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风暴
言沉执意地跟来，顾陌没有撇下他的道理。
趁着天刚亮，他们翻山越岭，走进了蝤瑟城，光是骑马，时间上足足用了三天。
蝤瑟城最南边是沙漠地带，偶尔的风暴，瞬间能把一切化为泡影。
城内荒芜，空旷如同一座毫无人烟的空城，只有一层一层土黄色的沙砾埋在房顶上。
这种状况，大致起过沙层爆。言沉瘆得慌，换只手拎包裹，挨近了顾陌，“这地方你来过吗？”
“十年前来一次！”顾陌念着脑海里显示的剧情道，“前后还真是一层不变。”
“为什么不离开？”
他冷笑：“蝤瑟人有信仰，视死如归，发誓不离开本土。”
“真够愚蠢至极！”言沉边走边看，三心二意，“我们徒手而来，会不会死在这。”
“可能！”顾陌将目光转向他，“怕吗？”
“开玩笑，我若怕死，我可能就不会过来了。”
言沉装逼犯病。
顾陌笑了一声，“这里结束，可能会去往别的地方。言沉，你会跟我走吗？”
他冷不丁问：“去哪？”
“保不准…在游戏里，打算永久与你相遇，或许会换个身份。”
言沉瞬间无言，顾陌指的是现实世界，而他愿意在游戏里陪他，让他有点感动。
“顾陌，你是闲的吗？你到底图什么？”
“图…”你！
他只是单纯地看着对方，莞尔而笑。
不能给言沉压力，只说：“好玩！”
“…”
身价上亿，图好玩，果然是土豪，这大腿必须抱着。
“你没什么想法？”
言沉笑着说：“有！如果出去…我想永远跟随顾总…替你解忧排难。”
“言沉，你当舔狗？”顾陌意外。
“是啊，谁让金主大佬氪金！顾陌你为什么陪我玩…”
“…”
白白期待，顾陌僵着脸，不愿意搭理他。
“说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顾陌被他折腾的脑壳疼，“你听过故事，你爸怎么说？”
“我爸说了什么？”言沉费解，一瞬间又想通了，“布兰凯的初恋。”
“…”
顾陌敛下神色。
言沉洞察一切，这么说，真是初恋。难道他长得像顾总的白月光？
所以才要跟自己一起呆在游戏里，也不对，呆在游戏里的人，别无选择，只能是他，顾陌可进可退。
“…”
这么丧的消息，把言沉逼进了绝望，他突然就不走了。
顾陌多走出几步，回头催他，“你又在搞什么？”
“我不去了。”
“来也是你，不去也是你，言沉你怎么比女人还善变？”
顾陌自然不知他的想法，又不是蛔虫。
他却低吼，怨天尤人，“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这是我的命，你来光顾，我很开心，可我出不去…出不去啊…这款游戏升级了，我始终在游戏里。”
“…”
这些话，何尝不是顾陌的心声，他比言沉本人还希望他醒来，只要他坚持不懈，必然有奇迹再现。
言沉无比挫败，蹲在地上，他是男人，膝下有黄金不能落泪，因为哭解决不了问题。
顾陌伸出手，安抚他的情绪，“蠢货，还记得你的承诺吗？只要抱紧我，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言沉嘶哑的嗓音，却不认可：“我有自知自明，代替不了你的朱砂痣！”
“自然，他是他，谁都不能取代！”
那还说什么，一通胡扯，没啥效果。
倏地，他们身边闪过一道身影，顾陌扣住言沉的手。
“别忘了你要成为我男朋友的志愿！难道你言沉空口说白话？如果你能出去，我可以为你量身定制一辆八位数限量款独一无二的跑车！有人来了，别想些没用的，先保命要紧。”
“谁？”言沉缓过神。
“追上他，就知道是谁！”
顾陌快速跑过去。
大佬销售理念似的心灵鸡汤，把言沉打动到了，因此乐观地想通了，呆在这里没有牵挂，自然跟随顾陌，暂不管如何，这大腿他必须抱紧。
就算没肉吃，跟着大佬还是能成为一代枭雄。
出去了一定要找记者把他性向问题捅出去，这样，跑车到手，又可以实力捞一笔。
