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审问/战争鼓动
“呸！走狗！”一位年纪不小的长老用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踏在他身上的法师，朝他的兜帽吐了口唾沫，手上的咒文若隐若现。
“啊～！”长老的手腕发出骨骼断裂的脆响，法师把脚从他扭曲的手腕上移开，低吼道:“老实点！”
“说的什么鸟语！”长老捧着手腕，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屈服。
一个闪着荧光的牢笼突然在法师周身出现，将他圈在里面。他大惊失色，牢笼突然收缩，将他的身体绑的牢牢的，跪倒在地无法动弹。
“sa luo……”法师抬起头，挣扎着想咏唱禁咒，一只瘦弱却有力的手掌按在他的脑袋上，把他的头狠狠的按在泥里。
“撒，撒，撒你个大头鬼！最讨厌当法师的了，施法的时候跟神经病一样嗷嗷乱叫。”尘恒摘掉他的兜帽，拽着他的头发把头从泥里拉起来，戏谑的注视着法师狼狈不堪却愤怒至极的脸:“哟，还挺年轻的，怎么会去信伪神棍呢？”
“li……”法师又张开嘴，尘恒翻翻白眼，迅疾的抽了他一嘴巴子，把眼珠子凑到他眼前，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狰狞模样:“没让你说话就别他娘的张嘴！”
年轻的法师吞了吞口水，乖巧的点点头，眸中露出了恐惧。
“尊上……”长老重重的松了口气，单膝跪地:“晚辈办事不利索，还行尊上恕罪。”
尘恒摆摆手示意无所谓，瞅了眼他歪曲的手腕，把目光移向青年法师。
他突然揪住青年的衣领，几个箭步窜到山崖边，一只手拎着他，把他提到悬崖边。
这个法师明显没经历过生死，死死的抓住尘恒的手不放，求饶似的喊叫着，面目表情充满了对生存的渴望，两腿乱蹬，眼角渗出了泪水。
“放心，我不会轻易弄死你的，只要你不耍花招，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尘恒脸色淡漠。他早年下过西洋，去魔界溜达过几年，对多重语言都有所掌握。
法师吸了吸鼻子，欲言又止，好像很为难。
尘恒摇了摇头，一松手把他丢了下去，青年凝滞的表情渐渐远去，紧接着就是杀猪一样的惨叫。
“尊上！”长老大喊:“那是情报啊！”
尘恒背着手立在崖边，并没有理会他。
突然，一只巨大的仙鹤从山下腾空飞起，把青年随意丢在尘恒身旁，降落在山顶上淡定的梳理自己的羽毛。
青年显然吓坏了，浑身抽筋似的抖动，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脸色惨白，眼睛也大睁着，半天不眨一下。他把身体蜷缩着，尽量让自己贴在地面上。
“我说的是不轻易弄死你，该下手的时候我是一点都不会顾忌的，明白么？”尘恒蹲在青年身旁，拍着他的背，以威胁的口吻说。
青年小心的看了眼波澜不惊，却暗藏杀机的尘恒，绝望的闭上眼睛，声音都在颤抖:
“我说……”
远离禁区的一处废弃天台上。
“人我带出来了，你看是不是这土鳖？”班塔抓着李芸龙的脖子，把他的脸凑到摄像头前。
“应该是吧……废柴，你看看，带错没？”屏幕中，列车上的宋黎扭着正呼呼大睡的炅阳。
“啊？噢，没错……”炅阳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倚着座椅，懒洋洋的继续他的午觉。
“交给你喽。”班塔踢了一下李芸龙的腿弯，让他跪在地上，自己坐在一旁默默监视。
李芸龙深深望了眼一直没什么表情变化的班塔，额头上划过一滴冷汗。
“据说你是部队s的军官，是么。”宋黎带上耳机，压低了声音问到。
李芸龙十分谨慎，不敢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这个军队，是干什么的？”
李芸龙沉默了，似乎是在迟疑该不该泄露。
冰凉的枪管抵上了他的后脑勺，他打了个激灵，连忙慌慌张张的说:“实验，抓人，清除，暗杀，会长叫干什么，咱就干什么。”
宋黎眼中寒光一闪，微微点头。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2008年7月3日，乌拉尔山脉的任务行动，可曾参与？”
李芸龙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摇摇头:“10年前，咱还是新兵，不给分派出境任务。”
“对该任务可有了解？”
“s做任务不留痕迹，不保存档案。”
“是否有长期的人体改造实验？”
李芸龙张了张嘴，像是在顾忌什么，又闭口不言。
枪口顶的更用力了，他还清晰的听到了上膛的声音。
“他娘的，反正都死刑了，怕个卵子！”李芸龙一咬牙，小声的从牙缝中挤出字眼:“最终武器……s计划……”
“实验内容，实验对象，实验过程！”宋黎渐渐忘记了控制音量，情绪渐渐激动起来。
“内容……好像是多天赋移植培养实验，对象真实身份不明，代号[summer]，过程一无所知，近期他有战斗任务。”李芸龙摊手:“这是我知道的全部东西了，我的职位不算太高，权限不够。如果嫌情报不够的话，大可一枪打死我。”
宋黎注视着李芸龙的眼睛，良久，他叹口气:“你走吧。”
班塔把枪从他头后移走，收起枪和笔记本准备离开。
