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深夜到访
陈宏笙见自己的悬念引起刚进屋的孟紫川的好奇，他得意的笑了起来，张大嘴继续下文，哪知凌晟鸣淡淡说道：“而是赐给了森泉的弟弟森渊。”
孟紫川还以为皇后把娇云公主赐给了森泉的老爹呢，与此相比，娇云公主还是赚了呢。
无利不起早，皇后此举定有深藏的意义。难不成，森渊和皇后达成秘密协议？比如说，森渊回国争夺皇位时，康王做他的外来援手？
凌晟鸣却不屑才皇后的深意，轻快说道：“从我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康王吃败仗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看森渊还敢跟皇后结盟不。”
而事实上，陈宏笙打探的消息只对了一半，皇后的确想将娇云公主赐给森渊，只因娇云公主被森渊的气概和相貌吸引，再无其他。而森渊从未想过跟康王之流合作，至于他在雍容居对凌晟鸣讲得最后一句话，也是有原因的。
他的太子哥哥，从未服下凌晟鸣给的毒药，太子之所以出现无人能救的中毒症状，那是因为太子自幼对雪姬草过敏，一旦服用雪姬草就会出现虚脱、晕厥等一系列中毒反应。
只有苍国才有雪姬草，故而安国御医对太子“中毒”一事束手无策。
他那样说来，无非是想断了凌晟鸣继续利用太子“中毒”要挟他的念头。
不过，他的太子哥哥身上的确有个隐藏多年的大秘密。他，亏欠哥哥很多，很多。
富宁坊苍国驿馆。
森泉毫无形象地躺在罗汉床上嗑瓜子，看上去惬意极了，哪里有“病入膏肓”的凄惨模样。
昨日森渊当着安国皇上的面，言辞犀利地指责安国没有照顾好森泉，安皇不得已承诺，森渊回国时可提前带着苍国太子回去。当晚，森渊就派人将森泉接到苍国驿馆跟他一起居住。
所以他现在才能过得逍遥自在，整个人都轻松气啦。
“那娇云公主我见过两次，虽然脾气骄纵了些，性格暴戾了些，为人刁钻了些，其实也没什么，你要不就从了她吧。”
森渊坐在案牍前批阅暗卫送来的急奏，他头都没抬，回绝道：“不喜欢。这婚事，我不会答应。”
森泉坐起身来朝森渊扮了个鬼脸，嬉笑道：“别整日板着个脸，来给本太子笑一个。”
森渊将批阅好的折子放在一旁，他抬头看向娇小活泼的太子，蹙眉道：“在安国的这几年倒没见你吃什么苦，反而越发的不守规矩。你这样，将来怎么……”
“停停停，虽然我只比你早出生一个时辰，但也是你兄长，你别逮住机会就教训我。”森泉蹦到森渊身边，轻轻挽住他结实有力的胳膊，本想伤春悲秋一番，却口不由心地说了句，“你这肌肉是在女人身上练出来的吧。”
森渊严肃地“啧”了一声，蹙眉道：“你这性子得收敛。”
语气虽极为不善，手上却不由自主地给森泉倒了一杯水，“瓜子嗑多了上火，你多喝水。”
森泉笑嘻嘻地接过水杯，咕咚一声全部咽了下去，眯着眼笑问：“父皇有没有给你定亲？”
森渊甩给森泉一个厌弃到不行的眼神后，继续伏案批阅急奏。
森泉坐在一旁瞥了一眼急奏上的内容，一眼就看到“万山王暗中拉拢威远将军，两人曾密谋多次”，他秀美的眉头忽地拧了起来，怒骂道：“那个老东西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来安国前可将局面控制住了？”
灯光的映衬下，森渊刚毅英气的五官稍微柔和几分，他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眉宇间写满“自信”，明明还是个青春少年，却尽显成熟男子的稳重气质。
“你放心好了，万山王逃不出我的手心。”
听弟弟如是说，森泉如释重负，他一脸欣慰地看着日渐成熟果敢的弟弟，正准备夸赞几句，却传来了叩门声，侍卫在外禀告道：“太子、王爷，楚国摄政王求见。”
这深更半夜的，楚国摄政王来做什么？森泉疑惑地看了森渊一眼，早上萧瑜励才侮辱了不可一世的凌晟鸣，这会子来找他们，旁人倒罢了，被心机深重的凌晟鸣知道，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森渊却沉声回道：“叫他在楼下大厅等候。”
言罢，森渊抓起门口衣架上的银狐披风准备出去。
“我跟你一起。”森泉急忙站了起来，楚国摄政王萧瑜励的大名他早有耳闻，既然今日对方送上了门，他想一睹玉面战鬼的真容。
“太子、烈昭王对不住了，本王打扰你们了。”萧瑜励见森泉和森渊进了大厅，他款款起身温和有礼地朝他二人抱拳。身着月白色华袍的他，在暖色的灯火下，虚幻地像是向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温润如玉俊美出尘。
