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灰与黑
秦路借着远坂凛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抬头以不同的角度凝望了一眼这座城市，虽然远景依旧沉潜在雾中，但充斥着维多利亚时期，大量欧洲风格的建筑，还是让秦路想起了雾都来。
当然，欧洲的建筑也不全都是那样高大上的，其实也有不少破落的地方。
就像秦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显得十分破旧，土墙上剥落了一道道痕迹，爬满了青苔和泥渍，远处，更有一股臭水沟的味道飘荡过来，让人忍不住皱眉。
“总之，至少先离开这里吧，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就在这会，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一只乌鸦落在了那堵墙壁上，用血红的眼睛凝视着他们。
秦路是本着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提醒其他两个人的，远坂凛立即心领神会，就在他们转身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奈亚子却从裙子下面拽出来一根撬棍，直接朝着那只乌鸦停着的地方丢了过去：“你看屁啊！”
乌鸦是一种机警聪明的生物，一般你要拿石头来丢它，都是砸不中目标的，但是奈亚子丢出去的撬棍却不一样，她丢出去的时候明明速度不算快，但那只乌鸦的脚和翅膀就像是钉在那儿一样，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然后就被撬棍砸成了一堆血块，而奈亚子则是轻松地接住了像回旋镖一样弹回来的武器，哼了一声。
然后一脸邀功式地转过头来望向秦路，道：“怎么样，这种东西就全都交给我吧！”
“那还真是可靠啊。”秦路答道。
不过作为尽量不去破坏固有模式的调查员，秦路还是劝说她道：“不过碎片当中很多东西都是有限制的，能不破坏还是不要破坏为好。”
“是吗？”奈亚子收起了撬棍点了点头：“既然是小路路这么说的话，我知道了，等到有什么东西敢攻击你的话，我再用这根物理学圣剑将他给打飞吧。”
“那就拜托你了。”
“哈哈哈，小菜一碟。”
看着双手枕着后脑勺，跟在秦路身后的奈亚子，远坂凛的表情却有些凝重。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然那一下攻击在秦路看来，出了血腥一点并没有让人感到特别震撼的地方，但是在凛的眼里，却看到了奈亚子施加在那只乌鸦上的限制。
与其说它没有躲闪，不如说它根本无法闪躲。
就像是一个脊梁上压着千斤重的人也无法挪动身体的道理一样。
“……”
话不多说，一行人很快穿过了巷口，转入了街道，这样一来，人也变得渐渐的多了起来，而秦路也因此理解到了，之前奈亚子所说的人偶是什么意思了。
这座城市根本没有任何的活力，它就像是一座布满瘟疫和不幸的城市一样，道路上到处都躺着，蹲着一些目光空洞的人。他们有些不停地絮絮叨叨着一句话，有些人则是视线盯着天空发呆，而那些在城市里活动的人，步履匆匆，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对此，奈亚子做出了解释：“小路路，你觉得人类要怎样才能够穿过帷幕，到达世界的另一端呢？”
秦路知道这个答案实际上并不需要他来回答，于是将问题抛还给了奈亚子问道：“要怎样做？”
“答案是精神。”
“精神？”
“因为人的身体本是一种束缚，无法从世界微小的空隙中穿过，所以将意志和灵魂从身体中剥离出来，才能更加容易来到这个帷幕的边缘。”奈亚子说道。
“这一点，感觉有点儿像是我们进入碎片的方法啊。”秦路若有所思地想着。
“就像是插口对于插座一样，必须找到对应的口子才行，但是如果只有很细的金属线的话，那么就不必在意对应的插座是什么样子的了。”奈亚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倒在街边，宛若行尸走肉一样的人说道：“所以很多人为了登上这个舞台，就会采用这个办法，虽然可能行动的方式不同，但大多都是殊途同归。”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心想事成的，是吗？”远坂凛看着那些人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没错。”奈亚子点头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功穿越帷幕的，那很大程度取决于他们的意志是否坚定顽强，还有灵魂的质量，像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被耗尽san值的空壳，他们向往着异世界来到这里，但最终被拒之门外，渐渐地沦为这个『帷幕』布景中的一部分，难道不觉得相当的讽刺吗？”
秦路从奈亚子带着戏谑的论调中听出来了，她应该跟帷幕有着很深的关联才知道的这么清楚，或者她本身就来自帷幕的另一端，只是这个问题他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虽然他问了，对方很有可能就会告诉自己，但秦路觉得这多少涉及到隐私。
于是他很快的便将对话转入了正题：“这样看来，我们要尽快搞清楚这次行动的意义才行。”
远坂凛轻笑了一下：“这点正好是阿路你所擅长的吧？”
“嗯。”秦路倒也不遑多让地点了点头。
他确实已经感觉到了这条路的前方，隐隐地有气息在指引着他们，秦路除了能够看穿真实的那双魔眼之外，作为调查员还要一个特别的才能就是感应到碎片中『特异』的气息，那些东西要么是干扰世界秩序的异物，要么就是出现在『碎片』里的核心，引领着秦路前往秘密的所在。
他用心去感受了一下，然后抬起说来，指向了一个方向：“在这边……”
如果是在这座迷雾笼罩的都市里胡乱走的话，想必要花费不少的功夫，但是有秦路直接指明了他们需要前往的方向，就让一切进展都变得顺利了起来。
他们很快地走出了这片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贫民区，来到了主街道上，这里的马路变得宽敞起来，建筑也各种高大上，但是不知道为何，比起之前稀薄的浓雾，这里的雾气变得愈发地浓厚起来，只要超出十米开外，就连人影也变得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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