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慧贵妃薨了，娴妃晋娴贵妃，纯妃晋纯贵妃，海兰晋愉妃。
这一年，你十八，卫嬿婉十九，小宛二十，你们三人都已经是成熟的水蜜桃一般的模样。
【我已经不想理时间线了，年纪这个bug大家就无视吧】
卫嬿婉在启祥宫受折磨也两年了，乖顺的样子磨练的越发精湛，每每受罚都是伤害体肤的事儿，好在有花房这个能躲藏的地儿，还有你精心的照顾，便是常常做苦差事也自有一股子水灵气儿。
这日，你在修剪秋海棠的花枝，就听到卫嬿婉的咒骂。
“嘉妃那个贱人，一天到晚只会把她母族的山参挂在嘴上，照我看，玉氏不过是个穷山沟子，不然怎么只有山参。”
她脸上敷着珍珠粉做的泥，整个身子也泡在花露浴桶中养着，嘴上却不停的骂着金玉妍。
你心里想着差不多了，卫嬿婉对嘉妃的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该让她见人了，十九啊，多美好的年纪，比起卫嬿婉原著里二十多才爬上龙床，这个年纪算是可以了。
“行了，别抱怨了，报复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你放下剪刀，抚了抚自己的耳坠。
卫嬿婉娇养多年，早不是那个冒冒失失的性子，她婉约的抬头看你，眼里露着光，拿起沾了精油的软帕擦拭自己的玉手。
你将她头发从桶里捞起用发巾包住，一点点帮她卸掉珍珠泥，手上不停，嘴上说着：“嘉妃娘娘差不多要发动了，我看这天色儿怕是要下雨。”
卫嬿婉冷笑一下，说：“只怕到时候的跑腿差事儿又是我做。”
“跑腿有跑腿的好处，比如，去养心殿。”
她睁大了眼睛，眼中的野心浓的差点漫出来。
“我打听了，今儿在养心殿外头当值的是你的教习公公呢。”你轻笑一声，调戏卫嬿婉。
只见她轻轻一“哼”，说：“不过是想把我当成他向上爬的梯子，一个阉人，也配教习二字？”
说完目光又变得柔软，看着你：“还得是你，阿离，乃是我的良师。”
你满意的给她用香脂擦脸，说：“以后你的良师可要变成皇上了。”
她被你说的开心，不住的笑，乖顺二字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一言一行上，一张妩媚的脸笑出来的模样却干净单纯，别有些情趣。
不出你所料，夜里嘉妃发动，大雨滂沱，卫嬿婉被打发去养心殿请皇上。
顶着大雨走了一阵儿，又理了理自己的发丝，做足了个楚楚可怜的模样，然后跌跌撞撞跑到养心殿门口。
“奴婢是启祥宫宫女樱儿，李公公，嘉妃娘娘生产不顺，可否请皇上去看看？”
李玉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还以为小宛过来了，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水绿色宫装的宫女站在雨里，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珠子，手指揉着自己的裙子，一副惶恐的模样。
李玉有些想小宛了，赶紧让进忠拿了伞，说：“皇上正和高斌大人议事呢，你先回去，待高大人出来我立刻去禀报，进忠。”
进忠机灵的把伞撑开，扶着卫嬿婉出了宫门。
长长的宫道上，樱儿垂着头慢慢走着，浑身湿透，似乎委屈极了，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巴，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的，十分可怜。
“樱儿，在启祥宫被人欺负了吧？”进忠找了个话题问。
樱儿伸出手轻轻揉了一下鼻子，鼻头红红更是可爱，糯糯回到：“没有”
“没有？那这风里来雨里去的苦差事会轮得到你？”
“可惜啊，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没在了启祥宫。”
卫嬿婉心中鄙夷，这还用你说，我这脸阿离不知道用了多少珍贵的花研磨成粉和着蜂蜜精油酿成香脂时时擦着才养出这种成色。
