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七章班达亚齐

自古以来，以一国伐另一国，都需要长期精心的准备，出前都要祭文，祭告天地，将用兵出征以极其郑重的形式告知敌我，所谓国之大事，在祀在戎者也。

        但是方辰却不一样，他自后世二十一世纪来，他所接受的军事理论教育是那种纯粹功利性质的，越这个时代。

        宁王以为的天竺会在战争之前大张旗鼓，搞出多么大的声势的想法纯属揣测，大错特错。李哲不以为自己有需要并且有义务在战争之前通知他的战争对象。

        所以在宁王和大宋钦差大臣这两家都在等着和天竺先一来一往打嘴仗的时间，战争已经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开始了。

        “无耻，无耻！这是偷袭，这是纯粹的偷袭！”

        班达亚齐，满剌加海峡的顶端，第一座城市，几乎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战火点燃，宁王属下，班达亚齐的总督，在总督府里来回踱步，怒火熊熊。

        作为面对天竺的第一线，总督不是没有做出准备，事实上在前十几天定海的鸽信传来的时候，总督就开始做准备。

        但是谁都想到，天竺军海军来的这么快，简直是猝不及防。

        几乎是眨眼间，就击败了港口的水师，将港口团团围住，快的让总督临时改变主意想跑都没有跑的成。

        导致他现在坐困孤城，该怎么办？

        他的对面站着的是班达亚齐的知府和刚刚从海上败退回来的当地驻军水师统领。

        知府听闻噩耗，小心的嗫嚅着嘴唇说：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现在是冬季，季风洋流方向不对，对大军不利，天竺军不应该这个时候开战。”

        总督听了，停住脚步，叱道：

        “我也知道是这样，我也知道不应该，但是偏偏天竺的大军就是Tm的停在我的港口外，不如你来告诉我为什么。”

        刚才一直默默不语的水师统领，小心的抬起头，

        “也许我知道原因。”

        “哦？”

        总督一听，眼睛扫过自己的这个属下，看到他身上那明显的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服，堂堂水师统领竟然身上也有着洞，虽然没有重伤，但是看这人的脸上那神情紧张的凄惶样子就知道，刚才他经历的一定是一场惨败。

        否则堂堂一军统领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这个样子的。

        总督虽然认为自己的手下遇上天竺人多半会战败，但也没响到会惨败到这个份上。

        现在听他说，他竟然知道其中原因，莫非？

        总督点了点头，示意这家伙开口解释。

        水师统领顿了顿，脸上依然是那副惶恐模样

        “我看到天竺人的战船，和我们平常间的战船大不一样，那感觉，感觉都跟怪物一样，那些战船，上面竟然都没有挂风帆！没有风帆，你想得到么？所以我的手下就是被这样的一群怪物给击败了，那群怪物甚至根本不需要风。

        所以，就是这样，这群怪船甚至不需要季风就能行动。他们的上面冒着滚滚黑烟，在海面驰骋若飞，我们根本无法和他们作战。”

        说到这里，水师统领不自禁想起自己率领属下们和敌人作战时的情形，敌人的那种蒸汽船，当然，这里的船并不是那艘蒸汽铁甲舰，那艘铁甲舰是李哲手里的一枚重要的底牌，这次对满剌加作战，李哲还没打算将它放出来。

        和班达亚齐水师作战的是威远军的水师，规模不大，只有大约十五艘的样子，但是在和敌人作战的时候，表现出的却是远出规模的战斗力。

        凭着蒸汽动力，威远军水师很容易冲进敌人的战斗队形，仗着机动力的优势在敌阵中来回穿梭，切割班达亚齐水师的阵型。

        班达亚齐水师几乎是根本没有挥战斗力就被威远军水师分割包围。

        而威远军水师换装的新型火炮和炮弹则成了这场先锋水战的压轴大戏，线膛炮的强穿透力和准确度，再加上内务府枪炮厂新上马的海战专用的白磷燃烧弹，几乎成了这些旧时代身形臃肿，移缓慢的风帆木质战船的克星。

        每一刻燃烧弹下去，都是一片大片的火焰燃起，到了最后，班达亚齐水师的战船都成了海面上燃烧的巨大火炬，冲天的火场几乎烧透了安达曼海，港口上的守军离得远远的都看得见。那些巨大火船甲板上到处奔跑凄厉叫喊的火人，时不时的从几丈高的战船船舷下跳下。

        火海中凄惨叫喊等死的水兵，简直成了港口无数人的噩梦。

        所以等海战后，港口守军几乎是稍作抵抗就乖乖的投降，他们可不愿让那种可怕的火炮落在自己的头上。

        讨伐军的威远军先锋军指挥官，威远军水师统领徐清远徐将军踩着马靴踏上了这片土地，

        “班达亚齐！”

        他的眼中闪耀的都是充满了野心和欲望的光，班达亚齐这座城市，短短的三个时辰就落入了讨伐军的手中，可见当初大都督府都督制定的这场不宣而战完全是合适的。

        否则，讨伐军哪里会这么容易的就踏上了满剌加的这块土地，班达亚齐虽然小，但是在讨伐军眼里却是一块异常坚实的基础。

        这次出征讨伐战的第一战。

        这一战他徐清远完成的如此漂亮，肯定会在战后的功劳簿上涂抹上满满的一笔，这下到不愁自己的名字入不了都督的眼，也不枉他徐清远费尽心机夺得了这大军的先锋军指挥官的位子了。

        在徐清远的先锋军的身后，密密麻麻的如同鱼群一样的船队，出现在班达亚齐港口外的海面上，这船队中装载的，大部分是后续的扩建港口，修建炮台的物资和人员。

        几百年了，这是天竺军队第一次踏上满剌加的土地。

        但是只要是让威远军踏上了这块土地，就不会再走。

        几百年来威远军东征西讨，威震远夷！

        不管走到哪里，威远军军士们可都记着他们的那句誓言，威远军军旗之所在，皆为帝国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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