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寿春之战（23）

　　曹操想着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平阿，而张勋的目的则非常简单了，就是要挡下曹操，一攻一守，最终到底谁会笑到最后，最少此刻坚守在平阿的张勋和杨弘是信心十足的，反观曹操，则有些没有底气，如果张勋坚守平阿，甚至是死守平阿的话，兖州军攻城的胜算到底有多大，曹操有没有低不好说，但一旦攻不下平阿，他可能将彻底失去淮南的利益，甚至还会被刘澜渔翁得利，可偏生他又根本没有勇气一个人与袁术决战，如果有任何的闪失，可能就会导致全军覆没，他不敢搏。

　　尤其是那些拿以往战绩来说事的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一定要冷静，就算寿春军如郭嘉说的那样不堪一击，但这并不能保证他们一定能够拿下平阿。

　　曾经的胜利只代表曾经，战力底下并不等于在有城池的防御变得不堪一击，只有真正交手之后曹操才会做出结论，而且还有一点是他并没有提出来的，那就是匡亭之战并非张勋而是纪灵，而张勋可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甚至还是一个恐怖之极的人，他与杨弘，是曹操最为看重的袁术帐下的两人，一文一武，撑起了袁术，若没有这二人，袁术可能早就让刘澜彻底击败了，在这两人的带领下，想要再一次上演匡亭之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也正因为如此，曹操说有全军覆灭的可能其实一点都没有在危言耸听。

　　相较于郭嘉，曹操的的表情有些凝重，身为主将这样的表现并不合适，会影响周围人的青徐，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曹操并不是我行我素的性格，反而他对在一些场合上会可以隐藏自己的青徐，甚至还会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以此来带动所有人的青徐，而似今天这样可以说是前所未有了。

　　短暂的休整之后，曹操没有继续停留，而是下令部队继续开拔，而一早就朝平阿而去的夏侯渊也在即将抵达平阿之前被寿春军的斥候发现，消息被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回了平阿，闻讯之后，张勋一名将领也都没召见，而是亲自去找到杨弘，将消息告诉了他。

　　闻讯的杨弘非常震惊，好像一早就已经料到一样，但在心中他还是颇为吃惊的，这么快就出现了曹军的部队，这个速度远远超乎他的预料，非常平静的问道：“不知曹军来了多少人马，可有看到曹操的旗帜？”

　　“并非是曹操亲自前来，乃是曹军将领夏侯渊，部队也不过只有五千多人罢了。”张勋笑着说道，毕竟在他看来夏侯渊作为曹军先锋来到平阿，并不会对他们构成任何危险的，不然的话早就草木皆兵升帐商议应对之策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优哉游哉，还是主动来见杨弘。

　　“就这点兵马，也敢来平阿？”杨弘一听，立时冷笑了起来：“看来曹操这是心里也没有底，派夏侯渊来打前站了。”

　　“既然曹操派夏侯渊来送死，不如我们立即派兵，先杀他个片甲不留？”张勋阴测测的说道。

　　“不可。”杨弘想了想最后还是反对了张勋的决定，夏侯渊这五千人，成不了气候，我们出兵，反而正中下怀，夏侯渊巴来此，说白了就是曹操派来打探我们底细的，所以我们不仅不能出兵，反而要严令将士严守平阿，不给敌军任何机会，这样一来夏侯渊无计可施，曹操又摸不清我军情况，自然不敢贸然进攻平阿。”

　　“将军难道忘了我们来此的初衷是什么了吗，曹操的情况没有谁比你我更了解，他们那点粮食能坚持多久，说白了他们现在是最想速战速决的一方，既然这样我们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不让其的算怕打响，他越急着与我开战，我们就越要坚守平阿，不给他任何机会，只要等到他们粮草不济，那时我们在做计较不迟。”

　　“将军不好了，曹军杀过来了？”就在张勋和杨弘商议对策之际，这时一名传令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慌什么。”张勋没好气的骂到，就那几个人，瞧你们是个什么样子，张勋说完转身离去，他倒要看看，这个夏侯渊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主动来挑衅，张勋气势汹汹的赶往城楼，杨弘紧随其后，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平阿城楼，还没登楼，便已经能够听到曹军正在挑衅叫嚣着。

　　二人登上城楼，一眼就看出到最前方的夏侯渊，之前在徐州的时候，他们几乎是天天见面，所以对于夏侯渊一点都不陌生，张颌大笑着走了过去，很熟络的喊道：“方才听传令兵说有敌兵来犯，感情是妙才兄来了，多日不见不知妙才兄是否安好，不知今日到我平阿所为何来？”

　　夏侯渊仰头看着高耸城楼上的张勋，大吼一声：“张将军安好，今日吾来此，将军又何必明知故问，尔主袁术，称帝谋逆，将军又何故明知故问，尔若还念旧情，便快快开城乞降，吾定保汝不死，不然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我若率军出城，尔必顷刻败亡，今日吾念旧情，放汝一条生路，若再叫嚣，定力斩汝项上首级。”两人方才还在寒暄，转眼之间便开始叫嚣起来，双方现在的心里其实都有些微妙，尤其是夏侯渊，他本来就是查探虚实的，可如果真激怒了杨弘，使自己遭受大的伤亡又非他之愿，而张勋呢，虽然叫的凶，可是杨弘就怕他冒失出兵，所以才跟了过来，尤其是在他和夏侯渊唇枪舌战的时候，还不忘不停的在他耳边劝说着：“将军，千万不能中了敌人的诡计啊，只要不出城，曹军就不会有任何机会。”

