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师徒
“唉...”
和他几乎一样高的铁棍被棍叟当成了拐杖，在地上连续敲了十几下。在原地绕圈走了几步之后，棍叟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落寞的神色中显出了几分后悔和沧桑。不知为何，这一声长叹出来之后，他的整个精气神仿佛都随之消失，看上去仿佛在那一瞬间老了二十岁。
“你确定你想知道答案吗？”
艾丽卡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确定么？”犹豫了片刻之后，棍叟再次问出同样的问题，而这一次艾丽卡的脸色则更加糟糕了。
“为了这一个你已经欠了我这么多年的答案，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帮你的忙，并且几乎付出了我的右臂。你认为我想知道吗？”艾丽卡咬牙切齿地问道，左手已经多出了她招牌性的铁尺。那冰冷的刀锋倒映出了苍白的月光，将她那充满了杀气的面容照亮。
“好吧...”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棍叟终于点了点头。“我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其实，我并不认识你的父母。”
铁尺如长枪一般刺向了棍叟的面门，在离他鼻子不足半寸的距离停了下来。棍叟的眼睛眨了一下，但是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动作。
“老头子，别再试探我的耐心。”艾丽卡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她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对这个曾经尊敬无比的老人痛下杀手。“当年是你亲自将昏迷不醒的我带上真纯会的试炼之崖的，你以为你这个时候能骗得到我吗？”
“我没有撒谎，我的确不认识你的父母。”面对艾丽卡的厉声质问，棍叟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但是我应该见过他们，只不过不记得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丽卡，这么多年了，你所杀的人应该也不下六十个了吧？你真正地了解或者认识其中的几个呢？”不带着一丝的表情，棍叟用着毫无浮动的呆板语气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十七年前，我独自一人扫荡了一个手协会的基地，将那里的近百名人员和周围的目击者全部击杀。然后，我在一个燃烧的房间之中找到了不到六岁的你”
“那...我的父母...”艾丽卡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也许是基地之中的后勤人员，也许是无辜的被波及者，也有可能是那些被我虐杀的忍者。”棍叟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然而他的双手却悄然抓紧了自己的武器。“不管怎样，他们应该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你...”
“当然，当时的你也有可能只是一个被手协会从街头掳来作为新人而训练的儿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找到自己亲生父母所要花的功夫就更多一些了。”说到这里，棍叟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这和我老头子就没太多关系了吧。”
听到这无比合理，而对她来说却是异常残酷的答案，艾丽卡的手颤抖了一下。过了半晌之后她才缓缓开口，空灵的声音之中已经褪去了所有的颜色，没有夹带一丝的感情。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收留我？为什么将我带回真纯会，并且训练我这么多年？”
“因为你有潜力。”棍叟的回答十分简单。“我认为你在我的训练之下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成为真纯会中最锋利的那把刀。很明显，我错了。”
话还没说完，已经快被暴怒控制的艾丽卡的铁尺下意识地朝着棍叟脖子的方向刺出，而棍叟的长棍也稍稍一斜，挡在了那攻击的前面。他的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的师徒之战最终还是无法避免。
然而艾丽卡的攻击却在半空中停下了，用着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做好了出手准备的棍叟，艾丽卡收回了自己的武器，然后不屑地在一旁的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看着眼前这将自己养大的老人脸色中的慎重和戒备，她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在这时，她忽然感到了一丝后悔，或许这场寻找自己血亲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滚，离开这里。”她冷冷地说道。“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那是自然。”棍叟点了点头，他收起了自己的长棍，然后转身一步步蹒跚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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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分钟，棍叟已经走远，而艾丽卡则还站在原地。脚步声早已消失不见，而沉默的艾丽卡的脸色阴晴不定，看起来内心的浮动和她那如岩石一般的外表完全不符。
就在这时，在她一边的半空中忽然迸发出了耀眼的橘红色火花。这道火花在空无一物的空间之中以着一个椭圆形的轨迹不断地加速，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由着火花所形成的圆圈。这个圆圈的中心却是一片陌生的模糊景象，仿佛它连接着另外一个不同的空间一样。
在下一秒，一个穿着墨绿色紧身衣的女人从这个圆圈踏了出来。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踩着猫步走到了还一动不动的艾丽卡的旁边。即使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之下，这个看上去仅仅二十出头，但是却散发着成熟女人才有的妩媚的女人看上去依然如此地具有魅力。
九头蛇夫人，欧菲丽亚.萨尔基相。
“我说的没错吧，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选择了用这种方式欺骗你。”这个腰如水蛇一般柔软的女人依偎在了艾丽卡的肩上，并且挑逗地在她的耳垂上轻轻的咬了一下，轻轻地在她的耳中突出了一道含有淡淡的兰花香味的气息。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他说实话。”艾丽卡无视了这女人的挑逗，语气依然冰冷无比。
“然而重点并不是他说谎的这个事实，而是他说谎的方式。即使要将你的心伤透都要尽量熄灭你去探索自己身世的念头，你难道没有疑问么，你难道不好奇吗？”
“我当然好奇，当然想知道这一切。”一道冷笑出现在艾丽卡的脸上。“然而我想不出你为什么会想要告诉我这一切，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我想要什么？”在艾丽卡一旁的欧菲丽亚娇笑了起来，那对如蛇一般的竖眼中露出了几分狡滑。“我想要的自然是你了啊，你可是我最可爱的小天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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