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故人重逢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手中提着一把剑，站在屋脊上看着远处雕梁画栋人来人往的华美楼阁。他轻哼一声，虽然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有不少都身穿西域服饰，但这建筑绝不是西域风格。巨大的人造河环绕着庭院，院中满是白色的帐篷，空地上燃着几簇篝火，上面还架着全羊，许多身穿西域服饰的歌舞姬都正围着篝火跳舞，新郑的王族贵胄在草地上席地而坐，用大碗喝酒欣赏着美人的舞蹈，显然已经融入到了浓浓的西域风情之中。帐篷正中是巨大的五层八角建筑，飞檐雕梁，暗合道家八卦五行，庭院中布局看似平平无奇，但合可纵连可横，进可攻退可守，能将纵横之道运用的如此透彻并且与奇门遁甲相辅相成，这儿的主人绝不一般。这样的势力突然在新郑出现，为何流沙之前没有得到一点消息？这些人想要干什么。黑衣人皱起眉，如果是这些人救走墨鸦，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目的是什么？

        突然，手中的剑传来一丝异样，他显然也感受到了什么，一侧身，一个银色的影子瞬间从他腰旁闪过，是一个人。黑衣人反应很快，利剑瞬间出鞘对准那道银影劈了下去，却劈了个空，那银影似乎软的过分，诡异的一扭便躲了过去，而后凌空一翻，再次朝着黑衣人的胸口刺去。后者横剑挡住，这次他看清了，是一个银发红眸的少女，一身西域歌舞姬的打扮，裸露在外的腰肢在月光下晶莹剔透的几乎一触便碎，而她的武器，赫然是那双长的骇人的指甲。少女眨了眨眼，抬起另一手闪电般地掀开黑衣人的帽子，而后借助腰部力量向后一翻，拉开了距离。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两头银发过分的耀眼。

        卫庄放下鲨齿，看着对面的少女笑了一声“想不到一个花魁，竟有如此武功。”银发红眸，肤白如玉，一身西域服饰，想必她就是那牡丹阁的花魁，火鸾。火鸾的眼睛一闪，歪头娇魅到“想不到鬼谷弟子的武功，也不过如此~”青年眯了眯眼，挑衅么。但他突然顿了一下，微微皱起眉。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他看着少女的脸庞，细细地回想着。极似西域却又不尽相同，通晓中原阵法，有能力如此迅速地在新郑中站稳脚跟……他看着少女的眼，轻轻歪了歪头。这是一个试探。若是旁人必然会无所动作或是不解，但若是那个人……见到这个小动作火鸾眼睛一亮，显然有些兴奋，紧接着同样一歪头。在狼的肢体语言中，歪头除了想要听清声音，还有另一个含义，示好。卫庄微微睁大了眼，而后微微皱起眉“小柒？”这是一个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名字，他有些不确定，毕竟记忆中的那个人实在不该出现在这里，况且除了年龄相仿，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仅容貌改变不少，就连眼睛与发色都大相径庭。“庄~！”听到人这样叫，火鸾显然很兴奋，眼睛亮亮的直接扑进了他怀里，俏脸在他胸口蹭啊蹭，丝毫不在意会不会弄花妆容。这家伙果然还记得自己！诶呀呀这身材真好~腰被勒的紧紧的，胸口的不适让卫庄抽了一下眼角，把人从自己身上拉下来，后者挣扎了几下发觉作用不大，放弃了再次扑上去的想法，转而抬手开始揉他的脸。果然好看，手感也不错，自己当初果然是好眼光~火鸾显然是个不怕死的，又捏鼻子又揉脸又拽头发，玩的不亦乐乎，那一双狐狸眼都要笑没了。卫庄脸都黑了，抬手用剑柄打掉了少女胡作非为的手，现在他确定了，就是那个人！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会这么作死！

