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故人重逢

采苓、阳婀本来贪玩，又见白岈**魂体精进，唯剩日后研修“火种”，认为欺负他不怕把他玩弄死，于是拉着他的手，跑去了片杜鹃林内，指着身前雕像说道：“看，是我们堆的。<（＜小说［?  ］>1zbsp;      白岈见雕像是名男子，穿着褴褛的袍子，手中垂着银白色锋利的铁链，是用三角形铁片紧密衔接而成，宛如游蛇。并**着两脚，满是淤泥，脏兮兮的，还托着两条黑色而厚重的环形铁链，有腿骨那么粗。铁链末端的形态很诡异，像是草书的最后笔，悠远不尽，仿佛垂在了地狱里。

        雕像腰间还挂着葫芦，袒胸露乳，头蓬松好比鸟窝，泥泞满面，嘴唇干白，精神状态极为不好。于左侧石碑上书刻了句古怪语言：“脸上沧桑珠有泪，神魂意丧矮油形。”

        白岈凌乱风中，雕像的样貌是依据自己而坐，个人无言的伤痛是时下中的有型。不过年纪约三十有余，胡子拉碴，仿佛感觉到了丝冷意。雕像迎风曲立，左肩轻垂，右肩高耸，头微侧，遥望着远方山河，身懒散随性的脾气倒显得是放荡不羁中潇洒。

        “你们不要在捉弄我了，拜托！”白岈深厚的声音如回响般在喧嚣的人间迂回飘荡，这淡淡的声竟然如股气流般滚滚而去。

        阳婀笑道：“你被情所困，不好好改过，日后就是这个样子。”采苓挥手笑道：“不对，不对，异地妖侠。”白岈斜觑了两眼，充耳不闻，忽见林中有棵大树上捆绑着个男子，心内骇怪时，却见那人正是裳谶。白岈凝眸射冽，沉声道：“他怎么会在这里。”阳婀道：“和你样是通缉犯，被悬赏了，建派须要资金，可拿他人头去领赏。”

        白岈苦苦笑，声音连绵不绝，上门的东西不捞他把，是说不过去的。无奸不商，无为不道。是天让我有所得，也无注意的明条禁止。轻轻走近，见他身形颓废，浑身邋遢，堂堂渔樵帮帮主居然栽倒了魂魄双灵手里。他沉声问道：“猥琐，你也会有今天？”

        裳谶见他盯着自己，轻叹了声，回道：“追杀龙玄静时，被沫兮冷、秦柏莒等人围攻，逃难于此，不幸误入了陷阱。”

        白岈与他对面而坐，松开绳索，将酒葫芦递给他，裳谶闭目笑，满灌而饮。白岈见个往日可亲的绝世高手，如今身邋遢，个朋友也没有，人也变得冷漠了许多。裳谶也静静的打量了下他，见他眉宇邪冷，举止洒脱，与往日判若两人，对他的事情也有所耳闻。现在自己行走江湖，阅人无数，凡是对自己起了杀心的人，眼就能认出。

        “裳谶。”

        “白岈。”

        简简单单的次对话却蕴藏着复杂的情绪，重新认识，已非往日的老少关系。深沉的让人感到了末日的荒凉。裳谶自报姓名，也是为了探视对方，看白岈的反应，眼神、表情、声音等，都会不经意带着个人情感，高手会隐藏的很深，但不能说绝对没有。不单单是靠自己的眼睛，还有感觉、知觉，熟人的重逢如第印象就基本能断定陌生人的心机。

        眼前的这个人是没有危险的，应该说是现在至少不会有危险。未来谁又能了解呢？他清了清嗓音，好久没有开口说话，口酒下肚，握着葫芦问道：“我在你手里。”

        白岈接过酒壶，咕咚咕咚的喝酒，含着芬芳酝酿着悲叹：“当我知道龙玄静是凶手时，就不在恨你了，但仍然讨厌你，先不说你没资格当帮主，单是在轩辕武会逃脱、音讯全无，就让人看不起。”

        裳谶笑道：“‘切众生心想异故，造业亦异，由是故有诸趣轮转。’当日在明镜台，沈鱼娘借助佛语劝我逃走。虽然当时不知道真凶是谁，但是明显是过河拆桥。”

        白岈讪笑道：“你今后打算如何，我可不留你。”林中静悄悄的，被浅淡的阳光照射的朦朦胧胧，孤寂的气魄让他像是头失忆的怪兽。裳谶眸子闭合，沉声道：“走步算步，你焚烧镇妖塔的事情，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白岈笑道：“人间是圈养的，篱笆高贵不等而已。我将自己放生了……你没资格狩猎我……”

        裳谶道：“等你回来，人间都变了。”他意识到了白岈蜕变为杀手的那份起源之情。冷酷的杀手多半不是天生的，仇恨、不甘、失去、痛苦等都是塑造个野性杀手的毒药。他尚处于寻觅期间，前途未知，那双摄人的眼睛似乎有着某种诡异的萌，心脏的血性还未真的绽放，仍是花骨朵……可惜的是，他选错方向了，他不适合当野性的杀手。

        白岈道：“我想要的还在就好。”

        裳谶闭目笑，同时随口仿佛憋了万年的气终于吐了出来，大喘大吸，汗流浃背，左手摸着心脏，不知名的痛令他浑身抽搐，紧接着感觉身体死沉死沉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样。白岈诧异道：“不至于被采苓、阳婀收拾的这么惨吧！”裳谶道：“强行突破‘重九夺天刃’带来的反噬而已。”

        白岈见到他压抑已久的心情终于流露出来了，眼睛里含着泪水，脸的自嘲冷笑，悲哀，无助。裳谶声不吭，掸掸衣衫，默默地离开了。望着他孤独的背影，股辛酸不禁涌上了心头。他是回不去了，起码现在是回不去了，有谁不知道他有野心当盟主，自然受党同伐异之灾。

        夜已昏暗，浅淡的月光即将消失，不知不觉的爱上了黑夜，悲叹消失的太快。

        采苓、阳婀两人带白岈走回竹楼，兴高采烈地令他见识了下自己收养的灵兽，圈养在的竹楼后面的花圃里，让它们看管园子。灵兽名曰：“蟠角”，样子像细长的猴子，脑袋上对羊角，皮毛油滑柔软，可以变色。身子曲如蛇，可缠木柱。寂灭无人之时，长依附于花杆，缠绕着变成花杆的纹色，似模似样，很难被现。

        它们喜欢吃桃子，通人语，声如叽喳，爪牙锋利，足以媲美钢刀。只听阳婀、采苓两人的命令，平时性情温顺，娇萌似猫。

        白岈笑道：“你们从哪里捕获的？”采苓道：“成群外逃，被我们从花蝎姬手里救走的，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你关在院子里囚禁起来。”白岈才不想让两个少女教训来教训去，沉声道：“不要见什么就抓，大叔你抓他作甚，又不是灵兽？”阳婀道：“他的人头能换钱嘛，自然和灵兽样珍贵了。”

        采苓笑嘻嘻的在园外取火做饭，不时的挑逗蟠角，白岈见两人不为世愁不为事忧，还真是羡慕不已，酒足饭饱之后便回屋睡觉去了，躺在木板床上辗转反侧，回忆着从前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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