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经过仵作几天几夜的验证，证实桃夭夭的话不错。
那晚，宋江扩大人手，挖了无数个坑，终于找齐十五具尸体。
再经调查，也查明他们的身份，确实为失踪人口。
经过此事，向来办案严明，不信神佛，不言魑魅魍魉的宋江有了些许动摇。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他将桃夭夭的话视为巧合。
当然了，几天内就能确认死者的身份，陈达自认为自己……和桃夭夭贡献了不少汗马功劳。陈达为了尽快破案，这些天一直在衙门陪着桃夭夭，顺便给宋江提供一些自己的想法，帮助他更快梳理案情。
虽然没有桃夭夭的贡献大，但是他也尽力了。
说起这个，陈达不得不佩服《人间说明书》剧本杀的作者给予桃夭夭这个人物过大的主角光环，她凭借自己的技能很快就确认尸体的身份。
这么一看，或许很荒谬，但是陈达用剧本杀的角度来看，此设定真的太正常，只能说作者的脑洞有点大。桃夭夭凭借嗅觉助仵作辨认死者身份，据说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一样的气味，然而无法辨认的尸骨，她便会与他们的鬼魂沟通来进行确认。
陈达只想夸一句，有这么一个‘女儿’，他感到很骄傲，因为她着实把宋江给征服了。
宋江那张阎王脸实在太严肃，讨人嫌，陈达就想看他打脸。
说起来也怪，十五个死者居然皆不知杀害自己的凶手？
忙了几天几夜好容易确认死者的身份，破案心切的宋江并没有打算给大伙放个假，而是趁胜追击。也许是碍于面子与名声，宋江让桃夭夭回去，可是陈达比他还要心急，不相信在没有桃夭夭的协助下，他们能破案。
陈达死皮赖脸地纠缠下，宋江终究还是将他与桃夭夭留下来。
姜焱不明的是以宋江的性子，并非他灼华死缠烂打就能改变大人的决定，大人到底用意何在？
如今让陈达比较头疼的是死者的身份确认了，但是却没有任何进展。
桃夭夭貌似很喜欢查案，跟在宋江的身边，一遍又一遍地从十五具尸骸走过。而且她还挺喜欢模仿，学着宋江单手扶着别在腰间的剑柄，又学着姜焱将双手背到后面。
坐在地上休息的陈达，不禁觉得有点搞笑。
“这是黄金肉包子的馅。”桃夭夭突然指着一具尸体说道。
话音刚落，感到希望来敲门的陈达，顿时从地上起来跑到尸体旁。可是一看到尸体，肠胃才舒服不少的他又干呕起来，可是为了破案，他必须强忍着。
这具尸体，陈达猜测应该是刚被分尸不久，不像其他尸体那般只剩干枯的尸骨，他还有一半的肉未被剔去做包子的肉馅。
《人间说明书》讲的根本就不是人间，而是地狱。
“这具尸体大概是十多岁的姑娘，右手骨骼外翻，像是生前被虐待过。”仵作全神贯注在尸体的患处上：“与其他尸体无异，有多处伤患。”
陈达仔细一想，开口道：“你看看他们的后脑勺是否都凹进去？”
剧本杀有这么一条线索，倘若真的有这个标记……
“有！”仵作喊道。
“那就是极为恶劣的犯罪团伙所为，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单纯，天真甚至残疾的弱势群体。”陈达一脸正经道。
宋江显然不相信陈达的话，转而望向桃夭夭。
“桃儿不知道，但是桃儿相信娘亲。”桃夭夭一脸无邪道。
“那桃儿岂不是很危险？”姜焱注视着桃夭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一语惊醒梦中人，所以桃夭夭不仅仅是凶手的克星，她还是凶手的目标，因为她只有八岁孩子的智商。说句不好听的话，桃夭夭不但是天真单纯，应该也算是个残疾人士了。
所以她才要被保护。
“倘若她在我们眼皮子下也能出事，那就是我等失职。”宋江严厉地看着姜焱说。
姜焱瞬间明白宋江的意思：“是，我等定护桃姑娘周全！”
如此看来，宋江确实天资聪颖，有查案的天赋，经姜焱这么一点，他便反应过来。
“让你查的那几个人，查得如何？”宋江问姜焱。
“抓回来问话了，他们皆说有人指使他们在陆府门口闹事，至于是谁，他们并不清楚，那人当时蒙着面，只知道是位个头不高的男子。”姜焱说道。
“继续审问。”宋江简明扼要道。
“大人……”
陈达一听，觉得不对劲，打断姜焱的话：“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线索，那日是黄金肉包子首推之日，而且只给参加诗会的那帮才子品尝，那几位闹事者又如何拿到包子的呢？”
“这并不重要，但凡一个人有了害人之心，哪般办法都能想到。”宋江将陈达的疑惑堵了回去。
无可否认，宋江的话不错。
但是陈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托着下巴在宋江面前来回跺步，桃夭夭有样学样。
“其实他们早就想好如何陷害陆府，只是没想到戏还没开始，计划就被桃儿的介入扼杀在摇篮里。”陈达眉头深皱：“谁能接触到黄金肉包子，谁就有嫌疑。”
“灼公子，你想到的，我们大人早就想到。”姜焱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
一脸尴尬的陈达清了清喉咙，向来自己引以为傲得推理能力，竟然在一剧本杀人物的面前吃瘪。
“娘亲不要气馁，桃儿跟你一起进步。”桃夭夭安慰道，不过也是她的心里话，纵使娘亲是个傻子，她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娘亲。
