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陈达揭开天灵盖都想不到，自已刚出来没多久，又回到这座牢房。
不同的是，他此番是来捞人的。
他不相信陆府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买卖，仔细一想，那就是有人陷害，说不信背后黑手就是杀害灼府二老的凶手。
再明白一点，灼华与陆好仁有着相同的任务和敌人，他跟陆好仁可以联手。
俗话说得好多个人多份力。
“宋大人……”
陈达从牢房出来就跟在宋江身后，一直追到牢房门前，宋江这才驻步。
“你如何证明陆府被陷害？”宋江回头严肃地盯着陈达。
好一个灵魂拷问，陈达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不过好在他玩过本儿，知道一些线索不至于被宋江问得哑口无言。
“我们灼家和陆家的生意在毛桃镇做得有多大，想必大人是清楚的，先是我爹娘离奇死亡，后是陆家的黄金肉包子出事。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莫非大人不觉得蹊跷？”陈达反问。
宋沉思一会儿，正要回话时，桃夭夭跑了过来。
桃夭夭听从娘亲的话，在外面等候不敢挪动半步，可一看到陈达出来便飞奔而去，翠儿想拦都拦不住。
“你是如何发现黄金肉包子的肉馅用的是尸肉？”宋江望着桃夭夭。
“大人，你该不会怀疑她吧？”
陈达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瞬间又觉得宋江的怀疑很是合理。对宋江而言，桃夭夭的出现是不合时宜，而且只有她发现包子有问题，那就更可疑。
细想一番后，陈达把自己点醒了，当初不明白为何要保护这位仅有八岁智商的桃儿，看来她极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的克星。
桃夭夭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陈达，秋水明眸的瞳孔里荡漾着孩子般的纯真。
“翠儿，你当时跟桃儿在一起，你来说。”陈达心里暗喜，幸亏自己有自知之明，让翠儿盯着桃夭夭。
“我也不知她是如何发现，她见陆府家丁端着包子走过，便向他们讨来几个，可是她还没下口就道包子有问题，里面的馅儿是尸肉做的。”翠儿说道。
宋江眉头一皱，陈达连忙解释：“也许她的鼻子比较灵？”
一语惊醒梦中人，宋江早就洞悉桃夭夭的行为举止有问题，他也明白这类人慧根往往异于常人，肯定有过人之处。
想必她的过人之处便是灵敏的嗅觉，倘若她能为自己所有，也许能为破案锦上添花。
“是否敢接受考验，若她能通过考验，我便信你所言，否则尔等与陆公子同罪。”
宋江威武的气势根本不容陈达拒绝。
“好。”
“公子……”
陈达让翠儿不必担心，可翠儿哪能不担心，姑且不论桃夭夭突然出现的意图，可她孩子般的性格能靠得住吗？
陈达牵起桃夭夭纤细的手，胸有成竹地跟在宋江的身后，可怜的翠儿没有人在意，自己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桃夭夭相信自己的娘亲，也不过问，可是陈达看出她的好奇心。
“带你玩去。”
宋江将他们带到衙门后院，召集下属悄悄议事。吩咐下去后，他们纷纷离开张罗起来，不一会儿，姜焱拿着红布条回来，二话不说扔给陈达。
“什么意思？就算上吊也不够长呀……”陈达惶恐。
“不准伤害我娘亲。”
桃夭夭和翠儿闻言均挡在跟前保护陈达，这使一旁的姜焱感到滑稽和羡慕。
“把她的眼睛蒙起来。”宋江面无表情。
当捕快这些年，宋江可谓看尽人生百态，也遇到过千奇百怪的人，所以面对陈达等人的行为举止，他仍然泰然处之。
陈达给桃夭夭蒙上双眼后，她显得尤为高兴，不禁回忆起在蟠桃园与几位娘亲玩捉迷藏时的情景。虽然当时无法一起与娘亲们戏耍，但是高高挂在蟠桃树上的她，看着她们玩得如此开心，她也足矣，而且娘亲们时常给她奏乐起舞，与她聊天和教她识字，很是快活。
此时，宋江的几位下属陆续回来，怀里皆捧着纸囊。
“希望你能猜出来，不然你们休想离开。”
宋江示意，几位官差一个接一个走到桃夭夭面前，将怀里的纸囊递到桃夭夭鼻下让她嗅闻。面对突如其来的考验，桃夭夭未曾皱一下眉头，可陈达与翠儿却紧张起来，翠儿紧紧地握住了自家公子的手腕。
桃夭夭嗅闻一遍，几位官差往后退了几步。
“说吧。”宋江道。
“桃儿啊，娘亲能不能活着回去就靠你了。”
陈达为了完成任务，即使再不愿意，也要扛下为母的责任，一句娘亲要是能让桃夭夭通过考验，再别扭也值了……