森泉眨巴着眼站在森渊身边，竟然看痴了。
而森渊向来严肃冷峻，面对萧瑜励的客气话他并未放在心上，看萧瑜励的眼神略显犀利。万山王在苍国北部一直有肆无恐，眼前这位可出了不少力，粮草供给从没断过。
“不知摄政王此刻前来所为何事？”森渊英挺地坐在萧瑜励对面，眼神锐利如鹰地盯着萧瑜励。楚国战鬼的事迹他略有耳闻，眼前之人看上去温和良善，实则手段歹毒，难对付的很。
萧瑜励没想到跟他谈话的竟是烈昭王，而不是一直留在安国做质子的太子，瞬间起疑，恐怕五年前来安国做质子的森泉并非真正的太子。罢了，各国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没兴趣探究。
“烈昭王，我想跟你做一桩生意。”
森渊闻言轻笑起来，“最近要跟我安国做生意的人还真不少，摄政王有何买卖要做？”
他没有温度的双眸似乎比大厅的灯火还要明亮，就像决战的豹子，不给对方一丝可乘之机。
萧瑜励看出森渊对他充满敌意，他微微一笑，满眼的真诚和友善，轻声道：“冬季漫长的苍国需要粮食，而我楚国最不缺少这东西。”
森渊冷笑一声，“所以你卖完森图又卖给我？”
被森渊挑破暗地里的交易，萧瑜励并没觉得尴尬，他轻松说道：“本王只是跟森图商品往来，并没参与你们苍国政事，这点你大可放心。”
森泉虽被萧瑜励的美色迷惑，他却不是傻的，追问道：“怎么，森图没有给你想要的，故而你来找我们？”
萧瑜励微微扬起下巴，露出线条明朗的脸部轮廓，眼里分明还带着柔和的笑，却给人一种霸道威严的感觉，他澄澈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本王，只想把最佳合作机会给你们。”
森渊嘴角上挑，眸光更加阴冷，回应道：“本王，没兴趣！”
萧瑜励倒也不恼，笑得风轻云淡，洒脱至极，“本王今日就说到这里，总有一天你会找上门，求着和本王做生意的。”
他的话语明明桀骜不驯充满挑衅，可在他澄澈干净的嗓音里，这些傲慢偏偏叫人发不起火来。
森渊冷了面，示意门外的侍卫送客。
萧瑜励站起身来，他月白的华袍在灯光下泛着熠熠的光，就像天神一般威严，他再次提醒道：“苍国的冬着实漫长，你们需要粮草。”
森泉不认为萧瑜励会莫名其妙地重复这句话，他叫住准备离开的萧瑜励，正色问道：“摄政王，麻烦你将半遮半掩的话说清楚再离开。”
萧瑜励回眸朝森泉微微一笑，说：“森图就等烈昭王离国之际朝你帝都的粮仓下手。你说你们是不是即将断粮啊？”
“好大的狗胆！”森渊被萧瑜励的话激地又气又恼。临行前，他以为森图会朝北境边防下手，制造外患挑起事端，从而带兵逼宫，没想到竟瞄上了帝都粮仓。他现在不敢保证帝都粮仓的守卫都是自己人。
见弟弟被激怒，森泉伸手轻拍森渊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继而又沉声问萧瑜励，“你怎么知道的？”
萧瑜励依旧温和有礼，他缓声道：“因为这个点子是本王出的啊。”
“你！”森渊身形一闪立在萧瑜励面前，伸手就想把他捏死。
萧瑜励不慌不忙地后退，避开森渊的进攻，两人你来我往竟然动起手来。
森泉赶紧蹦了过去将愤怒的森渊拉住，他蹙眉看着萧瑜励，思考他到底有何居心，又想跟他们做什么生意。
“你为何告知我们这些？”
萧瑜励表情依旧，红唇白齿好不漂亮，他再次申明，“本王，只想把合作的计划留给你们。”
“为什么？”森泉可不会接手突来的援手，更何况这只手沾满鲜血。
萧瑜励微微抬头，面色略微凝重，正色道：“因为，你们跟本王一样，都被乱臣贼子步步紧逼。”
楚国现下是什么境况，安国和苍国不是不知，三年前萧瑜勤发动的那场逼宫大战，真正损了楚国的元气。现在的楚国除了粮草多，再无其他优势，朝中近乎一半官员被萧瑜勤收买，他明明知道叛徒是谁，却不能将之除去。这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有人挑拨他跟幼帝的关系，弄得他好生疲惫。
可他已经答应大哥要辅助幼帝，哪怕是命丧黄泉他都不能侮辱使命。
思来想去，跟皇室正统的森泉合作乃上策。
苍国需要粮草，而他也有所需。
“你要什么？”森泉虽然心中已有了答案，还是想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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