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13寒风起5

袁戈做在江璟瑜的身边，看着不安的两栋一眼说，“你先别急。”在转头安慰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璟瑜，你也别担心，既然能动手术，就说明没事。”

        江璟瑜在徐远航进手术室以后，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还好她记得给两人电话，之后就是茫然的坐在这里等。

        她迟钝缓慢的点了下头，“嗯，他会没事的。”

        袁戈怕她胡思乱想，尽可能多的跟她说话分散她的担心，“进去多久了，主刀医生是谁？”

        江璟瑜慢慢的缓过神来，看着袁戈回答：“预定五个小时，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主刀医生是乔治。远航说他是权威的脑科专家。”

        袁戈拍拍她的肩膀，“别害怕，我们都一起陪你等他。”

        江璟瑜点点头，跟他说起徐远航生病的情况。

        梁栋听了之后觉得心口堵的慌，心里暗骂徐远航这个傻子，瞥一眼江璟瑜苍白的面色，还是忍不住的抱怨一句，“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情也提前说一声，他家的糟心事特多，让他怎么扛的住。”

        他的兄弟倔强和固执，让人心疼不止。

        江璟瑜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抬着头看着圆圆的广播，期待着手术的结束。

        梁栋握拳砸砸墙壁，很是无奈，“徐远航惯会做这种令人埋怨的事。等下出来看我怎么揍他，吓的我心脏病都快出来了。”能怎么样呢，只希望里面的人没事。

        袁戈在听完以后没有说话，如果换做自己，他也会和徐远航一样的做法。起身去饮水机旁倒了被热水递给江璟瑜，陪着她静静的等。

        窗外的天色早已经暗下来，雨水模糊了玻璃，让人看不透外面的世界。

        梁栋看了看时间，看一眼江璟瑜，拧眉对袁戈耳语，“怎么还没出来，都超过一个小时了。”

        袁戈也抬手看了下腕表，七点半，超出预定时间一个小时，而广播迟迟未通知。他的心不免也沉了沉，转头查看一下江璟瑜的神色，见她也望着自己，安慰两人，“手术以后还要等麻醉的药效过掉才可以出来，别紧张。”

        他自己的手心理你，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江璟瑜淡淡的应声，“嗯。”徐远航答应她没事，她相信他一定会没事。

        袁戈轻声喊了生梁栋，“我出去一下。”指指江璟瑜让他看着，他去问问出了什么状况。

        人才站起来，广播里终于响起了他们期盼已久的声音，“请三十二病区徐远航的家属回病房。”

        两个人同时松一口气，梁栋绷了半天的脸终于露出笑容。袁戈微笑对着江璟瑜说：“出来了，这下可以放心。”

        然而，江璟瑜的脸色更加的不好，连声音都带着颤抖，抓住袁戈的手臂使命的摇头，“不对，远航做的是头部手术，要看也是通知去监护室，而非是回病房。”

        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让高兴的两人迅速的清醒，梁栋一下子就呆住了。

        袁戈抓住她发颤的手，镇定着声音，“璟瑜，别胡思乱想。我们上去就知道了。”

        三人忧心忡忡的赶到徐远航原先的病房里，床上空空如也，只有乔治一脸严肃的站在里面，眼光扫在江璟瑜的脸上，连续变幻了几种神色，不语。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家属解释病人逃跑的事情。

        江璟瑜的腿有些发软，望着乔治。

        梁栋开口问：“医生，手术的情况如何，徐远航现在在那里？”

        三道目光齐聚在乔治的脸上，之间他张开嘴巴，艰难的说了三个字，“他，走了。”

        江璟瑜眼前一黑，瞬间晕了过去，幸好被身旁的袁戈扶住。

        袁戈和梁栋不信，连说，“不可能。”

        乔治上前使劲的掐着江璟瑜的人中，对他们说：“你们别激动，徐远航他逃跑了，没有动手术。”

        一时间，袁戈和梁栋同时石化，第一反应就是，徐远航不要命了。

        “徐远航，你在哪儿？”从未发过火的人，对着手机大声的问。

        徐远航在几百公里外的城市，看着满城灯火，镇静的回答：“陪都。”

        袁戈真恨不得立刻把这人给拽回来，声音却是沉了沉，“你疯了么，跑那里去干吗？”

        陪都，和都城一样重要的城市，徐远航不会无缘无故的去那里，拖着病体，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徐远航回答：“去见一个人，袁戈，告诉璟瑜我没事”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其他，而是璟瑜知道自己没有听她的话，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责怪也好，怨恨也罢，他只能这么做。

        袁戈不当这个传话筒，“你自己跟她说，我不替你转话。”把手机递给了一只坐在病床上愣神的人。那种情人间的担忧，他转达不了。

        江璟瑜接过手机按在耳朵上，却没说一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该抱怨他的自私还是表扬他的伟大，亦或是痛哭流涕。她不想如此，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的心疼。