樱儿似乎难受极了，声音也有一丝沙哑起来：“进忠公公，樱儿只是一个最卑贱的宫女，除了你，也不会有人搭理我，说我漂亮了。”
进忠轻笑了一下，说：“卑贱不卑贱，得看是谁，自从王钦作孽宫里就止了宫女和太监的婚配。”
当然不包括皇上亲口指的李玉和小宛，可恶！
想到这里进忠的笑脸没了，又说：“可暗地里哪个宫女和太监不相互找个慰籍。”
说的就是你们，李玉，小宛！
说罢，进忠拉住了樱儿的手。
这几年进忠冷眼看着，樱儿的性子是真的好，不是装的，犹记得有次在花房门口看见她，搬花这种事儿也是苦差事之一，但是她脸上反而带着微笑，似乎很喜欢那盆姚黄。
心情很好的歪着脑袋左右看花，还轻轻嗅了嗅。
启祥宫的折磨好像没有磨灭她的心气儿，没有伤害到她的身体，她还是这么乐观，那双手还是这么白净修长。
如果，如果她在皇上面前成不了事儿，那就把她收为对食吧，自己护着她，以她的性子定会感激，那么
那么就能像小宛照顾李玉那样照顾自己的吧？
进忠内心的自卑让他连确定都不敢。
可樱儿避开了他的触碰
进忠的心慢慢冷了，果然，像小宛那般不顾世俗不顾子嗣不顾声名也要朝着李玉飞蛾扑火的女子，只有那么一个。
怪不得皇上硬要留着她在养心殿，这种爱情太灼人，也太喜人了，光是看着就会心情好，但是看久了，保不准就会想抢走呢
他声音变的公事公办了起来：“我师傅李玉一路靠的是娴贵妃才爬到现在的位置，樱儿，你这张脸，敢不敢赌一赌？”
“我若帮你把事情办成了，你在皇上跟前儿做我向上爬的梯子，若是不成，你跟了我，谅来以后也无人敢再欺负了你去，如何？”
卫嬿婉心道，来了，阿离果然是有先见之明，接触养心殿的御前太监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以后到了皇上身边阿离不能时时帮衬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心慌的，若这太监能用，就用吧。
至于对食，想都别想，他也配？
只见樱儿慢慢停了，手指紧紧抓着蓑帽，似乎在做天人斗争，想到自己在启祥宫的委屈，想到自己再如何乖顺也不得嘉妃娘娘的意
她跪在了地上，柔弱婉约，慢慢抬起头，眼中不是欣喜，而是一种什么东西彻底离开了自己的悲伤，泪水顺着雨水从眼角滑下来，她说。
“公公帮我。”
那声音里有太多绝望和无奈，这深宫，容不下这般良善的女儿。
进忠叹了口气，还是将伞撑在了樱儿头上。
雨声大，雨点多，夜里更是暗，所以他们都没看到一个穿着青色宫装的女子站在启祥宫道的长门处望向这里。
女子的容颜为那身宫装添色不少，素来白玉沉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从未见过的红晕，美艳不可方物。
那颜色，比当年名噪一时的京城花魁明如媚还要艳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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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的玉簪要开了，花房得去培土和浇养料，御花园里侍奉花草的宫人也是挂在花房的名头下，卫嬿婉出头的剧情也来了，你免不得要去看看。
刚走到御花园你就看到皇帝和嘉妃如懿狭路相逢，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但你还是遥遥跪下，紧紧垂着头，身上穿的也是寻常宫人料子。
周围有好些跪着的宫人，不怕显出你来。
然后你就开始认真看戏。
皇帝例行问了几句，前头主子们在聊天，后头卫嬿婉和进忠对视了一眼。
其实，卫嬿婉还是有点慌的，她一慌就喜欢左右看，就见一水儿跪在地上的宫人里，有一个花房衣裳的宫女大胆的抬起了头看向了自己。
是阿离！
阿离定是料到了，卫嬿婉心中大定，想到阿离与自己这么多年的保养和谋算，拼了！
“哎哟”
皇上正说这话呢，骤然被打断还有些不悦，但是听那声音似乎是小宛？
