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欲行改革文风事

这种让人绝望的话说出来，简直就是扔了颗炸弹。{(  〔  〕1座中人虽然养气功夫都不错，但是听了罗彦的话，还是脸上露出惊容。像年纪小些的，有些面露颓色，有些愤愤不平，场上顿时有些喧闹。

        房玄龄不得不喊了声“肃静”震慑全场。虽然罗彦说的话是有些惊人，但是他还没有讲完，自然不能任由着场上这么喧闹下去。而且，形式要是不加控制，恐怕有些人会就此离开。

        看到场面重新恢复安静，罗彦也不管李世民是什么表情，自顾自地说道：“东宫废立，关乎社稷。历数历代废太子，无非就是失德谋逆，若非重罪，怎么可能轻易被废。”

        说着说着，罗彦抬头问在座的诸人：“诸位平心而论，当今太子，可有什么越矩之处？”

        罗彦的这个问题可真是把在座的所有人给问住了。

        当今太子李建成，真要说起来，已经算是以为相当贤明的太子了。要论军功，虽然比李世民差点，但是李建成从李渊起兵之初就跟随李渊南征北战，无非就是领兵的次数比李世民少点而已；至于政事，从大唐建国以后，作为太子的李建成在政治上也是给自家老子很大的帮助，反而是李世民这样的事情少了很多。至于才德，也没有什么好挑刺的地方，不然像魏征这种人怎么可能就因为个官位就把把自己卖给李建成。

        自己这些人拥立李世民，也只不过是政见和个人偏好使然。所以想要抓住李建成的小辫子，实在是太困难了。

        “为今之计，也不过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不然，我等恐怕会个个步了杜先生的后尘。”罗彦其实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直接跟李世民说，砍了李建成，你就是太子。这话要说出来，他自己就得被李世民给砍了。

        没有办法，罗彦只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毕竟形式还没有坏到李世民无路可走的境地，大家都抱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态在博弈。

        说了这么多心惊肉跳的话，原本以为罗彦会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计谋，谁想到最后居然就是这么消极的办法。这下子是谁也不愿意相信罗彦的话了，李世民听了之后，心里也是有些失望，只是看着罗彦还年轻，所以还安慰了几句，这才把目光转向别人身上。

        二流谋士里边，最被看好的罗彦已经跌落神坛，其他人自然是想着上位，所以纷纷踊跃言。看着那些人说着特别激进的办法，罗彦也只能无奈地低头继续思索他今后的路。

        当最初的建议演变成最后的吹捧的时候，就连李世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宴会也就这样草草的结束。

        回去的路上罗彦被6老夫子阵埋怨。

        “进之，今夜的事情你做的实在是太草率了。”6德明还是有些不理解罗彦的做法，所以只能这么说罗彦。

        “老师，其实弟子今天必须要这么说，也只能这么说。”罗彦还是不想瞒自家老师。

        “哦？怎么说？”6德明有些不解。

        “对于太子的看法，我想即便是老师，也不能不承认是对的。如今的形势还没有太严峻，所以大家都乐观的以为秦王还有希望，只是在弟子看来，恐怕秦王想要坐上那个位子，不经历番腥风血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完成权利交接。”罗彦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跟6德明交代清楚。“虽然这时之间弟子肯定会成为那些人的笑柄，但是想必到我今天的话应验的那天，他们会有所改观吧。”

        既然罗彦这么说了，6德明也不好多说什么。

        罗彦真正想和6德明说的事情，是关于自己在宴会上想到的关于诗改革的事情。所以看到6德明沉默不语，罗彦就开始说正题了。

        “老师，其实弟子在宴会上出神，真是想到了学问的事情。兹体事大，弟子想跟老师仔细商量番。”罗彦斟酌了下，给6德明说了声。

        “唔，既然如此，那到府上书房里再说吧。”虽然是学问上的事情，但是6德明对待起来反而比刚才谈论宴会上的事情更加谨慎。车夫是李世民派来的，罗彦说话自然是会注意。但是学问上的事情，既然罗彦仅仅是提了句，那就说明暂时还不宜被更多人知道。