　　此刻张勋确实又那么一刻想要出城攻击夏侯渊，但因为杨弘的存在，他不得不按捺下了这样的冲动，微微点头，示意杨弘放心，他不会做出任何鲁莽举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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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持没有持续太久，夏侯渊便撤兵了，非常快，可能他也害怕再拖下去张勋真的杀出城来，而也正因为他这样的表现，反而让张勋彻底相信了杨弘的猜测，既然已经知晓是个什么情况了，那就要继续坚守平阿，不能给敌军任何机会。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杨弘突然站在了原地，若有所思，张勋走了过去：“怎么了？”

　　杨弘紧锁着眉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挂满了对平阿城的担忧之色，忧心重重道：“将军，如果我们在平阿这一仗败了，你有想过会是个什么后果吗？我们也许再也回不到寿春了。”

　　“是啊。”张勋同样一脸担忧的说，其实这件事情他也想过，只不过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提出来：“守城之战，没有援军，我们能够仰仗的就是我们自己。”

　　“这一仗要想赢，太难了，但你也别忘了曹军粮草匮乏这件事，只要我们能拖得时间久一点，机会也许就出现了。”

　　“希望吧。”

　　“你什么意思？”张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可怕，道：“你觉得曹操的粮草足够支撑他拿下平阿？”

　　“有这个可能，毕竟这个支撑并不急只是粮食充足，而是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攻下平阿，这个可能性将军觉得难道没有吗？”杨弘苦笑了一声，道：“守城没那么容易，同样攻城也没有那么简单。”

　　“可我们还是要去守，死守。”张勋睁大了眼珠，说：“我可不会轻易放弃平阿，就算是破城，我也一定会与曹操逃过一劫，大不了瓦全玉碎！”

　　“将军有战死的觉悟，这一点我很清楚。”

　　杨弘语重心长的说道：“可将军你也看到了，现在寿春的情况，天下的情况，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其它一些选择吗？你我都是和曹军待在一起过的，他们的情况你和我都是清楚的，你觉得我们守城的几率有多大？“

　　“你什么意思？“张勋眼神突然有所变化，怒目圆睁，而手掌更是下意识握紧了剑柄。

　　“将军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一旦平阿不保，我们要准备好退路，我们现在这样，完全就是送死，或者说是在等死，根本连回寿春的机会都没有，你想，若是连我们都败了，那么寿春的主公又凭什么挡下曹操？

　　所以我们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绝不能报着破釜沉舟的想法，那只会让我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就好像今日的夏侯渊，他主动撤退这一点是让我非常欣赏的，因为他懂得审时度势，也明白进退之道。“

　　张勋好像被说动了，犹豫了一下，可最后还是说到：“先生虽然说的非常有道理，但现在我还不能表露出来这些，不然的话平阿可能就真守不住了，真要退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到时候我会处理妥当的，绝对能够让部队安全撤离。”

　　张勋是真的被他说服了，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虽然撤退有违他的初衷，但绝对说服了他，留在这里，坐以待毙，甚至被全歼，是极其不明智的选择，既然如此，那为何不主动求变，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刘澜，正是刘澜在徐州的一系列部署，带领着主力撤回广陵的举动让他看到了战场之上还有这样的指挥。

　　在这个世上，如果问一百个人，肯定会有一百个人都觉得刘澜不够大气，没有勇气，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却始终不敢正面应战，只知道一退再退，一让再让，最后让出了青州让出了徐州。

　　但是张勋看到的却是刘澜的另一半，因为他失去了土地，却留下了部队，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只要有部队，那么刘澜就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而他们如果在平阿战死，他不知道谁还能护主公周全，谁又能够力挽狂澜，可如果他能够安全返回寿春，最少还有一线生机。

　　最后的机会，也许还有搏的可能，如果留在平阿，一旦败了，那么寿春就彻底完蛋了，这一点他的觉悟还是有的，所以他在这一刻是真的有些心动了，最少他决定大胆尝试一下，也许会有不错的结果也未必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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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向平阿赶去，而夏侯渊则派人将平阿的消息传回，他叫阵只不过是为了吸引张勋的注意，而真正的目的则是为了掩盖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说白了就是在哪个时间段将帐下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而他派出的斥候则调查管道与驰道的情况，直到调查结束之后，夏侯渊这才从容退军。

　　结果并不理想，因为查探发现官道驰道并没有被刻意休整，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可夏侯渊却不敢妄下结论，所以他只能让斥候亲自返回，把见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向曹操做出汇报，最终的论断还是交由曹操自己去判断吧。

　　张勋在平阿始即使面对五千人的夏侯渊却始终龟缩不出甚至连点出城应战的想法也没有，在加上官道的情况，年久失修，并不平整，这哪里有半点撤退的意思，简直就是要在平阿与他们决一死战。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毕竟在他的预料之中，只不过张勋真打算死守平阿的话，那么这结果显然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之一，他必须要以强攻平阿的手段来攻城，虽然现在有霹雳车，攻城相对轻松，可万事没有绝对，在徐州战场之上屡试不爽的霹雳车，到了平阿，是否还会发挥其威力？

　　曹操不敢保证，也不敢轻易下判断，但有一点却是他可有做出的，那就是先去了平阿在说，既然没能发现他们的弱点，那么就一点点慢慢试。

　　反正对于这个结果，他也完全有心里准备，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坏，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这样就算过去之后，如果一次攻城就能取得成功的话，那么收获还是蛮大的，毕竟他现在还是以抢时间为主，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容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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