现在子弹扫射进来张天浩只觉得自己全身剧痛，已经数不清自己中了几枪，意识渐渐模糊，到最后，子弹打在身上他能感受到那种冲击力，但是已经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了。
就在周围那几个人都倒下去的时候后，张天浩最后一丝意识看到车外面那两个带他上车的黑衣人用手捂着嘴巴，说：“回收完成了，可以报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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