“桃儿说得真好，下次不要再说。”陈达真想找个窟窿钻进去。
姜焱大笑，嘲笑堂堂第一大才子，被脑子不正常的表妹治得服服帖帖。
桃夭夭也不知道姜焱笑什么，可是她觉得姜焱笑起来很可爱，不知不觉也跟着笑起来，双手摆在身后，微微摇晃着脑瓜子，样子比姜焱还要可爱许多，简直就是一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突然间，姜焱脸上的笑容凝固，恍然大悟道：“大人，我想说的是，那几位闹事者与陆府的厨师昨夜全在牢里离奇死亡，今日才被发现。”
陈达真的无语，这才刚有点头绪，然后人都没了。
姜焱示意下，闹事者以及厨师的尸体都被抬进来，这一摆放与十五具尸骨不全的尸骸形成鲜明对比。宋江示意仵作过去验尸，仵作走过去与宋江认真地查验尸体，陈达瞧尸体完好无损不会让自己作呕，于是也凑了过去与宋江和仵作排成一行。
桃夭夭跳跃着上前挤到陈达与宋江中间，眼珠子盯着尸体从上往下打量着，赫然拉住陈达的衣袖，激动起来。
“娘亲，他身上有衣布的气味。”
“你确定？”宋江连忙问道。
桃夭夭瞪着圆圆的眼眸，用力地点头。
“仔细检查，看是否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宋江吩咐道
仵作领悟到宋江的意思，检验得更加认真细致，不放过尸体的一寸肌肤。
证人死了，恰似所有证据都被毁灭一样，其实不然，他们的死确实让陈达跟宋江陷入死胡同里，不过也正好表明一点，宋江前几晚追的嫌疑犯就是躲在暗外的幕后主使者或者之一。
奇怪的是，他灭了这几人的活口，明明就可以死无对证让案件成为悬案，为何又多此一举将他们引到荒山野岭，故意透露十五人的抛尸地点呢。
莫非是在挑衅官府？
此时，仵作验完第一个，没有任何发现的他正准备盖上白布，蓦然被陈达阻止。
“等一下！”陈达上前握住仵作的手：“你们看他脖子上的印记！”
“难道不是胎记吗？”姜焱疑惑地看向宋江。
宋江未给予他任何回应，而是把关注点放到死者脖子的印记上，想要得到夸赞的姜焱又补充了一句话。
“这印记像树叶。”
“桃儿觉得像花。”
桃夭夭歪头歪脑的样子，一看就是在思考，她好像见过这样的图案，又好像没有见过，总之就是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
她有点不开心。
玩剧本杀的时候，陈达看到在属于灼府二老的线索卡上有这样的图案，他当时还纳闷到底是什么东西，如今看来是很重要的线索。
有一点，陈达不敢确定灼府二老的脖子上是否有同样的印记，但是以他玩剧杀和写作的经验来看应该不会错。
“我爹娘脖子上也有。”陈达继续分析：“应该与杀害我爹娘为同一波人所为，也不排除个人作案，但可能性不大，十五具尸体，个人作案不会如此完美无瑕。”
“英雄所见略同，灼公子终于说了句人话。”姜焱一半认真一半揶揄。
宋江没有回应他们的话，随着仵作的脚步来到第二具尸体，在尸体的头部位置驻脚。仵作掀开白布，俯身盯住死者的脖子，一丝不苟地检验印记。
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具尸体的脖子上都会有同样的印记，陈达站在原地盯着尸体，努力回想剧本杀的内容，要是能想起什么重要的线索，那便是最好的。
不幸的是，陈达知道自己的毛病，除了专业知识，无论看什么小说还是剧本杀再或者是电视剧，过后他都会努力忘记它们的内容。原因很简单，他也是网络作者，害怕哪天写小说，不小心抄袭了别人的桥段。
陈达还发现一点，那就是桃夭夭的胆子挺大的，她并不害怕这些尸体还有尸骸，有时候真的怀疑她是不是在装傻。
“这印记是否烙上去？”宋江问仵作。
“似是烙印又不似是，在下检验尸体多年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仵作注视着印记感到非常不解。
此时，桃夭夭走过去道：“这是一种法术，可夺人性命，随后便会在死者脖子上长出此印记。”
话音刚落，众人错愕地望着桃夭夭。
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姑娘，有着灵敏的鼻子和阴阳眼，完全可以说得过去，可如今她再次语出惊人，不禁让人怀疑她的来历。
“这也是我的猜测。”陈达为了掩饰桃夭夭的身份，解释道：“我表妹曾经跟一得道高人学过法术，想必她是从她师父那听说的。”
就在此时，翠儿拎着两个食盒进来，见到摆放着的尸体，翠儿害怕得往后退了几步。
“我们先歇一会儿。”宋江面无表情道。
翠儿见桃夭夭都敢跟死人共处，自己为何不能，于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公子，你多日未回府，翠儿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特意给你做了几道小菜。”翠儿一脸担心说道。
“见者有份吗？”姜焱也感到肚子饿。
“是的。”翠儿不假思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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