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入虎伯府
“我家老爷有请，跟我们回府吧。”
我拿起药囊跟了上去，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宅院，四周都是两米来高的青石院墙，中间是两扇漆黑的大门，上面是青铜虎头塑像，门口还是两边各站着三个士兵，好生气派。
路上我也没敢多问，大概知道这是王后哥哥的府邸，伯爵，官职虎伯。这时期爵位分为五等，分别为王、侯、伯、子、男，原来只有周天子是王爵，后续乱了套，各家诸侯都自立为王了，虎伯是个三等爵，应该不会太差。
进入大门，院子素雅大方，各种草植也显现出主人不俗的审美，管家带我来到了书房，这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伯爷、书生模样，一脸的慈眉善目。无精打采地看着竹简，看着疲惫至极的样子。
“拜见伯爷。”我也不知道什么规矩，反正跪下就对了。
“快快请起，没有那么多规矩。”伯爷放下竹简说道。
伯爷接着说道：“听说集市上来了个神医，今天小儿患难，多亏神医相助，老夫略备薄礼，以表谢意。”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位小公子的父亲，看着老爷子多懂礼数，怎么就生出那么个玩意。
在二十一世纪，虽然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虎伯这大儿子都得十二三岁了，差距啊。
结束了胡思乱想，我回道：“举手之劳，不足伯爷挂念。”
伯爷接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师从何人啊？看你医术不凡，想必是位名师吧。”
这一刻华佗、张仲景、李时珍、还有喜来乐，都浮现在脑海里，可是这时间对不上啊，我飞速地思考着。
我回答道：“家师是位隐士，常居南海之滨，无姓无氏。”
这样一是，搪塞了我没有师父，二呢，也给自己营造出一份神秘的身世，毕竟这个时代，王侯将相，最想的就是得道成仙。
伯爷说道：“原来是这样。”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我心想要不我给你府上的人看看病，我刚想这么说，不对，得委婉些，这么说不是诅咒人家生病嘛。
我说道：“伯爷，我就是一个小医师，略懂些医术，以后您府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打发下人过来找我即可，能为伯爷排忧解难，也是小人的福分。”
我顿时觉得电视剧没有白看。
只见伯爷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有个棘手的病人，可是绝症，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我问道：“敢问是哪位贵人，怎样的病情。”
伯爷说道：“不是生病，是中了鬼魅之毒。病的是我妹妹，当今大王的王后，宫中医师也是没有办法，大王差人做了多少法事，也驱赶不走这鬼魅啊。”
我有些好奇，鬼魅之毒？我拱手问道：“有什么症状。”
伯爷又叹了口气，说道：“这是被鬼魅附了身，身体虚弱，咳嗽不止。宫里的医师说，这鬼魅附上人体，藏于肺内，吸收人的元气，等鬼魅成了气候，便会穿破人肺，寻找下一个宿主。”
我想了一下这个症状，大脑飞速地运转，检索着现代病相关症状。咳嗽、传染、肺病。
我急忙问道：“敢问王后娘娘是不是睡中盗汗，午后发热，倦怠无力，饮食少进，咯吐出血，肌肉消瘦。”
伯爷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怎么知道？可有驱除鬼魅之法？”
我没有回答伯爷的问题，又接着问道：“王后娘娘病了多久了。”
伯爷心疼的说道：“快半年了，当今大王也怕这鬼魅附体，就算是再宠爱王后妹妹，也不敢时常相见。”
半年，肺结核，我仔细思索了一下。说道：“这病可治，就会费些时日，痊愈后与常人无异。”
“真的吗？小神人当真有祛除鬼魅之术。”伯爷急切的问。
我说道：“可治，需每日服用一次丸药，坚持一年即可。”
“好、好、好。”伯爷高兴地连说了三个好字。
“来人，准备饭菜，我要感谢小神医。”
伯爷吩咐下人准备饭菜。
我也想趁这个机会，拉近和伯爷的关系，而且，给王后治病，需要常常进宫，接触燕王是早晚的事。
“爹，家里来客人了。”院子里一个少年的声音。
我一看是白天那位小公子，随即拱手行礼。
“下等贱民，来伯府作甚。”小公子不屑地说。
伯爷严肃地说。：“跪下，谢过小神医。”
我忙说道：“算啦，伯爷，我赶忙说道”
“不行”伯爷义正词严。
小公子虽然放荡不羁，倒也是真听他爹的话，唰的一下就跪了下来。
我走上前去让他正对着我，先占个便宜，随后说道：“万万不可跪啊。”
伯爷一把拉起我，对小公子说，两个时辰后再起来。
小公子默默低下头。
伯爷带我来到府中花园。
为了打破尴尬：说道“伯爷，你这府中有些清静啊。”
