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苏醒
陈枫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一个很奇特很诡异的梦。
陈枫今年二十三岁，这二十三年的所有经历，突然在脑海中，梦境中，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播放，并且是回放！
陈枫梦到了以前在乡下的生活，比现在更穷，陈枫还梦到了自己连续两年都没能考上大学，最终因为家庭条件而不得不放弃。
哎，陈枫也知道自己不是很聪明。
其实梦到这些并不奇怪，但接下来，梦就陷入了某种诡异的节奏，事无巨细的诡异！
陈枫梦到了小时候某次考试，并且梦到了所有的考试题目。
什么鬼，那年他才小学三年级，有谁能记得三年级时做的试卷题目？包括答案？
梦还越来越细，随着不断的回放，梦中的陈枫年纪也越来越小。
他梦到了五岁时，第一次发现男生和女生的不同。
“妈妈，隔壁二丫居然木有小鸡鸡！”他兴高采烈的跑去告诉老妈，结果被吊打。
他梦到了四岁时，嘴馋偷老爸的钱买辣条吃，依旧被吊打。
他梦到了三岁时，玩炮仗把家里的柴垛点了，再次被吊打。
突然，陈枫明白自己为啥考不上大学了，小时候各种被吊打的记忆，脑子被打坏了？
梦依旧在回放，可接下来就不是诡异，而是惊悚了。
陈枫竟梦到了自己刚学走路时，每一次摔跤，还有刚学说话时，每一次发音错误，甚至刚刚出生时，那个拍他屁股让他哭的护士大婶。
什么鬼？等等，停下！
如果再继续下去，陈枫会不会梦到自己在老妈肚子里发育的情景？甚至，他会不会梦到自己还是一只小蝌蚪时的情景？太特么恶心了！
本能告诉陈枫，梦境到此就绝不可以再继续了，所以他拼命想要挣扎。
哪怕动一动手指都好，哪怕眨一眨眼睛都行，可那该死的梦魇…;…;
陈枫感觉自己浑身绷的紧紧，连青筋都绷起来了，又感觉自己的精神已濒临崩溃，甚至身体已开始了无法自控的抽搐。
但也就在那一刻！
轰，脑海中仿佛打了个炸雷，陈枫终于能动了，整个人飘了起来。
他怔住了，因为他不是爬起来的，而是飘起来的。
陈枫本能扭回头，看了看那个依旧躺在床上的…;…;自己。
这还是在做梦吧？否则怎么解释这一幕？
自己半飘在床的上空，俯瞰着沉睡中的另一个自己？
还有一点让陈枫感觉在做梦的是，周围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墙壁，柜子，床，包括躺在床上的自己和靠在怀中的小香，全都是灰蒙蒙的。
某种一眼看不清，必须集中精神才能感觉到的朦胧。
对了，是感觉到，而不是看到的，飘起来之后的陈枫似乎并没有什么视力和听力可言，全都是用一种奇特的感觉在分辨。
连触觉都没有，陈枫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墙壁，手却直接陷了进去！
不对，应该是穿了过去，就仿佛没有实体，就仿佛…;…;
不对，陈枫根本就没有手，他拼命集中精神想要感觉下自己此刻的模样，却发现依旧是灰蒙蒙的，就像一团弥漫在空中的云雾？
陈枫呆住，足足在空中飘了半个小时，他都搞不清此刻的状况，唯一确定的就是！
梦，这特么铁定还是在做梦！
想到这，陈枫突然松了口气，虽然依旧无法苏醒，但至少不用梦到自己变回小蝌蚪了，而且飘在空中的感觉非常有趣。
于是，陈枫在屋里到处飘，横着，竖着，倒立着飘，各种无节操没羞没臊的乱飘。
陈枫还飘到了屋外去，虽然他无法开门，却可以直接穿过墙壁和门。
屋外同样是灰蒙蒙的，他都看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又或者说感觉不清。
哗啦啦，有水声传来，不，这同样不是声音，而是来源于某种奇特的感觉，这让陈枫本能有些好奇，顺着水声就飘了过去。
隔壁，房东大姐在洗澡…;…;
陈枫飘进去时，她正在往自己胸口擦着沐浴露…;…;
“老婆，要一起洗不？”房东大哥突然满脸坏笑的走了进去…;…;
靠，那画面简直辣眼睛，气的陈枫破口大骂。
“你们能不能别大清早的就做这种事？”
话一出口陈枫就感觉不对了，他有嘴么？有声带么？可以说话么？
但他分明发出了某种声音，而且房东大哥似乎听到了。
“是谁在说话？”房东大哥愕然扭头，却什么都看不到。
“是不是有鬼？”房东大姐浑身发颤，险些摔倒在浴室里。
陈枫动都不敢动，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鬼，他突然想起，自己被黄毛贯穿了胸口，又捏断了脖子，所以这不是梦？
“我竟然，就这么死掉了？”陈枫呆呆的飘回了小屋，感觉着屋里那些破旧却又充满回忆的家具，可他再也摸不到了。