        徐远航心中刺疼，抑制住泛滥的歉意，微笑着用轻松的语气说：“璟瑜璟瑜，别担心，我现在很好。”

        生着病的人，能有多好？江璟瑜笑不出来，尽量用平静的语调恳求，“办完事就赶快回来，好不好？”这人怎么就这么傻，爸爸的事，她不会怪他的，哪怕他不帮忙，她也不会有半句的怨言。徐家是徐家，他是他，从来，她就分的清楚。

        徐远航望着灯火璀璨，想起Q市寒冷的风雨，想起那双期盼温柔的眼睛，说：“后天我就回来，回来我就躺手术台上，不再逃跑。”希望事情能往他预期的方向走，更祈祷，父母别再干这种蠢事。

        江璟瑜用力的点点头，“好，我等着你回来。”她要如何的怜惜他，才能不让自己心疼。

        “我会平安的回来。”徐远航再一次的保证。

        把手机递还给袁戈，对陪在这里的两个人说：“我们回去吧。”她看看梁栋和袁戈，这两人的担忧也不比自己少，她为徐远航感到宽慰。

        袁戈望望璟瑜，她的脸色非常不好，留在这里更会胡思乱想，便轻声问：“我送你，去江家？”

        “嗯。”江璟瑜点头，远航不在，她还要回家看看妈妈怎么样。

        到了江家的大门外，江璟瑜解开安全扣对正要推车门的人说：“袁哥，天色不好，我就不请你进去了，小心开车。”

        现在家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他看到了也只徒添烦恼，所以江璟瑜才这般无礼。

        袁戈从置物箱里拿出一把雨伞给她，温温一笑，“替我向叔叔和阿姨问好。”

        璟瑜接过，“会的，谢谢你。”谢谢他能够理解自己此时的杂乱的心情。

        他还是下车替江璟瑜开了车门，挥手道别。

        看着那条纤细的人影走进大门消失在庭院里，他才转身上了车，在发动车子之前，他打了个电话，“给我查一下徐含山相关的最近情况，马上回复我。”

        徐远航的逃脱，太不寻常，他至少得了解一下情况。这两人承受的东西太多，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一方有损伤。

        江璟瑜收好伞，在门口站了站，用冰冷的双手搓了下脸颊，让看着不那么悲伤和僵硬。

        客厅里的灯亮着，李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和往常一样，并没有焦躁和不安，神色很平静。

        江璟瑜站在她身边，轻轻的开口，“妈妈，我回来了。”酸涩的心情没法表达，只恨自己不是三头六臂无分身之术。

        李云微微笑着伸手拉她坐到自己身旁，触手是她的指尖冰凉，李云包裹住这双手，瞧着她红红的眼眶，了然的说：?“回来就好，你是不是知道爸爸的事了？”

        家里的事，她没有必要瞒着女儿，孩子大了总要接触风雨，学着坚强和长大，来守护自己的下一代。

        江璟瑜靠在她怀里哽咽着啜泣，“对不起，我没有马上就回来。”让妈妈一个人来面对，她很难过。

        李云拍着她的后背，劝慰着，“别担心爸爸，只是被疯狗咬了一口，等事情查清楚了就能回家。”说不担心是假的，她相信丈夫的为人，也清楚事情的始末，究其原因，只因有人不忿而已。

        璟瑜找到了依靠的支点，垂泪轻语，“妈妈，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真的很没用。”既没有办法说服徐远航，也不能为爸爸的事替妈妈分忧，她真真切切的感到无力。

        “璟瑜，有妈妈在，别害怕。”李云柔柔的劝着女儿，把身上的温暖一点一点的传递给她，让她能抵御冬天的寒冷。

        呜咽的声音模模糊糊，“我害怕，为爸爸，也为徐远航。”她有家人可以依靠着，可是徐远航，一直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他怎么就不让自己陪着他一起渡过这些难关呢？这个大傻瓜。

        听到女儿提起徐远航，李云的手顿了一顿，沉默片刻后继续之前的动作，“事情是许梓秀和徐含山弄出来的，我不会怪远航，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徐远航之于江家，只因江璟瑜。恨，在江璟瑜回来的时候已经化解，他的真诚，努力，恭谦，所有江家的人都看到，不会否认。如果说，要怨恨，也只是他的父母，罪不及子女，恨也是清明。

        江璟瑜反手更是抓紧了母亲的手，听她一句‘不怪’，心中压了半天的石头去?一半，她在之前担心母亲会因此而责怪上徐远航，让事情更糟糕。流下的眼泪将衣襟打湿，“他病了，病的很严重，今天原本安排动手术的，可是听爸爸因他父母而被问话，就从手术室里跑掉去了陪都。妈妈，他不要命了。”为了爸爸，他把自己的命给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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