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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的开始


这里的城市和我记忆中的五十年代简直一模一样,我竟有幸能够见到那个年代的繁华和纯真,不是在照片上,而是用我自己的双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我穿越了?或是说...重生了?

        少校的车子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现在是雨天,而且还这么晚了,大街上竟还有这么多人。人们脸上的表情既不开心也不难过,每个人都像是别人欠他钱,而他自己也欠着别人的钱一样。车子拐进了一条小道里,几个人从垃圾桶旁边站了起来,不然这可能会撵到他们的脚,少校不愉快的对司机说道:“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司机回答他:“前面的路正在施工,少校先生。”

        少校的车子也让我觉得眼熟,和甲壳虫似乎是同一个公司生产的。

        车子在笔直但却狭窄的小路里行驶着,前面的每个人都贴着墙给车子让开了路,在经过第二十五个人的时候,霓虹灯的光辉再次照到了我的脸上。然后车子在一栋法式建筑前停了下来,持枪的门卫过来为少校打开车门。

        我依旧被架在那两个士兵的中间。建筑里面浪漫典雅的风格和我身上的衣服成了鲜明的对比,所有人都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我,一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娇笑着扔给我一块手帕,没等我向她道谢她就转身继续打扫着书架。有个清洁工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因为我们的鞋底沾满泥泞。

        走在前面的少校忽然回过了头,说道:“你们先带他去医务室洗个澡,做个全身检查,然后给他找套干净的衣服。”

        接着我就被带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门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黑色的大字写着:“一丝污垢都可能要了你命。”我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因为我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要了一万个人的命。士兵打开了房间的门,一股关于‘医疗’的特有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这让我在这个整洁干净的医务室里像个巨大的细菌一样。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我,一个正在喝水的医生差点把水喷出去,而一位护士则满脸不开心的看着我们带进来的泥垢,一个在把白大褂套在军服外面的医生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刑讯室。”

        “长官,库奇少校叫我们带他来做全身检查,他是个病人。”

        “好吧,赶快把他扔进浴室里去,然后叫几个清洁工过来。”

        两个士兵把我拉进了浴室里,拉上帘子后让我把衣服和身上所有的东西都递出来。然后他们又问我能不能自己洗个澡,我回答道‘可以’,于是两条毛巾和一块肥皂被扔了进来,我有气无力的开始洗起了澡。

        我先检查了一遍自己,发现除了那道很长的伤口外,身上还有不少小伤口和一块块的淤青,怪不得我一活动起来就觉得全身疼痛。

        浴室没有热水,我只好用冷水胡乱的清洗了一下自己,到身上至少看上去很干净的时候就不洗了,这时那两个士兵回来了,他们把一套干净的病服和便服放在了外面。我擦干身子后立刻换上了病服,因为这个冷水澡实在是太冷了,我的牙齿都开始打起架了。

        我刚从浴室出来,一个清洁工立刻进去开始打扫,我还发现医务室的地面也被清扫了一次,并且重新喷洒了一次消毒水,带我过来的两个士兵也换了套干净的军服。他们身上的军服看起来和西服的区别不大,但却令人觉得风格更为肃穆,还带着一种威严感,再加上装饰和军徽后,不得不说真是帅气到掉渣了。当然,对长相和身材的要求不低。

        我接着又被拉刚才那个过来问话的医生的对面,现在他对我的态度比刚才好多了,也许是因为我清洗了一遍自己,所以形象上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了。医生让那两个人先到外面等候,然后叫护士过来给我打了一针,他问我:“你伤到哪里了?”

        “我...我的肋骨好像断了一根,然后我的全身都很疼。”

        医生用一根手指在我胸口戳着,他每戳一个点就会问我一句:“你感觉到疼了吗?”我摇了摇头,他就换个位置继续戳着,“这里呢?疼吗?”我点了点头,于是他回头对护士说:“带他去拍个x光片。”

        我脱口问道:“x光?你们连这个都有吗?”

        医生这次对我笑了笑,有点自豪的说:“爱尔曼的x光技术可是领先了世界五十年呢。”

        我跟着一位漂亮的护士小姐离开了医务室,转身走进了隔壁的房间,这个屋子里也有不少人。护士叫我躺在x光设备那里,我躺上去之后就不安的看着她,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别出什么意外。因为我听说电离辐射对人体的损伤非常广泛,而且难以预测,在这个看起来医学并不发达的地方,躺在这样一台设备上让我内心很慌张。

        护士看出了我的紧张,她柔声的对我说:“别紧张,我们这里的光机从未出现过意外。”这就表示其他地方出过意外了?不过她甜美的声音和舒心的笑容确实让我稍微放松了一些。

        护士边调试着设备边和我谈话,她问我:“你看起来很年轻,今年有多大了?”

        我如实回答她:“18岁,几个月后就满19了。”

        她有些忧郁的说:“我的弟弟和你一样大,可是他正在军队里服役,我真的很担心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是战争...啊,真糟糕,你有三根肋骨断掉了。”护士小姐发觉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立刻转移了话题。

        “我总是感觉呼吸和说话都不太舒服,原来是这样啊。”

        护士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感觉不到疼痛?或是其他的什么异样吗?”