“走？”李芸龙苦笑着:“只怕是无路可走，死路一条……”
楼下不时有警车飞驰而过，区中心的大厦上也报道了越狱袭警的消息，由于班塔一直带着兜帽，所以面目不为人知，可李芸龙不一样。现在他只要还在科都内，就难逃一死。
班塔冷漠的看着他，两人沉寂了一会儿。不久，班塔把那副不属于他的表情收了起来，微微一笑。他从鼓鼓的包袱中掏出一副带着长条状的方铁盒子的装置和一些皮带，穿戴完毕后，把怀敞开:“来吧，送你一程，如果不嫌弃我是个爷们儿的话，嘿嘿。”
李芸龙愣了愣，他重新审视了一下班塔，此时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变为了一个和煦的小胖子。他摸了摸脸，生的希望和喜悦重新在这个身经百战的年轻老兵心中燃起。
“谢……谢谢。”李芸龙搭住班塔的肩。
“抓稳喽。”班塔从装置中掏出两个像是枪一样的东西，有扳机，又像是剑柄。“看动漫看到这个挺炫酷，就试着还原了一下，是叫〔立体机动装置〕吧。”班塔最后确定了一下穿戴，像是有些惋惜:“那是一部好作品，只可惜被禁掉了。”
“不是很懂动漫，不过被禁的应该不会是好作品吧……”李芸龙暗想。
“我只把你送到境外哦，剩下的就自求多福吧。”班塔扣动扳机，一条绳索从装置中喷射而出，勾住了对面的建筑。“科都里上海挺近，那儿虽然科技比这里落后了点，不过是个蛮富庶的地方，实在不行，你可以继续去当兵嘛。”他伸伸腿脚，大吼:“走了！”然后纵身一跃。
“慢着，这玩意儿这样用的？”李芸龙大吃一惊，不过他经过专业的飞行训练，迅速调整好了心态。
装置后面喷出大量气体，给他们空中推进的动力。两个身影在高楼林立的科都中不停飞荡，因为渐暗的天色竟无人注意。
定玲正派，总部大帐篷。
部分进行灵晶柱摆放任务的长老或高阶子弟在此集合，一部分席位则空着，显然不是刻意缺席。宽大帐篷中的人有超过一半的人都受了轻重程度不等的伤，但气氛基调是一致的:沉闷，悲伤，恐惧，哀叹，愤怒……仇恨。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尘恒面无表情的步入帐篷，身后跟着脸色难看的李陌陌和另一名女生。。众人的目光一起聚到他身上，目送着他走上首席。
“汇报伤亡情况。”尘恒说。
“本次正式参加任务的共108人，科都杨一凡携带侍从一名，共109人。在场人数共71人。不在场人中，濒死急救者5人，其余全部失踪。在场人数中，23人重伤，17人轻伤，11人终身瘫痪。其余人毫发无损，报告完毕。”那个女生读着报告书。
“任务完成情况。”
“本次任务共108个目标，完成目标62个，回收目标25个，其余全部被毁坏。”女生合上报告书，付俯下身给尘恒作揖，退出了帐篷。
听着这个数据，帐篷内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出声，一个个都低下头去，先前的那些情绪在他们的脸上表现得愈发明显起来。
“如你们所见，我们的敌人，不，三界的敌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尘恒难得严肃了一次。“我们的损失是惨重的，因为参加这次任务的都是道中精锐，每一个都需要数十年的培养，极高的天赋。每失去一个这样的精锐，我们就相当于损失了一大笔财富。”
众人瞄着那些空出的席位，轻轻的叹息声从他们中发出。
“我很讨厌开什么正规会议，搞得气氛那么沉闷。可我这次不得不那么做，因为这次动乱的本质不仅是我们内部出现了分歧，出现了叛徒，还有邪神的走狗像我们伸出了爪牙。”尘恒的目光凌厉起来:“最大的邪教会之一，圣穆式十字教会，他们才是真正的病原体。”
“邪教会的力量是强大的，他们每个人都拥有无与伦比的神之力，虽然薄弱的不能再薄弱，只有一丝甚至更少。但恕我直言，也足以击败在座的大部分人，这就是人与神之间恐怖的力量差。”
“过去邪教会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魔界，因此魔界从三界的领跑者跌落为蛮荒腐朽，混乱之地。所有的法师都在奋勇战斗，天使联盟也从未退缩，但他们已经转变了目标，他们盯上了道界这块肥肉！他们认为道界已经是落魄的老家伙，完全没有可以阻挡他们的力量。”
各个长老们开始窃窃私语，有的面露忧色，有的则满面豪情。
“也许，我们比先辈相差甚远，也许道界如今实力大不如前，但我不认为他们就可以这样把我们看扁，因为是我们道界，率先为人类扛起了抵抗邪魔入侵的大旗！我们是三界的元老！”尘恒说到激动处，举起拳头:“天使联盟阻挡了邪教会数百年，咱们定玲道，咱们道盟，会比他们差么？”
“不会！”众人的声音撼动了大帐篷，甚至撼动了整个营地。
“先人无上大道之志，吾等必以命传承！”尘恒高喊道。
“先人无上大道之志，吾等必以命传承！！”
“现在下达盟主令，紧急召见道盟所有成员，因为这次袭来的不只是这些堕神使，死神和堕天使迟早也要现身！”尘恒厉声喝到。
刚刚还气氛高亢，热血沸腾的帐篷内，突然像被泼了冰水一样冷静下来，所有人都脸色都唰的一下白了，一些年纪稍大的老前辈，瞳孔中甚至迸发出了无限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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