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软硬兼施
贺大夫人带着一众仆妇来到御史府，刘夫人并没有拦着。可不管她怎么试探，刘夫人就是一句不知道，可把贺大夫人给愁死了。
“小妹，算大嫂求你了，把母亲交出来吧。父亲为了此事，已然震怒，要是再找不到，这个家我也不用再当了。”
刘夫人弯了弯嘴角，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大嫂这话好说的，好像是我故意把母亲藏起来似的。我说过了多少遍了，自打上次回娘家就再也没见过她老人家了。”
“小妹”
“大嫂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搜。”刘夫人搁下茶盏，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只不过，若搜不出来，还请大嫂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待我家老爷回来问起，我也好有个交待。”
刘夫人这是气恼至极，威胁都用上了。
刘家比起贺家来，身份要贵重得多。刘家族人大都有出息，刘御史便是其中之一。真要是把刘家给得罪了，贺家可是担待不起。
贺大夫人听她这么说，也来了气。“妹妹当真听不进劝？！若母亲有个什么闪失，你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该说的我都说了，大嫂要搜便去搜。”刘夫人也赌气地转过身去，不予理会。
贺大夫人只是前来打探消息的，可不敢擅自做主，于是两人话不投机之下，便带着人气冲冲地离开了。不过，在走之前，贺大夫人还是留了个心眼儿，叫人盯着刘府的动向。一旦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立刻回贺府禀报。
刘夫人生了会儿闷气，渐渐冷静了下来。
丫鬟进来禀报，说是有人在府的前后两个门转悠，她便知道了这是贺大夫人的主意。
“他们愿意盯便让他们盯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老太太又没藏在刘家，就算他们把两扇门盯出个花儿来也无济于事。
刘夫人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该干嘛干嘛，丝毫不受影响。
贺家那边，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立不安。
“真没发现任何问题？”一连盯了好几天，依旧一无所获之后，贺家的人都急了。
“当初她让搜的时候，就应该顺势而为。”
“二嫂想的也太简单了！御史府岂是随便能搜的？万一惹恼了妹夫，在朝会上参咱们一本，贺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我就随口一说，又不是故意的，何必上纲上线”
“我也是就事论事，二嫂也忒小气了”
“你”
一家人说着说着，眼看着要吵起来。
贺老太爷轻咳一声，打断了她们。“都别争了！老大，说说你的看法。”
“会不会是藏在了庄子上，或是其他什么地方？”贺家大老爷说道。“妹妹当时陪嫁的庄子有两处，要不要派人去搜一搜？”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可派去的人回来说，庄子里除了看门的就只有一个婆子和一个小丫头，再没别人了。”贺家老二接话道。“而且，周围的邻居也问过了，都说没看到陌生人出现。”
“那会去哪儿呢，难不成真的会入天遁地不成？”
一群人讨论着，乱哄哄的。
贺老太爷拍了拍桌子，厅堂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老大，你跟老幺素来关系最好，你再去刘府一趟。记住，好好儿跟她说，务必要问出点儿什么来。”贺老太爷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那小丫头最是吃软不吃硬，心肠也软。只要老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未必不会说真话。
贺家大老爷点点头。“好，那儿子这就去。”
“把那根上好的老山参也带上。”贺老太爷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人若真是被她藏起来的，肯定能用得上这东西。”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他这是要双管齐下。
贺大老爷领命而去，厅堂里的其他人却各怀心思，似对老太爷的处置颇为不满。
“爹，那老山参您自个儿都舍不得用，怎么拿去送人了？”
“就是啊！那老山参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您自个儿留着便是。”
贺老太爷精明得很，如何看不出他们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不过，嘴上却没有明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它能用对了地方，也算是物有所值。”
“区区一根山参而已，以后有的是。”贺老太爷眯了眯眼，带着几分警告。
贺家众人骇了一跳，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贺老太爷很满意他们的识相。
第二天，贺家大老爷果真早早地就去了刘府。
不同于贺大夫人的单刀直入，他一开口便是替自己的妻子给小妹赔礼道歉。“你嫂子就是个急性子，口直心快，没什么恶意，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小妹多多包涵。”
这话听着可就舒服多了。
不过，刘夫人不敢大意，神色依旧淡淡的。“兄长多虑了。我也知道大嫂是担心母亲的安危，所以谈不上生气。”
“你能体谅就好。”贺大老爷话锋一转，拿出一个木盒来。“听说你最近老是咳嗽，这老参是父亲让我带来给你补身子的。”
“你也别怪父亲说话太狠，他有自己的苦衷。上次骂了你之后，他老人家心里也不好受，常常坐在窗前叹气，说不该那么对你”
“那些事，我早就忘了。”刘夫人垂眸，掩饰掉眼底的失望。
这些天，她其实想了很多。包括待字闺中时，与家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一想不要紧，后来她才发现，有些事情根本不能往深处想。
比如，母亲一胎接一胎的生孩子，身体还没有调理好就又怀上了。大着肚子的期间，父亲还以她不方便为由，纳了好几房妾室。故而，贺家这一房子嗣众多，她的兄弟姐妹多大二十几人，这还不算夭折或者胎死腹中的。
父亲若真的疼母亲，就不会让她饱受生育之苦的同时还一房一房的往院子里抬女人！
再比如，父亲对她的溺爱，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她有的其他姐妹也有。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给了她们多少，她不得而知。
她养成如此骄纵的性子，可是没少被那些贵夫人们诟病。在她及笄后，几个庶出的姐妹都有人提亲了，就她无人问津。
这难道不就是传说中的捧杀？
真正疼爱孩子，是不会把她养成一个废物的。
她真的是命好，捡了刘家的这个漏。当时，刘御史并不被贺家人看好，故而与之定亲的姐姐跟别人私定了终身，她才顶了这个缺嫁过来。
刘家知道新娘子换了人，倒是没说什么。她这些年亦是挖空了心思讨好婆母和姑姐们，又拼了命生下几个儿子，这才在刘家站稳了脚跟。
刘夫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子不言父之过，兄长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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