        被打掉了手火鸾显然有些不高兴，还想继续伸手，被卫庄瞪了一眼之后才不甘心地缩了回去，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久不见摸一下都不让，真小气。”卫庄差点被气乐“这么多年过去，你这性格就不能改一改。”“嘿？”少女显然觉得不可理喻，一叉腰“我这性格怎么了，我这性格可好！”这副理直气壮的刁蛮模样，哪里还是刚刚调戏墨鸦的那个人？青年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收了剑“你不老老实实在山上呆着，来新郑做什么。”说着看了一眼远处的牡丹阁“还弄这么大的排场，生怕那些人不知道么。”少女见人没看自己，悄悄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腰封，随后眼睛一亮，啧啧啧啧，真是好腰。“……”卫庄黑着脸，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能不能克制一点。”少女狡黠地嘿嘿笑着收回手“听说那和氏璧是世间罕见的美玉，我来见见世面。”青年翻了个白眼“昆仑珍宝无数，和氏璧虽罕见，但对你来说并不算得上什么稀罕玩意。想下山玩就直说。”火鸾俏皮地吐了吐舌尖，果然骗不了这家伙。“灵就这么放你下山胡闹？”卫庄瞥了她一眼，后者摇摇头“他当然不会，所以我把泽也拐下山了~”“……”白泽可是灵的宝贝，说是命也不为过，这丫头的顽劣性格真是世间少见。

        卫庄看着火鸾那一头及地的银发不着痕迹皱皱眉“你……修炼了寒血功？”功如其名，此功法练成后周身血液冰冷，发肤甚至瞳孔的颜色都会发生改变，实力也会强的可怕。但有一个副作用，修炼寒血功的人会对新鲜血液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服用新鲜血液后功力会提升，但随着功力提升对与血的渴望也更加难以压抑，从而也陷越深。白亦非所修的正是此法。火鸾似乎很得意“那当然，我现在可厉害了~”卫庄垂下眼，没有开口。寒血功虽然能让修炼者变得很强，但因其太过阴邪，被列为禁术，她选择修炼此功，也许是逼不得已。六年前，她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想要独自一人在那个巨大封闭而又等级森严的残酷地方活下来，必然吃了不少苦。火鸾凑过来，靠近了他的脸“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后者瞪了她一眼，从哪看出来他愁眉苦脸了。少女切了一声“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从实招来想什么呢。”“……”卫庄第一次觉得自己想错了，就她这个性格，不折磨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昨晚，你从将军府地牢带走一个人？”听卫庄这么问，少女也不反驳“嗯哼~”银发青年皱起眉“他在哪。”火鸾看向他，挑起一眉，显然有些意外“你认得他？”后者没回答，但看眼神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歪头思考了一下，狐狸眼狡黠地一转，随后踮脚冲卫庄张开手臂“呐，你抱我我就带你去找他~”后者嘴角一抽“你都多大了。”少女一偏头“我才没有很大。”“……”卫庄收回视线，看向远处的楼阁，打不了一间一间找过去，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况且，帐篷与一二三层内人来人往吵闹非常，她把人留在这些地方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只剩下了第四第五层。见他不理自己，火鸾颇为气愤地一跺脚，但随即又笑了一下，让他看也不看自己，嘿。卫庄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忽然听到身后风起，他想回头却慢了半步，火鸾已然扑到了他背上，瞬间手脚并用抱了个结实。“……”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中的火气“下去。”尽管他尽力克制，但火鸾还是听出了这人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但她非但没有放手反而优哉游哉地把头靠了上去，整个人都摊在了他背上“庄哥哥~奴家不嘛~”说着还蹭了蹭。卫庄终于忍无可忍，拉住环着自己脖颈的手臂把人从自己身上整个丢了出去。火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神情倒像是卫庄对不起她“卫庄！你居然丢我！”说完气的龇牙咧嘴地扑上去，也没了章法连抓带咬，那模样活像一匹发了疯的狼崽子。卫庄花了不小的力气终于掐着她的脖子给人按坐下，剑鞘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出去好远，两人都有些狼狈，气息紊乱。见火鸾安分下来，他松开了手，转身要走。但刚转过身背上就是一沉，她又上来了！“墨、柒。”握着剑柄的手被捏的咔咔作响，换作任何一个人，他早一剑砍死了！没想到少女一蹬腿，让他看自己的玉足“没穿鞋，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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