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女儿身
苏念女儿身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多，但贴身伺候她的婢女却是知道的。因为这些人都是皇帝赐给她的，是为了方便伺候她的日常起居。
两个丫鬟，一个叫若初，一个叫海棠，皆是容貌上等，行事稳重之人。
苏念平时都是寅时起，所以时辰一到，两人便会进屋伺候她梳洗。
苏念刚在床上躺好，两人就进来了。
苏念坐起身来，假装伸了伸懒腰。“替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苏念习惯了早上洗澡，这样一整天下来都会很有精神。
丫鬟们习以为常，倒是没有起疑。
而且，苏念洗澡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一旁伺候。她们把木桶里的水注满，将干净的衣服放好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苏念昨夜初承雨露，身体还是有些酸涩的。好在她的体质一向不错，霍修言又足够温柔，这才不至于下不了床。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果然舒服了很多。
苏念又丢了补气血的药丸进去，流失的体力瞬间就回来了。
束好腰带，若初便上前帮她搭理那头不长不短的头发。为了女扮男装，她还特地裹了胸。等到出门时，俨然又是一个相貌姣好气质不俗的俏公子。
“姑娘是不是来了小日子？”苏念离开后，若棠拿着她的衣服小声地问海棠。
海棠愣了愣，问道：“何出此言？”
若初将衣服上的血渍拿给她看。
海棠拧了拧眉。“或许是不小心蹭上的。若真是来了月事，应该是在后面才是。”
若初听她这么一说，脸不由得微微泛红。“是我想岔了。”
“你这叫关心则乱。”海棠淡淡地说道。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们被安排到苏念身边有些时日了，相处下来多少有了些感情。
说完，便拿了脏衣裳去洗。
这些贴身小衣，她们不敢交给别人，只能自己动手，免得叫人察觉到苏念的身份。
“海棠姐姐。你说，咱们以后是不是就跟着苏姑娘了？”若初到底是小两岁，心性尚未定下来。、
海棠以前是御前伺候的，言行举止都要老辣的多。“皇上既然让咱们来伺候苏姑娘，日后苏姑娘就是咱们的主子。”
尽管很遗憾不能更进一步，但苏姑娘待人和气，从不刁难下人，甚至还挺愿意听她们说话。这一点，就是其他主子比不了的。
在御前伺候，看似风光。可伴君如伴虎，谁知道哪天说错一句话，做错一步，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在苏念身边，起码能安心一些。
若初哦了一声，后脚跟了上去。“就是不知道苏姑娘何时能恢复女儿家的身份。你都不知道，外头的人都怎么说咱们。”
“他们说什么了？”海棠一边往盆子里倒水，一边应付道。
“说，说咱们两个跟主子形影不离，日后怕是要收入房中的。”若初性子单纯，天知道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后有多羞臊。
她可从未想过给谁做小。
她入宫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只盼着年龄到了好出宫寻一户殷实的人家嫁了。可如今却被人说成是通房丫头，哪有不生气的。
海棠弯了弯唇，蹲下身来开始搓洗衣物。“嘴巴长别人身上，咱们管不了，不听便是。”
“可若一直不澄清，将来还怎么说人家。”若初从小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觉得女子最终的归宿就是嫁人。她在宫里伺候过贵人，说亲的门槛自然也跟着抬高不少。可女子的闺誉一旦毁了，就算是身份再贵重，怕是也没人愿意娶。
海棠倒是没这种念头。
在她看来，一个人过更加自在。而且，她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不会被要求这要求那。婚事的话，随缘就好。遇不到好的人，她宁愿孤身一人。
“以苏姑娘的本事，日后怕是要入朝为官的。”海棠冷静地分析道。“北冥没有女子入朝的先例，所以姑娘只能顶着男子的身份。”
海棠不知道的是，苏念其实对做官没什么兴趣。而且，现在霍修言找上门来，她巴不得与他双宿双飞，做他的霍夫人。
*
苏念每天就一堂课，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跟其他名义交流学习。
今日恰逢十五，每月义诊的日子。
苏念上完上午的一节课，便让侍卫送她去了医馆。到那里时，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百姓们知道今天看病不要钱，有些人天还不亮就过来等着了。
院里几位名气不小的大夫正带着几个学生诊脉，苏念进去后没有打扰，而是在一旁帮忙抓药。
她对中医挺感兴趣的，来这里之后也学到了很多。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嚷嚷声。
“大夫，大夫救命啊！”一个妇人哭着来到门口，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拖车的汉子，车上则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年轻男子。
“大夫，救救我相公”
她这么一喊，外面看热闹的纷纷围了上来。
“哎哟，怎么流了这么多血？看来，伤势不轻，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这么严重的伤，不好治吧？”
“脸色煞白煞白的，怕是不行了吧”
苏念专门安排了学生在门口接待，顺便维护秩序。见外头乱哄哄的，便亲自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她问道。
“有个危重的病人，看起来伤得挺重的。”学生见苏念过来，忙恭敬的作揖行礼。
苏念微微颔首，走上前去。她翻了翻那人的眼皮子，又把了把脉，情况的确不容乐观。面对这样的危急病人，医馆自有一条开门的通道。
“你们搭把手，把人带去手术室。”苏念询问了几句之后，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学生们不敢耽搁，立马让人开路，把男子带了进去。只是这样一来，那些排了很久的人就不干了。
“不是说先来后到么？他怎么就进去了？”
“是啊，咱们都排了半天了，他凭什么比咱们先看啊！”
维护秩序的学生忙解释道：“话虽如此，但这位病患情况特殊，生命垂危，若不及时施救，就没命了，还请大家多谅解。”
学子们态度谦和，没有高人一等的姿态，很快就将民众安抚了下来。
“这规矩倒是新奇”沈翊站在柜台后，面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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