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剑归
狂风扑面，斑目一角忽然明白，他错了，对剑八来说，没有绝望这个字眼，更没有无法超越这四个字。
审视内心，目中晦暗散去，剑八的存在，仿佛一束光照进内心，让斑目一角懂得。
感受到绝望可以，却绝不能在里面沉沦。
狂风混合着无比强大的灵压，李安南也不由退后一步，目光一眯。“双手握刀，”
回顾方才，这个男人似乎都是单手来攻，从未用过双手，当然，他也一样。
不过对他来说，单手双手无甚区别，没想到对这剑八，就有如此恐怖的提升。
“没错，我也不明白道理，只觉得双手握刀会强很多，还从没有用过，今天你可要接好了！”
“有趣，真是有趣。”那份孤独不知何时消失。
剑八呼喝一声，虽是断刀，但气势更甚方才，双手一刀劈出，灵压席卷，刀光如壁，土石齐飞。
锵然一声，秋水剑出，斩向墙壁般压来的刀光。
光芒散尽，李安南略显狼狈，村中小道土石翻卷，这个男人双手握刀的强大，出乎他的预料。
“来了！”剑八目中疯狂无比，双手握住短刀，径直劈来。
李安南心中慎重，此刻竟然只能看到一条残影，下意识挥剑格挡，刀剑再次相接。
此时那断刀在强大主人手下，附着的灵压数倍于刚才，没有被悲秋水斩断。
“如果只有这点本事，可不是我的对手。”剑八咧嘴大笑，一吐胸中之气，畅快无比。
金铁交戈不断，两人的战斗，在斑目一角眼中，连残影都看不到，只能在刀剑交接之时，分辨出两人的位置。
剑八忘我攻杀，目中疯狂之色尽显，此时他已不是一个人，心中潜藏的野兽挣脱牢笼，叫李安南看清这人形生物的本质，一个为战斗而生的疯子。
李安南却守势较多，随着战斗烈度增高，他变得愈发冷静，分毫不差的挡住剑八刀刃，伺机发动反击。
可以看出两人的风格，有本质的不同，说不清孰强孰弱，两者都是同样的强大。
每次刀剑相交，一圈透明的涟漪发散，那是实质性的音波，两人挥刀拔剑，早已超出了音速。
战斗愈久，剑八越是疯狂，再不容他物，反观李安南，心中犹如玄冰，同样不容他物。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斑目一角听到那刀剑交接的音波，没多久便双耳流血，多亏绫濑川弓亲将他搬走。
这村中平民，也早早逃开，不受两人余波卷入。
然而还有一人，却不甘愿这么离去。
那粉毛小孩，依旧藏在小巷里面，拼命捂住耳朵。“阿剑很开心，我不能妨碍他。”
可两者何其强大，随着那音波激散，这村中但凡瓷器全都爆碎，草屋也已经倒塌了大半。
草鹿八千流支撑不住，双耳血线垂肩，昏了过去。
疯狂之中的剑八猛然醒转，而李安南寻到破绽，在他肩膀上刺了一剑，血流如注。
李安南不喜反惊，察觉到他的顾忌，也没有趁胜追击。“没想到你还有点人味。”
剑八一笑，目中疯狂不减，鲜血只会让他越陷越深。“走！”
“好！”无需多言，两人极速离开小村，来到村外平地，今日这一战，如果没有人倒下，绝不会停手。
看到剑八左肩伤口仍然汩汩流血，李安南毫不犹豫，反手刺了自己一剑。
剑八一愣，大笑出声，挥剑劈来，不留丝毫余地！
日暮西沉，夜晚来临，平地早成了丘陵，坑坑洼洼，月光黯淡，却不时有一团火光迸溅，摄人心魄。
斑目一角两人来到此处，还带着意识模糊的草鹿八千流。
“分出胜负了吗？”绫濑川弓亲一问。
斑目一角摇头。“看不见。”
“阿剑，阿剑不会输的。”草鹿八千流声音微弱。
一道剑气冲霄，乌云散尽，月华陡然大盛，四下纤毫毕现，那剑气的主人，犹如月中仙人，一剑疾刺。
一道灵压大盛，丘陵土石飞卷，汇聚成小山，那断刀直劈，仿佛能够开山断河，气势一往无前。
两人伤痕累累，彼此刀伤剑伤不下百处，终于在此刻，将要分出雌雄。
刀斩肩头，直碰锁骨，尖刺胸膛，直抵心头。
剑八狰狞一笑，跌倒在地。
李安南淡淡一笑，伏倒在地。
斑目一角三人连忙上前，只见月光之下，两人一动不动。
“阿剑！”草鹿八千流悲声大叫，痛哭流涕。
“别哭，还没死呢。”
草鹿八千流抹干眼泪，强撑着爬到剑八身旁，见他还有一口气，担心大减，趴在手边，一脸高兴。
李安南心里吃味，长得跟个恶鬼似的，还有小姑娘为他哭泣，我怎么就没有呢？
“你为何不刺穿我的心脏？”
“你为何不将我劈成两半？”
两人艰难侧头，四目相对。
剑八面上疯狂不再，李安南脸上冷静全无，唯有狼狈之状同出一辙，不由大笑。
“对手难求。”
“对手难求。”
斑目一角二人上前，将两人扶起，斑目一角看着李安南，心里的怨恨不知不觉间消散一空，又默默望了眼剑八，心中暗暗发誓，他总有一天，要超越这两人！
两人相对而坐，李安南手握名剑，淡淡道：“你可知道，在这百次刺中你之时，你早已死了百次。”
“我还要谢你放我百马？”
“不是，这名剑秋水，剑意含而不发，一旦伤人，剑意吐露，便分胜负。”
剑意只是透出一丝，便能影响他人心神，那这剑身直接触碰肉身，又该是何等恐怖？
悲绝一脉，讲究一击必杀，他这柄更是名剑，纵然没有命中要害，剑中剑意吐露，无人能够承受。
剑八眉头直跳。“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今日未分胜负，下次必分胜负，你若不知我这名剑之威，必吃暗亏。”
“好，我等着！”剑八若有所悟，李安南如今这样说出，代表着下次交手，不像是现在光景。
李安南将他的思考说了出来。“下次交手，不会如此狼狈，将是一招制胜，我不会再藏剑意。”
强撑站起，借着月光离去，斑目一角不由喊他。“不养伤吗？”
李安南挥了挥手，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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