顾陌进了一间沙土建造的房子，言沉跟过来后，角落里有一位小男孩，长得黑，与环境格格不入，黑的明显，眼白增加他的存在感。
“你是谁？”言沉神色温柔，边从行囊里淘东西边问：“饿吗，我这有吃的！”
“不要，有毒！”小黑娃欲推。
刚拒绝，他往左边跑，转眼间，就溜的没了影子。
言沉耸了下肩，戏谑地说：“我看着很吓人？”
“有可能！”
顾陌往前走，立在一面土墙面前。
“这有个地洞！”
言沉发现新大陆似的说。
“他从这逃跑的吗？”
顾陌不确定，反复查询这边边角角，突然他抬起脚，一脚踢飞面前的墙体，黄沙做得墙瞬间坍塌。
面前赫然出现能容下两位成年人的地穴。
“咦！”言沉兴奋。
“别轻举妄动，跟在我后面！”顾陌拉住他，“不怕里面有鬼？”
“你…吓我做什么，我才不怕鬼！”
言沉中气不足道。
这人怎么就知道他怕鬼…绝对不能在大佬面前暴露缺点。
“…”
顾陌走得快，言沉跟的紧，就怕他会丢下似的。
黄沙穴内干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有五十米，瞬时，视野开阔，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这里有很多人…
“顾陌！”
言沉忧喜，诧异道。
“蝤瑟人的防风洞，能抵纳数千人。”顾陌解释。
言沉晾在一旁，正准备圈地自萌。
他却往前走，不顾蝤瑟人的目光。
言沉小跑着跟来，“等等我，你去哪？”
他们挤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最终，顾陌站在了一位戴着黑色斗篷袍的男人面前。
“汣，好久不见！”顾陌诚挚地问候。
“…”
言沉瞥眼过来，脸看不到，这家伙长得见不得人吗，这身打扮好像某国的使者。
汣抬眸倾向他们，视线掠过顾陌，与言沉交汇了一瞬。
“看什么看！”言沉低哝。
“这是你的新人？”
“算是吧！”顾陌并未正面回答，反而问：“之前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汣，请你收手吧。”
“布兰凯，你在命令我？”
汣打趣道，“可我不是你的下属。单枪匹马就敢来找我，看来你确实被逼无奈…哈哈…”
“汣，我们能出去聊吗？”顾陌略表诚心地说，“人多眼杂，我来蝤瑟城，是给你带来希望，希望你不会拒绝我。”
“呵…”他冷冷一笑，“走吧，同样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众多人眼中，三个人同时走出来防风洞。
汣跳在屋顶上，与顾陌分开点距离，言沉则继续跟着，站顾陌身后，像一座守护兽。
汣道：“说吧！”
“我把罗城镇交给你打理，你能用巫术帮这个人离开吗？”
“什么意思？”
“陌…不对，布兰凯，你在说什么？”
两个人几乎同时问他。
“言沉，你不要插话…你去边上等我！”顾陌向着他说。
“我不走，你打什么主意…你想将罗城镇放在这种人手中？”
“嘿，这位仁兄，你这样说我，是否不太厚道，我是什么人用不着你来审斥！”汣对老友，大为改观，但对他带来的人不太钟意。
言沉对他同样很不客气，“黑不溜秋的玩意，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样貌，非要藏着掖着，我问你个事，你为何杀我爸？”
“他不是我杀的，不过因我而起倒是真的。”汣回到，“想必你有见过斧戟，这玩意是你祖父的，他从我手中偷走，它就是凶手。”
“不可能…”言沉否认，指着顾陌，“斧戟在他这，你总不能说它跳出来宰人。”
顾陌听得七七八八，言沉这脑回路，真的很稀奇古怪，他说：“斧戟被欧旳驯化了。不会出来惹事，我这个意思指的是你的玩偶，杀死了你的父亲。”
