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间炼狱
我化作地狱的恶魔。
那我愿做你翅膀。
不，我要把你留在人间，留作唯一的挂叹。
—————火中飞舞的樱花一丝浓烈的腐烂恶臭笼罩在树林上空，而气息的来源并非来自这树林中的一具具尸体。
尸堆之中，站起来了一个人，犹如地狱回来的恶鬼，满身是血的他呼吸着污浊的空气。
“师傅，你到底干了什么！”易感到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总感觉心中被活生生地挖去一块。他回想起岚打晕他前看到的景象——三枚火箭飞向村子的方向。
易暗叫不好，赶忙捡起幽梦和护目镜就往村子跑。他在内心祈祷，火箭的目标不是村子，只是方向一样。但越往村子的方向走，那腐烂臭味就越重，他内心的不安也越强。他仍心存侥幸，内心大喊着一切安好。
“大师，你要活着回来陪我玩啊。”那个孩子的话语就像石头，荡漾起他的思绪。但他不能分神，摇摇头，将复杂的思绪摇出脑海。不知是内心的不安还是空气的污浊，他越发感觉双脚越来越无力，心脏的地方也越来越痛。
“快到了，快到了，等我。千万别有事啊！”易说出了声。
他往不远的天空望去，瞳孔不禁一缩———漫天黑烟！他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令人绝望的答案。
跑出树林，眼前的景象如同铁锤，将他的思绪砸碎。
易跑不动了，他缓缓的跪在了地上，“人间炼狱！”这是他最后的想法。空白的思绪已经不容他再思考些什么了，他吃力地站起来，双脚剧烈地颤抖，艰难的向村子走去。
村子，已经不能被叫做村子了。村口的牌子只剩残渣燃烧着，一具尸体，形态模糊的尸体躺在村口的路上。易颤抖着走到他身旁，恶心的已经腐烂的面容令人作呕，如同瘟疫，侵蚀了脸一般。
“生化武器！”易的脑海中浮现出黑默丁格的话语，如同瘟疫与瘴气侵蚀。易的双眼变得血红，愤怒已经让他接近疯狂与崩溃，仅仅是村口，尸体的面容就如此狰狞。他仿佛没有勇气走进村子了，但他还是得进。
村子燃烧着大火，绿色黑色的烟雾交融着飘向天空。易踏过已被烧焦的木头，脆响在他听来格外刺耳。大街上，村民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死相更是狰狞。而他们的相同之处，都是双手掐着脖子，舌头因为恶心而伸出嘴外。可想他们死前所遭受的痛苦。
隐隐约约，易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急忙寻找声音的来源。他带上护目镜，一个微弱的光点在显示水晶上呈现。他走向光点，走进了一间屋子。哭喊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易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孩子。
“大师，要活着回来陪我玩哦。”
就是这个孩子，那个要他陪他玩的孩子。
“别！别过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灾难过后庆幸，而是如同瘟疫的畏惧。
“我是，易啊。”易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以为孩子受到过度的惊吓，只是暂时情绪失控了。于是他就缓缓的伸出手想抚摸孩子的脸，以此安抚他的情绪。
“啊啊啊啊啊啊啊”孩子突然尖叫起来，一把推开他逃了出去。
易见状大吃一惊，也急忙站起来追了出去。孩子疯狂地跑着，就像逃避着瘟疫，逃避着，恶魔！
“别，别追我！别过来啊！”尖锐的呼喊声刺破苍白云，刺穿空气。
孩子一直跑，往村子中心跑，往易的房间跑。“大师，你怎么还没回来！妈妈都死了！村里的爷爷奶奶都死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啊！”孩子疯狂地呼喊着。
易在这一刻明白，孩子疯了。死亡的不期而至，犹如炼狱的村子摧毁了孩子的精神。他也突然明白，孩子为什么要逃跑了———绿色，毒雾已经成为他永恒的梦魇，易绿色的衣服，绿色的护目镜无一不令他感到畏惧。
孩子已经快跑到易的那间小屋了。
“警告，警告，接近污染源！接近污染源！”护目镜发出警告，他看到不远处，他的屋子旁的弹坑，三枚火箭冒着绿烟。
“回来！”易大声的呼喊，毒物已经对他造成了影响，加之与岚战斗时留下的伤他已经没有什么体力了，不然以他的速度怎么可能连一个孩子都跑不过。
“啊！”孩子看到了绿雾，停住了。易一看，叹了一口气，准备加快速度去把孩子拉住。
孩子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神让易永远无法忘怀。绝望得犹如面临地狱，背后却又恶魔一般，这真的是孩子该有的眼神吗？易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停了。
“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孩子彻底崩溃了，他纵身冲进了绿雾，毒烟立刻开始侵蚀他的身体。易停在原地，看着孩子的身体慢慢的在毒烟的侵蚀下露出白骨，凄惨的叫声一直不停。最后，在易眼前，他化作一摊白骨。
“不！”易摘下护目镜，想要看清这一切。但他感觉双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没有去擦。他看不清了，仍然没有去擦。慢慢的，那股液体流进他的嘴里，一股腥味传来。
“血吗？真是神奇。”易用平淡的语气说了出来，但充斥了绝望与愤怒。
“易，控制住自己。虽然，这很难。”幽梦语气中充满了悲伤。
“他就这么死了，在我眼前。”易没有听见。
“易！”幽梦感受到他内心的变化。
“怎么会这样，村子怎么会这样！”易歇斯底里。
“……”幽梦沉默了，她找不到理由让他冷静。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易的话语惨然无比。“多么漂亮的一个村子，就这么没了？”他发出一声疑问，仿佛不相信眼前已经成为事实的真相。
“这是人干的吗？”易再次发出一声疑问，“这不是地狱吗？”
血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幽梦的剑身。
“如此浓郁的恨意与忧伤，哎。”幽梦发出一声悲鸣。她也被易的情绪所感染，没有再出声。
“就这么毁了。”易站了起来，但没站稳又倒了下去。“他说的对，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剑魔的面孔浮现在他眼前。
“你还有我。”幽梦散发出温和的紫光，想安慰一下易。
3
易终于站了起来，捡起护目镜遮住了血红的双眼。他的心已经被仇恨所蒙蔽，犹如陷入无尽的黑暗。
”生化武器是吧，我会找出使用者的。”易将幽梦插回刀鞘，但插不进去。
“怎么了？”易看着幽梦。
“拿着我吧，让我体会你的心情。”
易惨然一笑，慢慢走向村口。
“易大师，您一个人没有问题吗？”
“大师，注意安全啊。”
易想起村民昔日的话语，看着他们如今的尸体。狰狞的面容刺激着他的双眼，摧残着他的心。
走至村口，他仿佛产生一种幻觉。“大师，你回来啦！快陪我玩。”
易急忙回过头，但还是一片炼狱的景象。
“现在，我们干什么？”幽梦担忧的问。
“亚托克斯干过什么？”易平静了，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杀戮。”幽梦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那走吧，那里有人等着我们。”
易看向远方的平静的天空，平静的护目镜倒映出天空，也掩盖了他双眼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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