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往事

雅雅说话越发的狰狞，而面前的李婶不住的往身后退，从一开始，我的确觉得雅雅不是，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可现在看到李婶在雅雅面前节节败退的样子，显然不是害怕，而是发自内心的心虚，

        “你，你胡说，根本就没有这事，你不是我们宝塔镇的人，我们镇上常年不和外地交流，要不是这次修高铁要分钱到各家，我们跟政府都很少有联系的，你妈以前闯进了宝塔镇，把你扔下就跑了，我们救了你一点不知道感恩不说，竟然还做出了这种事，”李婶的手指颤抖的说着，退到了门口哗的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李婶越发的感觉不对劲，她神情恍惚，如果一定要从面上来断定谁在说谎的话，我选择李婶，她的眼神和一切都在告诉我，她没说真话，

        宝塔镇以前的确和外界没有什么交际这点是事实，我和李雪来镇子上的时候，周围的路都还没有修好，偶尔看见一下马路都是为了施工方便修建的临时栈道，来到镇子上以后，我发现除了李雪家用的电灯，还有不少人家里面竟然是用的煤油灯，

        可以确定的是，宝塔镇的落后一方面是国家的确没有太过于照顾这个地方，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里的地理位置本身比较好，不像贵州那边山路环绕走不出去，真正导致这里贫穷的原因，是因为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想跟外界接触，简单一点说就是闭关锁国，

        雅雅很快走到了李婶旁边，站在李婶旁边镇上的人都拿着锄头、钉耙之类的工具，但却没有人一个人往雅雅身边靠，他们，全部都在朝后面退着，

        之前我也已经确认过了，雅雅身上没有真正的本事，这些人在怕她也都不是在怕事，而是内心有鬼，所以心虚，

        “李婶，张婶，王婶，你们在说什么，”雅雅步步紧逼，没给这些人一点退路，

        她长牙咧嘴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怕极了，这还不是最厉害的人，最让人想不到的是，雅雅从自己的兜里忽然拿出来了一本泛着黄色的书，冷笑一声砸在了李婶头上，猛然骂道：“你他妈说什么，我妈不是镇子上的人，我叫宋雅雅，和我妈一个姓，我妈叫宋婷，对不对，”

        一声怒吼，整个庙子似乎都在颤抖，雅雅的神情愤怒到了极致，眼睛和脸都被他吼红了，

        刚才在一旁说雅雅是非的人都停了下来，眼神愣愣的在发呆，

        “我，我怎么知道……”李婶的面色很难堪，摇摇头说她不清楚，她也不认识雅雅的母亲，

        雅雅一声冷笑，冷漠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是对这些人不知悔改，连错都不敢认的痛恨眼神，

        转身，雅雅看着李雪的父亲，问到：“叔，你也不会也不认识我妈吧，”

        李雪的父亲被雅雅一问，他好歹也是镇子上的镇上，说话做事都要有担当一点，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认同了雅雅的说法，

        周围的镇民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没有人说出了反对，这说明雅雅的母亲真的叫宋婷，

        雅雅扭头过去再次怒视着李婶和面前的其他人，说：“既然这样，你好好看看族谱上戏的名字，宝塔镇到底有没有我母亲这么一个人，”

        李婶听到雅雅的话，摇了摇头并没有去翻刚才从她身上扔出来泛黄的书，

        这不是李婶觉得雅雅无理取闹，而是她很清楚，雅雅母亲的名字就写在族谱上，

        我走上前去拿起来了族谱，仔细看了一眼打量了一下，

        的确，翻了两页就能看到宋婷这个名字，只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个名字竟然用一只红色的笔给划掉了，

        我虽然确定了雅雅杀了人，但我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问到她，

        “我妈……”雅雅说着，说着，话到了嘴边还没有挤出来，忽然就难过的哭了出来，

        而周围宝塔镇的人，全都低着头，面无表情，

        看到了族谱上的名字，李婶却还在摇摇头说：“不，不是这样的，这个名字一定是有人写错了，”

        雅雅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眼角的眼泪忍不住就挤了出来，冰冷的眼神看着李婶，说道：“所以，你们这些恶心的人应该死，”

        李雪的父亲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特别是现在李雪面色都有些发白了，他很着急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对雅雅说道：“这些，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提起来干什么，当时的情况你是不知道，这和雪儿没有关系，你快放了他吧，”

        “事情过了，这就不叫人命了，”雅雅越听越是气，似乎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仇人，骂道：“我亲眼看到了，你们这种连人性都没有的人，将我妈绑在了竹筏上沉入了河底，我在远处看着却不敢出声，我妈明明很痛苦不想死，可她看到了我在岸边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只是不停的在给我摇头，”

        “而你们，看着她直到她沉到河里去淹死了，却无动于衷，男的在笑，女的在骂，可你们告诉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还是你们自己丧失了人性，”

        李镇长听到雅雅的话，往身后退了两步，此时此刻，我心底的悬念也被他们给勾了起来，真希望自己能有读心术，直接能够猜透这些人脑海里都在想些什么，

        镇上没一个人在说话，雅雅更加亢奋的骂道：“别以为我小我就不知道，到现在为止，你们中间谁是我的父亲都不敢站出来承认，”雅雅一边说，一边环视着周围的男人，眼神里全都是愤怒：“可惜了，如果当年不是我逃出去镇子前翻到了我妈留下来的日记本，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显然，雅雅这次是有备而来，她刚刚说完就从兜里又掏出了一个黄色的工作笔记本，这在九十年代，应该算是奢侈的东西了，

        “你不是想看吗，拿去看啊，”雅雅说完顺手就将笔记本丢给了我，

        我接过来笔记本，翻开看了两页，

        很久以前，我问过我妈妈，河底到底住着什么东西，妈妈总是温柔的给我说，河底住着的是神仙，是他保佑我们宝塔镇的人风调雨顺，我们宝塔镇以前是一块贫瘠的土地，就是因为河底的神仙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198o，周一，我听到很多人都会参加庙会，镇子上还杀了一头猪说是为了供奉神仙，除了猪我看到了他们还抬上去了一个女人，

        ……

        1993，周一，今天镇长来问过我，想不想成为神仙的女人，我被他吓了一跳，以为镇长喝多了，

        夜里，我好像做梦了，梦到上次祭祀的那个女人，很多人看着她沉入了河里，

        周二，镇长又来找我了，问我考虑好了没有，如果我同意的话，以后每天都会丰衣足食，镇子里的人也会景仰我，

        可我拒绝了他，我才不想沉到河里去，镇长好像有些不高兴，临走之前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我很纳闷，为什么要选我，

        镇长说，这是河神选择的，没有谁可以反抗，早在宝塔镇的族谱上已经写清楚了，

        我拿出来族谱看了一下，宋婷的名字的确写得与众不同，很显眼，而且除了宋婷的名字，每隔十八年都会有一个新的名字出现在这上面，

        族谱上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宋婷这个名字，离现在最近的一个和她样式相同的名字，写着：李雪，

        我望过去雅雅，心里琢磨着，难道她真的是在救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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