今儿这时候不是李玉当值，身边跟的是进忠，小宛怕是早就回李玉院子了，怎么会在御花园？
“什么声音啊？”皇上脸色一冷。
进忠知道皇上想到什么了，赶紧拱火：“皇上，好像是哪个宫女挨了打，脸上受不住疼呢。”
挨打？什么人敢打养心殿的宫女？
嘉妃到底小看了卫嬿婉，忙道：“是臣妾管教不严，由得人叨扰了圣驾，闭嘴。”
卫嬿婉也是个精的，叫闭嘴就闭嘴吗？她偏不。
“是”
皇上忽然就想起小宛，一个宫女而已，但自己说什么她就是什么，无比听话。
有一天他打趣小宛，说面前的牛雕像其实是马，小宛当时那个震惊看向自己的眼神别提多有意思了，那会小宛也是软软的说了一声“是”，心虚的。
此时多的一句没说，皇上直接道：“进忠，去瞧瞧。”
进忠一乐，心想机会来了，直接走过去，一把往两边推开两个嘉妃身边的健妇，也就是这些贱奴才，总把纯良的人往死路上逼，不然樱儿不会在那个雨夜露出那样悲伤的眼神。
拉着樱儿走出来，进忠回道：“皇上，便是她了。”
樱儿一手抚着脸上的红痕露出手上的伤，一边怯生生的用小鹿般清澈的眼神抬头直视天颜，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懂规矩的。
皇帝突然愣住，问道：“叫什么名字？”
卫嬿婉本想说自己叫卫嬿婉，但是又想到阿离的叮嘱，带着委屈用一口甜糯的嗓音说：“奴婢叫樱儿。”
看着面前眼神像小宛容貌像如懿名字更是用了如懿的青樱的宫女，加上宫女脸上那一直没有消退定是用了十成力打出来的红痕，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有本名？”皇上忍住自己的怒气，问道。
“奴婢姓卫，本命嬿婉，便是良时嬿婉的嬿婉。”
皇帝斜眼看了一下嘉妃，眼中情绪直把金玉妍吓的袖中之手轻轻颤抖起来。
“宛好名字。”皇上隐藏心中思绪，说：“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还没等卫嬿婉回话，嘉妃就先福了个身，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皇上臣妾知罪了。”
可是现在在皇帝看来，这委屈里带着恶毒，不如面前的宫女纯澈，那委屈都是直接写在脸上的。
“都说一孕傻三年，朕看你是傻的脑子都丢了，忘了青樱乃是娴贵妃从前的闺名，实在无礼。”皇帝语气中已是带了怒。
金玉妍赶紧跪下：“皇上，臣妾是无心的，臣妾没有想到这一层啊。”
皇帝不想理金玉妍，只说：“以后你不必叫樱儿了，叫回你的本名嬿婉，也不必再回启祥宫了。”
如懿知道卫嬿婉的心思，又想到凌云彻，此时恰好出声：“皇上，嬿婉看着约莫二十，这个年纪，离宫归家也是好的，要不然皇上，再给嬿婉许个婚？”
许婚，皇帝突然想到自己给小宛和李玉许婚这一遭，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嬿婉，脸色淡了些。
没有接如懿许婚的话茬，皇帝说：“如懿啊，朕瞧她还算伶俐，可带到御前当个宫女，你觉得如何？”
说完，眼神已经是直接在暗示了。
如懿与皇帝两心相知，怎么会看不懂，皇上此时心中有怒，且那怒虽然有自己名字被奴才用了的几分却肯定不占大头。
心中苦涩，面上微笑：“也好。”
皇上开心了：“进忠，去吧，带她到御前，好好教她规矩。”
金玉妍委屈已极，不甘的出声道：“皇上。”
还没等话说完就被皇帝打断：“今日不用去皇后面前请安了，回你的启祥宫思过去，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还拿着奴才苛责也不怕教坏了孩子。”
这话说的已是重了，金玉妍眼中含泪，生怕皇帝因为自己厌恶了自己膝下的孩子，只得退下。
你看完了戏，慢慢垂下头，刚才卫嬿婉看向皇帝的模样与小宛如出一辙，心想，多年谋划，今日已然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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