桃夭夭迟迟不开口，一副歪头歪脑的样子，让陈达紧张得手心开始冒汗。他忽然想起剧本杀有一条关于灼华的线索，倘若他没有记错的话，灼华会被不谙世事的姑娘连累而受牢狱之灾，莫非跟此事有关？
“桃儿呀……”
桃夭夭打断陈达，嘴角微扬，一脸自信道：“桃花酿，豆腐脑，如意糕，桂花糕，冰糖葫芦，一个什么都没有，还有一个是……”
连续猜对六个纸囊后，宋江仍然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陈达的紧张本来快要消失殆尽，又因桃夭夭的卡顿害怕起来。
“还有一个是……”
“是什么？”陈达急道。
宋江不紧不慢说：“最后一个猜错了，尔等同样走不出衙门的大门。”
此时的翠儿显得局促不安：“公子，我们是不是也要跟着陆公子遭殃？”
陈达轻轻地点头。
“可是她猜不出来与我们何关，我们又不认识她。”
全神贯注在桃夭夭的陈达没再回话，同样不会责备翠儿，毕竟翠儿不知来龙去脉，在她的眼里，桃夭夭也许就是夜闯灼府的女采花贼。
“公子，最后一纸囊装的是桃花，香味明明都浓郁得四溢，她为何猜不出来，莫不是有意要害我们？”
何止是翠儿疑惑，陈达同样不解。
宋江望向身旁的姜焱，示意将陈达等人拿下，眼看几位捕快就要动手，桃夭夭终于开口。
“这里面除了桃花还有槐花。”
宋江眉头轻轻一挑，略感到惊讶，不过很快恢复平静。在桃夭夭猜中前六个纸囊后，宋江深信桃夭夭的嗅觉非同一般，由此可以肯定黄金肉包子一案的确与他们无关。他之所以让下属找来桃花和一瓣槐花让她猜，主要是为了证实她与灼华的关系和自己的猜测。不管怎么说，上至蟠桃国，下至毛桃镇，只有灼府栽种槐树，她要是闻不出来便证明陈达撒谎，她与灼府根本毫无关系。
还没等宋江发话，桃夭夭自行摘掉布条，回头笑嘻嘻地望着陈达：“娘亲，桃儿都猜对了，是不是很厉害？”
“大人，我们桃儿都猜对了吧？人可以放了吗？”
“尚且不行，只有找到证据证明陆府的清白，我们才能放人。”
宋江根本就不是什么通情达理之人，陈达算是看明白，既然衙门要证据，那他就去寻找证据。陈达不信自己有桃夭夭这个厉害的辅助型人物的帮助，寻不到陷害陆府的真凶。
思至此，陈达拉着桃夭夭便要离开，却突然被宋江的剑拦住。
“且慢！”
陈达怔了一下：“宋大人是要反悔吗？”
“你们走可以，她留下。”
宋江将剑横在桃夭夭的脖子前，蓦然感觉有一股暗力在与自己抗衡，连忙收回剑别在腰间。
“宋大人，按理说桃儿揭发陆府黄金肉包子有功，不应受到处罚，你现在将她留下似乎在有意刁难，恐怕有损你的威名。”陈达极力为桃夭夭开脱。
“公子说得有理。”翠儿附和道。
桃夭夭似懂非懂，反正无论娘亲说什么，她都会点头。
“而且宋大人并不能证明桃儿是被贩卖的失踪人口，又岂能轻易处置？”翠儿再道。
话音刚落，陈达对翠儿刮目相看，平时看笨手笨脚的样子，没想到与官差对峙起来却如此牙尖嘴利，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宋江冷笑一声：“官府办案，如今要征用她协助查案，你们想干涉也干涉不了，另外倘若日后让宋某查出来尔等就是人贩子，宋某必亲自了结你们。”
陈达大笑，他很清楚知道灼华的人物设定，绝对不可能是人贩子，大可以不用担心宋江的恐吓。
至于桃夭夭……
“宋大人，你大可问问她是否愿意。”
陈达得意，名闻毛桃镇的宋捕头打脸之日来得如此之快，他说过总有他求自己的时候，现在不就是了嘛。
“娘亲在何处，桃儿便在何处。”
桃夭夭似乎感觉到要跟自己娘亲分离，用力地紧紧抱着陈达的手臂，毫无避嫌之意，亲密程度惊呆宋江和翠儿众人。
宋江见状只好妥协，首先，桃夭夭确实有能力帮助自己破案，但是很显然她的精神有问题，唯有灼府的败家子灼华方能控制她。其次，仵作证实黄金肉包子的馅料确为尸肉，不管是人口失踪案亦或是尸肉包子皆是迫在眉睫，必须在最短期限内破案，还毛桃镇的百姓安宁。
“什么条件？”宋江问道。
“什么条件都可吗？”陈达得意。
宋江面无表情地点头。
“算你求我？”
陈达更加得意，神情甚是欠收拾。
宋江恶狠狠瞥他一眼，渐渐松开紧握剑柄的手，若不是破案要紧，今日定削他一顿不可。
“宋大人既然没有意思合作，那在下告退了。”
语毕，陈达牵起桃夭夭的手离开，翠儿跟在身后。
“灼公子妨碍官府办案，速速拿下！”
宋江一声令下，姜焱与几位同僚拔剑阻拦陈达等人，他们雷厉风行的气势吓得桃夭夭与翠儿躲到陈达身后。
“宋大人有话好说呀，我们都是成年人，舞刀弄松就没必要。”陈达赔笑道。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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