        “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断了三根肋骨,我以为自己只是太累了才会这样的。”

        护士带我回到了医生那里,而医生则建议我立刻接受治疗,并对我说‘你感觉不到疼痛才是最危险的信号’。然后他开始为我处理起了伤口以及用胸带固定之后他对少校的随从交代说我必须留在这里,等我的伤恢复好之后再由你们处理。

        不过很巧的是,库奇少校刚好来了,他先和为我诊断的医生握了手,约定好下个休息日一起去郊外钓鱼,还问候了一下医生的妻子,看样子他们是好朋友。库奇少校这时又望着我,亲切的对我说:“年轻人,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先生。”

        “你能活动吗?如果不能的话,我们在这里也行,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医生打断了少校的话:“这里是我的地盘,他还能走,让他跟你走吧。”

        我站起身表示自己可以走,少校和医生互道一声‘明早见’后,带着我和他的随从离开了医务室。一路上少校一言不发,他的两个下属和他一样不做声,把我夹在中间向前走着。我们一直顺着楼梯走到了这栋建筑的顶楼,足有十层,我爬得上气不接下气。

        让我意料之外的是,库奇少校的办公室很小:两张书桌,一张会议桌,一个大书架,上面摆放着不少书籍,几把非常漂亮的皮椅,一面红黑相间的旗帜挂在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旗帜上图案是个十字架,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国旗。

        办公室里面早就有个人在等着了,这个人有着一张干净光明的脸,他站起身向少校敬了个军礼,然后除了他和少校之外,所有人都离开了办公室。

        少校开口说道:“这是史兰达上尉,年轻人,我们有些话想问你。坐下来,慢慢谈。”

        少校和史兰达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开始盘问我起来,史兰达一边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一边对我提出问题。

        “你的名字,还有年龄。”

        “施海勃·乔森,十...十九岁。”

        “你的家乡是哪里?”

        这个问题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我确信他一定不知道慕尼黑或是佛罗里达是什么地方,但我确实自己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的城市名称我也不了解。

        “你——来自哪个国家?”史兰达不耐烦的说道,但是少校却制止了他的情绪发作,他和颜悦色的重复了一边史兰达的问题。

        终于,我编不出任何借口和理由,所以只能和他们说实话:“我来自慕尼黑。”

        “慕尼黑?那是什么地方?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国家或是城市,或是地区。”史兰达对少校疑惑的说,他甚至还拿出了一张地图。

        “年轻人,你难不成忘记了自己的家乡?”我觉得少校应该认为我失忆了。

        “少校先生,我不是爱...尔曼人,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是来自什么地方了。”我干脆装作了失忆的样子。

        “你是不是弗朗派来的间谍?别装傻了,不然我会让你尝尝刑讯的滋味。”史兰达又似乎认为我是间谍。

        弗朗又是什么意思?是人名?还是国家名?还是个恐怖组织的名称?无论是什么问题我都会一头雾水,我唯一庆幸的就是这里的人至少是讲英语的。少校抱着手臂对史兰达使了个眼色,史兰达对他点点头,又质问我:“你的爱尔曼语是从哪里学的?”

        “啊?我...我从小就会说。”这个世界中的英语被称为了‘爱尔曼语’

        “好,如果你从小就会讲的话,那你一定知道爱尔曼方言中最长的单词怎么读,你读给我听一遍。”史兰达得意的看着我,他似乎认定我一定答不上这个问题。

        他说的是英语中最长的单词吗?我回想了一遍,最后准确无误的读了出来。

        少校认同的看着我,而史兰达对我的怀疑也明显降低了不少,不过他依旧板着脸对我说:“跟我走吧,乔森先生。”

        少校同情对我说:“看样子你不是间谍,你一定是爱尔曼联邦的人,只是你...可能失忆了。”

        于是我被带到了一个真正的审讯室里,就在这栋浪漫的法式建筑的地下二层。所有流程直接被跳过了,我直接被命令坐到一张插满电线的铁椅上,两个人过来在我的腿上、手臂上、胸前、腹部和额头贴上了电极片,接着他们按下了椅子上的一个按钮,我立刻感受到全身通满电流,虽然这可能和电疗差不多,但我却疼的差点叫出来。史兰达告诉我这是一台测谎仪,接下来我说的话必须保证100%是真话,不然电流将会自动加大,铁椅就会变成电椅。他骄傲的对我说这台测谎仪从没有失误过,已经有十五个间谍死在这张椅子上了,我不希望你是第十六个。

        而我却想说:那你们问我单词的问题干什么,直接到这里来啊。

        审讯开始了,几个人站在一堆类似计算机的后面调试着,史兰达对他们示意之后,大声的问我:“你是爱尔曼人吗?”

        我平静的回答他:“不是。”

        “你的名字是叫施海勃·乔森?”

        “是的。”

        “爱尔曼联邦的国庆日是几月几号?”

        “不知道。”

        “你的出生地?”

        这个问题我想了想,回答道:“德国—慕尼黑”

        我看到史兰达和库奇少校疑惑的盯着对方,他们显然不知道德国慕尼黑是什么地方,但我却没有像史兰达所说的那样被电死在铁椅上,史兰达走过来检查了一遍铁椅,然后他转头对库奇少校说:“没问题,他没有撒谎。”

        我重新坐了回去,史兰达继续提问了我八九个关于这个世界的问题,我全都回答他‘不是’或是‘不知道’。

        史兰达最后的问题是:“你是个间谍吗?”

        “不是。”

        库奇少校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对史兰达说:“上尉,我们冤枉了他。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一定是因为什么意外而失去了记忆,但我们却在这里折磨他。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了,你让接管部门处理一下,帮他回家。”

        史兰达点了下头:“明白了,少校先生。”

        现在我的全身又因为这个刚做完的‘电疗’而疼痛起来,我被两个人从椅子上扶了下来,史兰达有些愧疚的对我说:“小伙子,你感到哪里不舒服吗?”我缓缓的回答他:“我现在全身都疼,特别是胸口这里。”

        库奇少校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对了,他的肋骨断了...”然后他命令扶着我的两个人把我送回医务室去,他和史兰达一起跟在后面。

        我实在抬不起腿走上楼梯,库奇少校立刻又叫来了两个人,于是我躺在一张病床上被四个人抬到了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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