        马车很快驶到6府，下了车之后，师徒俩进入书房，等6德明坐下之后，罗彦就立刻张口了。自己内心的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背离当下的坛，这由不得他不激动。

        “老师，我想让诗复古。”罗彦这句话说的乱糟糟的，虽然努力想用最简单的话来表达内心的想法，但是明显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完全表达出来。

        “坐下，慢慢说。”指指旁边的椅子，6德明说道。

        听从自家老师的建议，坐下长舒口气之后，罗彦开始仔细解释：“老师也知道，弟子在这半年里读了不少书，所以前些时候有些得意忘形，在长安城里逛了圈之后，想效仿左思的《三都赋》，写篇《长安赋》自娱。然而写来写去，实在是感觉这骈意少言多，太过华丽，有违我儒家精义。所以，弟子想改当前这章的靡靡之音。”

        “你可知道，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6德明没有正面回答对罗彦想法的态度，反而是问罗彦。

        “这个是自然。自六朝以来，学奢靡成风，长此以往，儒家危矣。只是这么多年，这种风甚嚣尘上，不但是普通的学子，便是五姓七望这些世家的子弟也是如此。弟子现在要是这么做，恐怕会被千夫所指，成为坛的异类。”罗彦看的很清楚，当下如果急于学改革，自己绝对会被世俗洪流磨的渣都不剩。

        “那你打算怎么做？”6德明这会儿还是没有表态。

        “苦读二十年，养望二十载。”罗彦可没有那个胆子说自己几年之内就把这个事情给搞成了，毕竟这可不是件小事，韩愈柳宗元古运动之后，后继乏力，导致晚唐的时候风又是各种奢靡，这才有了宋代的古运动。好在宋代人才辈出，所以这件事情还真是给办成了。

        罗彦再怎么说也就是个人，如果他侥幸能活到六十多，可以遇上陈子昂这些人，那么还有些把握。对于这件事情，罗彦是打算花辈子时间去做的。

        至于苦读和养望，罗彦也是参考了王安石的做法。

        这位宋朝名相，政治上的事情不多说，但是他对当时士林的号召力可不是般的强。这声望就是二十载苦研经学，不断著书立说，才能够达到的。

        罗彦准备走的也是这条路。

        他之所以这么自信能走下去，只是因为，自己能够在李世民争夺皇位的时候做出贡献，那么到时候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李世民，之后再上行下效。这样加上罗彦自己的亲力亲为，想必效果会好很多。

        最为重要的是，他今年也才十七岁，就算是二十年后不成功，只要注意点身体，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努力、

        虽然这没有争霸天下那么刺激，而且还会借助系统的帮助，但是想想，能够以己之力，改变个时代的学走向，那对于个人来讲，简直就是最大的成就。

        听到罗彦并没有像个愣头青样，直接想到就愣是往上冲，而是准备徐徐图之，6德明很是满意。而且这个徐徐图之的时限放的很长，足足有二十年。按照罗彦现在读书的认真程度，到那个时候不说阅尽天下书，博览群书是肯定的了。如果再能仔细研究经学，那么到最后自成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能这样想，老夫很欣慰。但是老师要提醒你的是，你不论想要做什么，不要忘了根本。既然你承认自己是儒家门生，那么说到底，经学才是最重要的。切的章都是围绕这个根本。”

        顿了顿，6德明又说道：“你的打算，在没有完成准备之前，不要再跟其他人说。还有，既然是想改当前的风，先你要会做而且要做好如今的章。你的进士科章胜在言论惊奇而且比较务实，但是想做好你想做的事情，先去学习写骈。嗯，以后，多去孔助教的府上走走。”

        很明显，6德明同意了自己弟子的想法，而且比较支持。不然也不会说这么多话，还顺带支了招。

        至于让罗彦多去孔颖达的府上，那简直就是当下最重要的提点。

        要说如今对这靡靡之音最不满的，肯定就是孔颖达。当前的风可是与儒家精义严重相悖。作为孔子的子孙，对于这样的事情能忍得下去才怪。要说孔颖达如今做的努力，确实是默默无闻，但是到了李世民继位之后，由他编修的《五经正义》，看过了之后就知道孔颖达这些年绝对是没有闲着。

        恐怕苦读书的，也就罗彦能和他相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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