“我的？玩偶？”言沉糊涂，问道：“长得什么样？他去哪了？”
顾陌：“它作恶多端后，被你带回来家，这会儿估计在欧旳老头那…”
“…”
汣饶有兴趣地听着。
“还记得十年前吗，你掉下水，你母亲拦都拦不住…也跟着下水，这一切都是你爸的主意。”
“什么？”
这事他知道，言沉记忆犹新，仍然会觉得匪夷所思？
他爸杀母亲？
相近如宾的两夫妻，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顾陌继续：“言庄主不是你的生父，而是你母亲与一名蝤瑟人生下来的你。他气不过，将灵魂卖给了蝤瑟人，与对方做了交易，他要你母亲死，所以最后一次成了他死。”
“不，蝤瑟人这么黑，我这么白，你在开什么玩笑。”
“绝非偶然。”认真听的汣冲他说，“比如我，长得不黑。”
话音一落，汣摘下了黑色帽子，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言沉面前，五官长得俊美。
他解释：“蝤瑟人并不是全黑，几率问题，你父亲那一辈有三分一都是跟你一样肤色的人，只不过随着战争，死伤大半。”
“…”言沉闷不吭声。
顾陌又催：“言沉，你离开一会儿。”
“我不走！我说了就是不走！我还疑惑，你说给我听！”
“什么？”
言沉：“布兰凯，我祖父是怎么死的？我爸说是你杀的。”
“不是。”顾陌愁眉紧锁，“但…”
汣看不下去了，便毛遂自荐，“我来说明一下，你祖父说是布兰凯杀的也对，你先听我讲讲其中缘由，他反叛有反社会情结，在敌方蝤瑟人手中，取了一味咒贴。说是包治百病，发给罗城镇的百姓，一传十至千，多数罗城人被你祖父害死！他罪责难逃…”
“所以布兰凯根据罗城镇当地人呼吁的声音，处决了他，小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来，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汣道。
“…”
言沉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父亲跟他说了很多，又说不能原谅布兰凯，到底是什么样的事。
他的思想很浑沌，一路走来，存在着很多让他在意的事情，母亲已死，父亲对傻儿砸并不爱护，比陌生人还过分，不是打就是骂，经常住柴房。送一只布偶，还是被人布过魂。
于是，言沉现在得知，每天说话的玩偶就是他的父亲。他想布兰凯死，好霸占他的财产。至于谁取了他的命，应该不难猜出。
言庄主的死对言沉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知道，从小陪他长大的人便是布兰凯，他改名换姓，陪了他二十几年。这份情，言沉有点动容。
蝤瑟人会布魂，言庄主借刀杀人，处理了他的母亲。而他自己同样遭受反噬，不得好死。
言沉边想边走。
“你去哪？”顾陌叫住他。
“你们聊…我去玩沙子…”
“别走远了！”
“嗯！布兰凯我们何时在一起？”
言沉问了这么一句。
顾陌说：“等我把事处理完。”
“好吧，你快点…”
此刻的言沉，因为身世之谜，变得很忧郁。不想听他们说什么，反正与他无关。
他越走越远，直到走出数百米，顾陌才发现不对劲。
因为对面沙尘滚滚而来，好像阵仗不小。
“言沉…”他跑过去，大声喊到。
“喂，布兰凯…你想作死吗？这风暴之怒你是抵不过的。别找了，赶紧回来！”汣在防风洞口，连连叫住他。
再看一眼，布兰凯没了身影。风暴来袭，汣躲进了洞口，戴上黑帽子，心中念了一句，布兰凯，一路走好，我会将罗城镇打理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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