问完这个问题，随即就后悔了，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
伯爷哈哈哈一笑，说道：“这是当然，别看我儿平日趾高气昂，我们也是出身贫贱，当年妹妹，也就是当今的王后，为了给我治病，14岁私自卖身入王宫为奴，一直服做做太子时期的燕王，幸得被王上最爱，王上即位后，妹妹被封为王后，我也占了妹妹的光，被王上封了这个伯爵，空食君禄。”
伯爷叹息地说：“你也知道，世风如此，名门望族怎肯放下身段，与我这布衣伯爷交往。”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谈论这世风。
伯爷接着自嘲道：“也好，落得个清静，清心寡欲。”
伯爷听到我能治好王后，精神恢复了好多。
伯爷接着说道：“刚被封爵，我也想交往名门望族，不敢说联姻，且说有个来往也是好的。被封为“君”的不说，就连名门望族出来的小小县令，我这个伯爵去拜访，人家称要午睡，让我等上两个时辰。”
“老爷，饭菜准备好了。”下人禀报说。
伯爷拉着我说道：“来来来，快些入席。”
我如释重负，幸好此时下人过来，结束了这场尴尬的对话。
坐下后伯爷看着我问道：“还未闻得小神医姓氏。”
我回答道：“姜姓、许氏、名多，年十八，还未加冠取字。”
我暗暗自喜，幸亏了解过一些先秦文化，就比如秦始皇嬴政，嬴政氏也不是嬴，正确的是嬴姓，赵氏，名政，称为赵政。
伯爵问道：“许国后人？”
我说道“谈不上，自幼跟随师父学医，不曾了解过家世。”
我又接着试探性说道：“年幼时，听闻爹爹说过，祖上是智伯瑶后人。”
伯爷还没有说话，我接着说道：“那样算起来，我应该是姬姓，智氏，名多，智多。”
伯爷还是沉默着，刚才在花园沉默的是我，现在轮到我尴尬了。
伯爷忽然问道：“你可知豫让。”
我马上说道：“知道，纯爷们，啊不对，虽是刺客，然忠心报旧主杀身之仇，"留下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的千古名句，可谓君子也。”
说道豫让，我还是很佩服的，名列战国四大刺客，本为智伯瑶家臣，智伯瑶被杀后，豫让为了给智伯瑶报仇，多次刺杀赵襄子，甚至用漆涂满全身使自己面目全非，吞炭使自己的声音改变，最后暗伏桥下谋刺赵襄子未遂，为其所捕。豫让临死时，求得赵襄子的衣服，拔剑击斩其衣，以示为主复仇，尔后伏剑自杀。
伯爷含着泪说：“我是他的后人。”
气氛烘托到这了，我只有一跪，我起身跪下，拜谢道：“壮士死知己，千古留其名，豫让先祖，知恩图报，不惜漆身毁其容，吞炭坏其声，侠士已往二百载，此情不随尘世改。”
伯爷扶起我，说道：“古有先祖报主恩，今有少侠施援手。可谓是缘分，你我先祖，在天有灵，安排这次人世间相遇。”
我这一刻我很是感慨，这穿越两千多年的相遇，仿佛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
伯爷说道：“来来来，快快吃吧，都该饿了吧。”
我的也从万千思绪回到了眼前。
看着眼前的小方桌，上摆四碟青菜，一壶浊酒，并无半点荤腥。
转看伯爷餐食，也是如此。
伯爷也才注意到饭食。
怒对管家说道：“伯堂叔，这贵客登门，怎么准备如此简陋饭食，快快撤下，换上最好的饭食来。”
随即说道：“神医见笑了，府内人不懂事，莫怪。”
管家随即要端走我桌上的餐食，我说不必了，行医之人，乐意此般饭食，正合我意，多谢伯爷。
伯爷收起怒气，对管家说道，你下去吧，早些休息。
我突然觉得这位伯爷好有内涵，发怒时也不忘对年纪大的管家尊称叔辈，而且这朴素的饭菜，也许就是他日常饮食，想象历史中那些名门望族，突然想起一句古语，“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我说道：“先祖智伯瑶，极武兵败，欺负良善，确实不妥。”
伯爷立马说道：“神医莫如此说，待进宫给王后施医，你可趁机入使馆，想读晋史，待那时，再做评论。”
我回答道，多谢伯爷。
饭毕，伯爷亲自送我出门，安排家丁马车、送我回客栈。
离别之际我说道：“三日后，我做出丹药，与伯爷一同进宫，为王后娘娘治愈顽疾。”
告别伯府，即使是都城，这个时间也没有太多光亮，马车前的灯笼，随着马儿摇曳，成了附近仅存的光源。
回到客栈，黑脸大汉依旧没有清醒，高烧已经退了，楚姑娘强行为大汉灌了半碗水。
楚姑娘装作生气地说：“怎么才回来，好担心你。”
我给她讲了今天的来龙去脉，糟糕，狐皮衣忘记带回来了。
“累了一天，洗洗脚休息吧。”说着，楚姑娘端来了洗脚水，为我洗脚。
我很是享受，这和平时出去洗脚是不一样的感觉，古代女子的贤德让我受宠若惊。
猛然想起伯爷送我的薄礼我也没拿，虽然我不爱钱，但是在这我很需要钱。我有些后悔，不是我拒绝了伯爷的好意，而是真的忘记了，伯爷也忘记了。
我试探地说：“楚姑娘，时间正好，要不我们？”
“我伤还没好。”楚姑娘坚决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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