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史官口中的三家分晋

来到伯府，孟常已经到了，正与伯爷在花园喝着茶。

        伯爷说道：“孟常兄，我来引见一下，这位是智伯瑶后人，化名许多，人称多米。”

        伯爷又面向我说道：“多米贤弟，这是梦孟常兄，白天在宫中多有不便，现在府上说话方便，这孟常兄祖上就是晋国史官，因不愿意篡改史书，逃难来的燕国，就由孟常兄说说这真正的三家分晋。”

        我拜了一下孟常兄，孟常兄回礼。

        “来呀，把这茶撤下去，换上饭菜，好酒。”伯爷吩咐下人。

        孟常兄说道“那是周贞定王十六年，此时晋国只剩下四家大夫，智家最强。”

        “智伯瑶智谋过人，才干出众，爱民如子，忠于晋王，智伯瑶带领智氏族人不断发展壮大，成了晋国，乃至周朝最具权势的家族，然而智伯瑶一直忠于晋王，一心匡扶晋国霸业，维护晋王统治。”

        “智伯瑶史称智襄子，在晋国执政二十二年，智襄子以国家为重，想要重复晋国当年霸业。赵的时候，智襄子扛起了晋国争霸的大旗，在对齐国的战争中，智襄子身先士卒，带领军队，大败齐军，二征郑国、灭掉繇国。”

        “智襄子本可代晋而立，但作为执政大臣，他很清楚，晋国难复霸业，只因为政出四门，为了增强晋王实力，所以智襄子提出，每个卿族拿出一些土地，献给晋国国君。”

        “这一要求，惹怒了韩、赵、魏三家，三家密谋，要是有智襄子在，三家永远不能自立为王。”

        “三家联合起来，水淹智军，智家上下五百余口，就连出生三天的孩子也都没有放过。”

        “他们不只杀智家兵丁，紧搂婴儿企图逃脱的母亲被纷纷砍倒，从怀中滚落的婴儿被砍得粉碎。水中妇女，把孩子抛向岸上的兵丁，乞求留孩子个活口，三家联军当着母亲的面，把孩子劈成两段。”

        “晋水之上，满是浮尸，宽阔的晋河，被尸体隔断，月余不通行船。”

        “真是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啊，说到这里，孟常激动地拍着桌子放声痛苦。就连、就连智襄子的头盖骨，都被三家做成酒碗，送给周天子。”

        我也是泪流满面。

        孟常平静了一下接着说道：“三家要求先祖修改历史，先祖世受智家恩惠，照实记录此事，先祖兄弟三人，皆亡于此。我常家虽不是名门，但都有一颗正直刚烈的心，各代皆为史官，如实记录。”

        “再说这虎伯先人豫让君，智襄子对豫让有知遇之恩，豫让为实现报仇的意图，不惜把漆涂在身上，使皮肤溃烂，如生癞疮，又吞下炭火使自己声音嘶哑，剃掉了自己的胡子和眉毛，以至于当他乔装而沿街讨饭的时候，连他的妻子也不认识他。”

        “朋友路过他时辨认出来，说：“你不是豫让吗？”他回答说：“是我。”朋友流着眼泪说：“凭着您的才能，委身侍奉赵襄子，襄子一定会亲近宠爱您。亲近宠爱您，您再干您所想干的事，难道不是很容易吗！”豫让说：“托身侍奉人家以后，又要杀掉他，这是怀着异心侍奉他的君主啊。我知道选择这样的做法是非常困难的，可是我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做法，就是要使天下后世的那些怀着异心侍奉国君的臣子感到惭愧。”

        “最后，豫让摸准了赵襄子要出来的时间和路线。在赵襄子要外出的提前一天，埋伏于赤桥下。”

        “赵襄子过桥的时候，马突然受惊，他猜到是有人行刺，让手下人去打探，果然不差。赵襄子责问豫让：“您不是曾经侍奉过范氏、中行氏吗？智伯把他们都消灭了，而您不替他们报仇，反而托付身为智伯的家臣。”

        “智伯已经死了，您为什么单单如此急切地为他报仇呢？”豫让答：“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至于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赵襄子很受感动，但又觉得不能再把豫让放掉，就下令让兵士包围他。豫让知道生还无望，无法完成刺杀赵襄子的誓愿，就请求赵襄子把衣服脱下一件，让他象征性地刺杀。赵襄子满足了他这个要求，派人拿着自己的衣裳给豫让，豫让拔出宝剑多次击刺它，仰天大呼曰：“吾可以下报智伯矣！”遂伏剑自杀。”

        我们三人听完没人说话，各自喝着酒，这酒没有度数，我却醉了。

        泪水不停地流下。

        时间真是很神奇的东西，三个人，原本素不相识，先祖却关联而亡。

        我默默起身，做了个拜别礼。

        漆黑的夜里，行人看不到我的泪水，这穿越时空的真相，又有多少人会在乎。豫让是勇士、不篡改历史的常家三祖更是勇士。

        往事已过，英雄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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