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

与人不求感德以无怨为德，处世不必邀功以无功为功。

        这句话是李婉很久之前在自己身后的某位金主那里看到的，她一直都很敬畏那人，因为那人是所有老板当做，城府和手腕最为强大的一个。

        从小到大，李婉过的其实很辛苦，出身并不好的她，百般辛苦努力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和一切，二十多年了，虽然她依旧是夜里躲在操场角落里独自哭泣的孩子，只不过年少时那用来倾诉的漫天星辰却早已经淹没在阴沉的雾霾当中再也找不到了。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与李婉相反，段旭对待生活如今是充满热情，梦境当中的经历让他有了相当强大的自信和底牌，段旭笃定，只要自己拥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他就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当然，前提是，自己要先让面前的李婉相信，他可以帮助她脱离不夜城的束缚。

        “这是歌词。”段旭拿出一张纸，摆在李婉的面前。

        看着自己面前的歌词，李婉秀眉微蹙，犹豫了一下：“曲谱呢？”

        她能坐在夜总会经理的位置上，虽说不至于说精通乐理，但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段旭只给了她一首歌的歌词，没有曲谱的话，根本没有什么用。

        段旭略微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曲谱在这里。”

        “嗯？”

        李婉愣了愣神，随后眉头皱在了一起，她理解错了段旭的意思，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害怕自己拿了歌曲不履行承诺，顿时就有些不满意了起来。

        段旭见状一愣神，然后就知道李婉可能是误会了，苦笑着解释道：“婉姐，我不认识五线谱。”

        “噢……”李婉先是点点头，随后脸色一下就变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段旭说道：“你，你说什么？”

        段旭老老实实的说道：“我说，我不认识五线谱。”

        “不认识五线谱你写什么歌？”李婉气急，指着段旭气急败坏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答应你这么胡闹。”

        她是真的没想到，段旭竟然不认识五线谱。

        在李婉看来，一个连五线谱都不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会写歌，这不是异想天开么。

        段旭也能够理解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换做自己的话，估计比李婉的反应还夸张呢。

        “婉姐，你要相信我。”段旭耸耸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我可以把旋律哼唱出来，等姜瑜学会了，咱们让她在不夜城表演一下，成功的话，再谈下一步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了，毕竟现在姜瑜也没什么人气，唯一的舞台，也就是不夜城夜总会了。

        幸好这里的客人不少，而且有钱人也不少，操作得当的话，完全能够让姜瑜聚拢一些粉丝。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要看李婉有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厉害了。

        李婉犹豫了片刻，瞪了段旭一眼，沉声道：“那好，我就听你一回。”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怎么都没想到，段旭这家伙居然不识谱，可他歌词都写出来了，李婉看着歌词虽说有些俗气，可心里面却也好奇，段旭到底有什么自信，能够让姜瑜聚拢起粉丝来。

        反正也是在夜总会里面表演，就算失败也没什么，所以李婉也就同意了。

        很快，姜瑜被李婉派人叫到了办公室，她今天表演的顺序相当靠后，用李婉的话来说，这丫头唱歌的水平相当一般，如果让她在客人最多的时候登台，很容易把客人给吓跑了。

        “经理，您找我……”一脸忐忑不安的姜瑜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婉，恭恭敬敬的问候着。

        李婉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段旭：“这小子写了一首歌给你，你和他学一下，晚上的时候唱。”

        她的话一说完，姜瑜就愣住了。

        可还没等她开口，段旭已经摆摆手说道：“婉姐你这话说的不对，不是今天唱，而是一个星期之后，拜托你好好想想，一首歌要是一天就能学会的话，大街上估计全都是歌手了。”

        李婉一愣神，随后也懒得说什么，无奈的摇摇头：“好好好，就依你，姜瑜你这个星期都不用登台了，跟他学歌。”

        姜瑜满脸愕然，心里面却已经快要抓狂了。

        开什么玩笑啊，一个星期不登台，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一个星期的收入就这么没了？

        想到这里，姜瑜不由得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向段旭。

        都怪这个家伙多管闲事，不然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段旭压根没搭理姜瑜，站起身对李婉说道：“那我先去工作了。”

        顿了顿，他对李婉说：“歌词给姜瑜，让她尽快熟悉一下。”

        说完这话，段旭径直走了出去，他还要上班的，哪有时间跟这两个女人在这里磨牙。

        目送着段旭的背影离开，李婉和姜瑜一脸无语。

        “那个，经理，歌词……”

        半晌之后，姜瑜偷偷的看了一眼李婉，小声的问道。

        既然让自己熟悉歌词，那应该是已经有成型的曲子了。

        李婉没好气的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一张纸：“就在那，自己拿。”

        姜瑜走到李婉的办公桌前，拿起曲谱之后，瞬间就愣住了，因为在纸上，只有那么一行行清秀的字迹。

        没错，段旭的字写得很不错，让人看着相当顺眼。

        可问题在于，这上面只有字，压根没有曲谱。

        也就是说，自己拿到手的，真的只是一份歌词而已。

        “经理，曲谱呢？”姜瑜抬起头，奇怪的看着李婉，一脸的迷茫。

        李婉瞪了她一眼：“曲谱？我还想知道曲谱在哪里呢！”

        啊？

        这一回轮到姜瑜一脸懵逼的看着李婉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么乱七八糟的歌词，结果连曲谱都没有，那个叫段旭的家伙，怎么这么离谱啊。

        事实上，不仅是姜瑜，连李婉也觉得，自己现在绝对是在发疯，不然怎么会跟着段旭一起胡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