陈枫又俯下身，想要再感觉一下小香的温暖，想要再亲一下女孩的脸蛋。
可他连碰都碰不到她…;…;
屋里，一团灰蒙蒙蜷缩在墙角，似乎被吓蒙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事。
然而，这就是小香想要坚持到陈枫苏醒的原因，她有很多话想要嘱咐他，只可惜。
仅凭陈枫一个人去胡思乱想的话，他是根本搞不清楚状况的。
其实，如果他仔细去感觉，或许会发现床上的自己并没有死，还有呼吸和心跳。
并且那些伤势，正不断的再生中！
胸口的肌肉正不断外翻，企图填补窟窿，脖子骨正发出咯吱吱的清脆声，都不用医生去矫正，就自动恢复到了原位。
当然那速度并不快，一小时？一整天？或许更久。
至于蜷缩在墙角的那团灰蒙蒙，倒是只持续半个小时就消散了。
凭陈枫此刻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维持太久，所以他又回到了梦魇之中。
这一次，陈枫没有再挣扎，人死掉了本来就不能动，也不能挣扎吧？他只是有些想哭，想再次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他又突然想到，自己如果就此死掉的话，小香怎么办？以后谁来照顾她？
陈枫想多了，小香已经醒了。
“枫…;…;”那是一个小身影趴在身旁，呆呆的望着他，又不断往返着卫生间。
做啥？女孩含了口水，又飞快的跑回陈枫身边，再噗的喷了他满脸都是。
想说水杯就在桌上摆着，厕所里还有脸盆，某丫头要不要这么呆萌？
而且女孩不会开水龙头，她是从抽水马桶里取水的…;…;
但也正因为这样，陈枫才最终能苏醒过来，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
三天，整整三天！
就算那伤势已逐渐恢复，但三天不喝水？陈枫也绝对会变成一具干尸的。
而真正将陈枫唤醒的，却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陈枫望了望小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这次，他是真正的爬起来了，但脑海中一片空白。
“喂，你这小子究竟死没死？没死就快点开门好么！”门外传来了斥骂声。
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陈枫连小香都顾不上，就快步奔向了门口。
门打开，门外站着个眯眯眼的年轻男子。
“嘿，你小子果然没死，正好，我的boss想要见见你。”小棠笑道。
“你谁啊？”陈枫不认识小棠，这家伙是他倒下后才出现的。
“你的boss又是谁啊？”陈枫皱眉，他并不认识什么大人物，而且boss这个词大多是在黑道电影中才会出现的，
黑社会？陈枫并不喜欢黑社会，所以本能摇头。
“抱歉，我不认识你们boss，也不想见他。”
咔，一把格洛克17顶在了陈枫的脑门上，小棠满脸坏笑。
“见与不见，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而且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真的好么？”
陈枫听不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倒下后所发生的事，所以…;…;
“而且我们最好快点走。”小棠突然皱眉道。
“因为警察也在到处找你，这几天全世界都在找你，找疯了！”
小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陈枫刚到这城市不足一年，认识的人还不算多，如果不是某boss吩咐超市老板，刻意隐瞒了他的家庭住址，警方早就找上门了。
并且，一辆警车很快就停在了陈枫家的楼下，只可惜，比小棠晚了一个小时。
除了几名便衣刑警外，车里还有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刑警在陈枫家里什么都没有找到，少年却蹲在了陈枫的床边，仔细检查着。
不是用视觉去检查，而是用某种特殊的感觉。
少年抚摸着陈枫躺过的地方，又瞄了瞄某处墙角，曾经有一片灰蒙蒙蜷缩在那。
“他已经觉醒了，和我一样！”
“而且他好强，这么快就能凝聚出意识体了！”
“必须立刻找到他，不惜任何代价！”少年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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